這個笨丫頭!
厲錦琛真是又急又氣,想若此事過了,一定要把小丫頭抓來,狠狠打頓**。
雖然听不少人說過這丫頭有點二,但他這個監護人從來沒這麼認為過,就是覺得她單純、性子直實了點兒。他向來護短,還特別不待見誰說他的人的不是。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記得自己並沒教她去「舍己為人」,這從她父母身邊帶來的「毛病」是真的讓他頭痛了。
……
彼時,山雨爆傾,大地一片黑暗,天空滾雷驚走,一道青電劈下,嘩啦啦的碎石從山壁上滾下,砸得立足無處,下方人群紛紛走散。在石崖更下方,隱隱傳來轟隆隆的聲響,視野幾不可及,讓那漸漸靠近的聲響似藏幾分神秘莫測的可怕力量,如野獸般奔騰而至。
萌萌爬下山崖時,可視距離就更是受限,她打開了眼鏡上的可視燈,不過由于之前眼鏡被摔過,電力也不是很夠,本來這是太陽台充電,不巧這一日都是陰雨綿綿不見日頭,勉強支撐著她,搞清楚了落在下面的還有兩個人——劉菲兒,和一個男生。
劉菲兒在小樹冠下的位置,距離有點兒遠,男生正抓著石壁上的一根什麼植物,腳下勉強蹬著一塊突出的石頭,情勢更為危急。
不知為什麼,她心里奇怪了一下,但也沒時間多想,先朝距離自己最近的男生移了過去,試了幾次,總算讓男生抓住了她的手,而就在這時,男生另一只手上抓著的那根植物一下月兌了根,人一下朝下墜去,嚇得萌萌大叫一聲,男生急忙伸臂抱住了她的腰。
「姐,熊貓姐,你要救了俺的小命兒,以後弟就以姐馬首示瞻了!」
這哥們兒真是嚇壞了,當萌萌把他扔上旁邊那顆小樹時,男生抱著小樹桿,幾乎是痛哭流涕地謝了一又謝。
萌萌可沒功夫跟他磨嘰,催促他趕緊爬上崖去,還得去找劉菲兒。剛才听聲音,劉菲兒似乎就在樹冠下方,但萌萌掃了幾次,也未見其人。有那麼一瞬間,萌萌心里暗爽了一把,讓你丫大小姐玩傲嬌耍小聰明吧,這回可吃到苦頭了。
雖然有些興災樂禍,萌萌也不敢怠慢,正所謂救人如救火,必須爭分奪秒。
她一邊向上面攥繩子的人發號司令,一邊慢慢移動著,比起前一遭,的確更駕輕就熟了一些,膽子也大了些,在石壁上輕輕蕩了起來,借著眼鏡燈的最後一點亮光,她終于找到了劉菲兒的位置——劉菲兒帖著石壁,站在一個小小的平台上呢!
萌萌心說,這人還挺會找地方的,其他人都懸乎乎地掛著,她還能穩穩地站著,運氣挺好的呀。不過,她心里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增加了一層,但仍不知是為什麼。
「救我,救救我——」
劉菲兒正仰著脖子,朝另一個方向大叫著,可惜她在最底下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援救隊已經來了。
「劉菲兒,這邊!」
萌萌叫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靠近上前。
劉菲兒轉過頭,看到竟然是姚萌萌跑來救她,一時也顧不得什麼情敵見面份外眼紅了,就覺得終于等到了救世主,大叫著伸手去夠。
「劉菲兒,你別急,慢點兒,把手伸過來。你這個角度不好弄,你盡量轉過來一點兒。」
「姚萌萌,你在說什麼蠢話,我怎麼轉得過來啊!你沒看到這是什麼地方嘛!你有沒長眼啊,你給我過來點兒。」
「唉,你別激動好不好!你上面就有一顆樹,我把你拉上樹就安全了,你可以沿著樹爬上去。」
「你說什麼,我怎麼爬得上去。你不有繩子嗎?我抱著你一起上去。」
「不行,我們的人力有限,他們拉不住太多人。剛才……」
「我不管。」
劉菲兒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當萌萌靠近時,她直接撲上去將人牢牢抱住,連同萌萌的一只手臂都被她束縛住了,沒法攀抓壁上的花草,一下蕩了出去,使得上方抓著繩子的幾個男孩和女孩只感覺一下子拉力大增,差點兒被拖下去幾個人,幸好溫澤和一個考官及時跑來增援,抓住了繩子,才勉強穩住。
屠銳立即拉出隨身的套索,要跳下山崖,哪知一片碎石又滾落而下。
溫澤大叫,「老大,不好了,那顆小樹,小樹要月兌韁了。」他是第一個發現,原來綁著小樹的繩子已經搖搖欲斷,加上孩子們本來就是業余的,那七手八腳打的結子都是非專業的結子,很容易月兌斷。這小樹雖小也有上百公里了,前後折騰了半晌,救了十幾二十多個孩子,現在也支撐不住,要投奔森林的懷抱了。
屠銳不得不收住動作,恰時,厲錦琛到來,他就大叫一聲將救人的活計交了出去,自己轉身去處理小樹的問題。
而正懸在小樹下方的兩個女孩,也因為意見不合,吵起嘴來。
萌萌叫劉菲兒松開自己的手,不然沒法攀岩,再墜下去,繩子恐怕也支持不住。可劉菲兒被那一蕩一蕩給嚇得沒了腦子,朝下一望,就看到左右石壁上都滾下大石,而崖下理傳來隆隆的響聲,當上方突然打下來一束燈光時,她一眼看到了下方竟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泥石流,比之前他們遇到的更龐大、更可怕、更氣勢洶洶,那麼大的石頭落進去,竟然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兒。這光景兒嚇得她根本什麼也不想,只是用力抱緊了懷里的「救命稻草」,一直狂叫「救命」,死活就是不听姚萌萌的勸說。
萌萌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該換個人下來救這蠢女人,要害死她了!
啊啊啊,她干嘛為了兄弟義氣,跑來受這份兒活罪呀!要是給大叔知道,一定會罵她傻蛋的吧!
「那,那不會是小熊貓吧?她怎麼會在下面,她以為她是蜘蛛俠嘛!」
賀英琦借著厲錦琛打轉的車燈,一眼看到懸崖下方的情形,再一听拉著繩子一幫學妹學弟們的叫喊聲,幾乎不敢置信。
厲錦琛已經從山地摩托上牽出了一條又長又結實的繩索,扣在腰間,就吩咐賀英琦,「我下去救人,一會兒看上面那個紅燈變成了綠燈,就按下那個鈕,他會自動收繩把人提上去。」
「琛哥,我不會開這車啊。不如讓我去救人吧,我攀岩有一手,還入了協會的。」
「不用。」
厲錦琛拒絕得斬釘截鐵,賀英琦看著那張嚴肅到冷酷的神色,瞬間被震懾住,可還是忽略不了心里跟貓抓似的極不舒服,還有些隱隱的不甘,也只能咽下喉憋著。
厲錦琛抓著岩壁,輕輕一蹬,就跳了下去,那動作之熟練,節奏之完美,速度之快,讓靠得最近的賀英琦看得目瞪口呆,靈敏地攀走在崖壁之間,如覆平地,隱隱地就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崇拜和向往之情。
很快,厲錦琛就靠近了還在半空中蕩來蕩去,想要努力抓著救命草根兒的萌萌。
「大,大叔?」
「別動。」
萌萌看到來人時,立馬傻眼兒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麼!大叔竟然出現在這里?!
厲錦琛叫劉菲兒松手,劉菲兒還是害怕,但在其嚴厲的喝斥聲里,還是乖乖松了手,腰間被扣上了繩索。同時,上方的賀英琦看到綠燈亮起,立即按下了按鈕,山地摩托的發動機發出嗚嗚的運轉聲,劉菲兒立即就升了上去。
「把手給我。」
厲錦琛沉著臉,給萌萌下令。萌萌知道大叔這回肯定是氣壞了自己的莽撞行事,乖乖伸出手。
終于將小人兒抱進懷里時,厲錦琛整顆懸著的心,稍稍安了幾分。
「大……叔……」
萌萌怯生生地喚了一句,厲錦琛卻收緊了手臂,萌萌感覺到疼,卻不敢呼出聲。
「等回去,有你……」
厲錦琛的警告未完,就感覺萌萌的身形突然一沉,上方傳來一片驚呼。那原來還緊緊墜在萌萌身上的繩子,突然斷掉。那也是剛才被劉菲兒抱著時,在空中蕩來蕩去,被崖石給磨斷了。這突然來的失力,讓厲錦琛也沒準備好,一下蕩了出去。
那時,屠銳急忙向賀英琦大叫,「快開車,把人拉上來,我這邊要不行了。」
嘩啦啦的沙石響,屠銳勉強拉住的小樹又一次往下墜,本來綁在樹身上的繩結子一個接著一個地開結。
崖壁下,厲錦琛由于懷里抱著女孩,行動不便,蕩了幾次,才勉強攀住了石壁,剛剛定住身形時,那棵小樹徹底月兌了繩索,朝下方滑去,伸張的枝葉無法避免地掃過厲錦琛兩人,厲錦琛將萌萌緊緊護在懷里,用身體擋去了那些枝丫的抽刮。
萌萌的小臉埋在那寬厚的懷里,什麼都看不到,可從那急促的心跳,緊湊的呼吸聲,以及那緊繃得像石塊的身體上,感覺到了事態的嚴峻。她盡量縮著腦袋和身子,希望給他更多的行動空間。
「老天,快躲開,快——」
然而,崖上的情況卻迅速惡化了,更多的山體滑坡頻頻發生,屠銳不得不帶著人躲避。但守在摩托旁的賀英琦還一動不動地望著崖下,溫澤一見急忙跑去拉人。可時間不等人,崖下的泥石流滾滾而來,那是積累了這一整日的雨水,和著上游坍塌的石塊和裹帶的動植物,一路滾滾而下,摧枯拉朽,橫掃一切生靈。驚雷閃電齊鳴,巨石突然落下時,溫澤只來得及抓著賀英琦撲到了山壁內側。
好巧不巧,上方滾下一顆被巨石砸斷的樹桿,正好撞上了崖邊正停放著的山地摩托。
「該死!」
「琛哥,萌萌——」
可憐就是兩人當時不跑開,也于事無補,只能撐著瞬間爆紅的眼,看著摩托車整個摔下了山崖。所有躲在山壁內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都驚呆了,全瞪大了眼看著那兩道代表著生命的光束,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兒,深深地投入了那片黑黝黝的山澗深處,心跳幾乎停止。
屠銳暗咒一句,一把拔掉了耳麥。
天知道,這一幕也完整無缺地傳回了基地的指揮所里,賀晉足足有三秒鐘沒能回過神兒來,隨即就是一通爆吼怒罵,整個指揮室的人全跑了一半,干嘛去啊,當然是傾巢出動去救人!
賀晉差點兒急白了發,想到要是萌萌小姑娘就這麼陰差陽錯的折在他的基地里,回頭他就是以死謝罪都不足以彌補老友的失女之痛啊!越想越糟糕,當即連外套也不拿也沖了出去,身後跟著一片大叫「首掌」的人。
……
事故現場
雨還在下,雷仍在吼,青電打出一張張蒼白蕭瑟的臉,全直愣愣地盯著那片漆黑的深淵,幻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夢境,並非真實。
秦雙一下哭著跑出去,就被向東辰和陳小飛給攥了回來。可下一秒,向東辰將人一推,自己跑了出去。
「混蛋,給我回來!」
「教官!」
「听命令,回去。我去救人!」
屠銳將向東辰狠狠攘了回去,還叫幾個人將他看住。自己沖到了崖邊,爬了下去。
那個剛才被萌萌親手救上來的男生,半啞著聲音說,「熊貓姐一定會沒事兒的,她剛才救我的時候可機靈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可惜眾人全瞪著那漆黑一片的深崖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覺得不管怎麼說似乎都是自欺欺人。
賀英琦沖到崖邊,看著底下黑森森的泥水,什麼也做不了。回頭卻看到屠銳的身影在崖邊敏捷地攀躍著,著實讓人驚奇。崖上,溫澤叫賀英琦看著其他學生,自己配合著屠銳的行動,朝泥石流的下游進發,其動作也一樣敏捷得讓人咋舌,完全顛覆了往日賀英琦對這兩個人的印象。
突然,賀英琦心里升起一股難以言喻、卻強烈得讓自己都無法忽視的挫敗感,以及沉沉的後悔和自責。剛才,要是在山體滑坡前,他能反應再快點兒,而不是呆呆地看著山崖下等指示,立即開動摩托把厲錦琛拉上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可是,他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甚至連小熊貓跳下山崖救人的膽量都沒有,完全沒有判斷力,就任大好的救人時機,生生地從自己手中滑走了。他很清楚,那幾秒中的決定,就是區別厲錦琛和他的天塹鴻溝。
一向自詡英明的自己,在此時此刻,竟然顯得如此愚鈍,淺薄,無能!
石崖下,一群少男少女默默地等待著。
秦雙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萌萌不會有事兒的,她平常犯二,但在這種關鍵時刻絕不會傻到死!
陳小飛附合,」對,那可是咱們班的國寶呢,哪會那麼容易就折在這里。「
其他同學也紛紛附合,劉菲兒一直縮在最邊上,抱頭埋在膝蓋里,一動不動,不敢吭聲,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眾人開始祈禱奇跡出現,可看著一片漆黑的森林,也知道希望渺茫。便不由得想起,這一路上,萌萌雖然犯了些錯,但也不至于讓他們身處如此生死險境,且總是樂觀積極地面對一切困難,甚至身為同伴的他們的武斷和猜忌。女孩那缺了顆門牙的傻笑樣兒,突然就在所有人心中變得那麼深刻,那麼清晰。」萌萌,你快點兒回來啊!「
一聲聲的心靈呼吸,淹沒在了漫天漆黑的大雨中。
話說,在摩托墜滾落的千鈞一發之際——」大叔,我抓著草了。「萌萌暗示厲錦琛可以暫時松開她,先想辦法穩住他自己的身形。」不要放手。「厲錦琛感覺到上方的不對勁兒,一把將想要月兌身的小丫頭扣進懷里。」我給賀英琦發信號,他馬上就可以……「」啊,大叔!「
可惜厲錦琛的話沒說完,摩托車就從崖上落了下來,將他的身子一扯就不受控制地跌出了山崖。
那一剎,不管萌萌後來怎樣回憶,都覺得不過是短短五、六秒鐘的時間。
呼嘯的風聲仿佛帖在耳邊,啪啪啪的樹枝斷裂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嗟,嘲笑著他們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懦弱。
她會死嗎?!
萌萌腦子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可是接下來的幾秒鐘,就顛覆了她實在嬌弱得讓人汗顏的毅志力。
厲錦琛發現摩托車被撞下山崖的同時,迅速將腰間緊系的繩索調整了一下,這個動作只有一秒的時間,可是要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必然是經歷了無數次生死交割的鐵血實戰,才會接應下一步精準有效的動作。
他一下拍亮了手腕上的表,大叫了一聲」山虎——「!
在這幾個動作的同時,他已經順利側轉了身,戴在他右眼上的全息眼鏡的夜夜功能清楚地將他下方的情況攝入眼中,他直接朝一片黑黝黝的泥流里砸下去。
而在他砸忽而的一兩秒,山虎摩托車先一步落進了滾滾泥流里,似乎沒了蹤影,可偏偏還帶著巨大的拉扯力墜著他往泥流里砸去。
萌萌不知道厲錦琛是怎麼做的,只感覺自己身子突然騰起,耳邊響起一道爆喝,」快抓住上面的樹枝!「她什麼都沒想,雖然她抬頭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她全然地信任他,松開了抱他的手,努力往上方抓去,甚至在不用他說的情況下,在他身子上蹬了一腳,成功地抓住了一根樹枝,同時也感覺到樹枝迅速移開了厲錦琛的位置。」大叔——「
她失聲大叫,聲音卻全碎在了呼嘯的風雨中。」堅持住!「
隱約之中,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回應,也許是幻覺,可是她咬牙抓著有些濕滑的樹枝,拼盡了全力地支撐自己。
但事實上,這並不需要她支持太久。
若是有旁人在這一刻看到的話,定然會為接下來的三秒鐘驚掉整個下巴。
厲錦琛本該為救萌萌被蹬的那一腳陷進泥流里,但他卻奇跡般地從那泥流里彈了起來,雖然只是蹦離一點五秒的時間,但也足夠他在半空中按動手中的指揮器,發出一道救命的指令。當他墜下時,就被那顆掛著萌萌的大樹的禿枝重重地撞上側臂,身形踉蹌了一下,立即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樹枝,身形一騰就朝萌萌的方向爬了過去。
萌萌已經要堅持不住了,樹枝太滑,她的十根手指兒正一點點地從上面往下滑落。」大叔,大叔……「
她嘶聲大叫,一面恐懼,一面害怕,一面渴望著就是真的要死也想要再見那個人一面,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攪得她整顆心胸都是刺疼難當。」萌萌!「
終于,在她將將月兌手時,厲錦琛一個躍撲,在被無數粗枝刮刺撞擊下及時攥住了那雙小手,猛一提起將人攥了回來,重新抱進懷里。但他那只傷臂又再一次遭到重擊,巨痛之下仍緊緊將女孩摟護在懷中。
這一刻,萌萌看得再清楚不過,厲錦琛展示了身為一直無人能超越的」全能兵王「的真實風彩,絕對實力!讓她記憶由心,畢生難忘。
當他們終于勉強在不斷移動吞噬的大樹上穩住身形時,一聲轟鳴也從泥流里傳出,一道刺日的光線直直射到了他們的身側。」山虎!「
厲錦琛再次大叫一聲,那一道光刺直直朝他們飛了過來,在那黑糊糊的東西下方正噴射著金綠色的火焰,帶著仿佛科幻電影里才會出來的霸道氣勢,直直飛到了他們面前。厲錦琛動作依然驕健麻利,先一步將萌萌送上摩托車,接著自己才跳上車。」大叔,你流血了?「
萌萌立即發現厲錦琛掌握摩托車的姿勢,有些怪異,但憑著一種敏銳的本身,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知道他肯定是受重傷了。」不礙事兒,抱緊我!「
萌萌沒有再說什麼,听話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听到身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瞬間失重,扣在男人腰間的手就被扯得極緊極緊。
山川還在嘶吼,風雨雷電噬虐著大地,冰冷的雨點打在臉上,像冷刀子割過似的微微發疼。
可是萌萌緊緊抱著面前的堅毅身軀,比任何時候都要感覺安心踏實。
大叔竟然真的來救她了!
……
山崖上,有人突然就哭了起來,」嗚嗚,只要姚萌萌能回來,我再也不叫她四眼妹了。「」我也不叫了,她做國寶也比做鬼強啊!「」去你丫的,誰說萌萌死了。「」就是,你們沒看到剛才厲教官親自去救人了嘛?肯定沒事兒的。「」還有屠教官和溫中尉都去了。「」他們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
仿佛是為了響應那一聲聲真誠的祈禱,兩道刺目的光突然從崖下直直射上高空,風聲雨聲雷鳴聲中,多了一道充滿力量和生機的機械轟鳴聲,在眾人驚瞪的大眼里,一道黝黑的影子倏地一下從崖下沖了上來,那兩速刺目的明燈直接橫掃過崖上所有人,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抬手去擋,轟鳴聲尤似在耳,從震耳欲聾到漸漸停歇。
與此同時,增援大隊陸續開到,把尋人的屠銳和溫澤也拉了上來。
崖上唯一一塊還算完好空曠的平台,被一片燈光打得透白雪亮,更把那輛半浮在空中,由雙輪變為氣壓式的山地摩托打得清清楚楚,車上坐著兩個人,男人單手持駕,一手環抱著懷里的女孩,慢慢熄了火後,從車上跳下。
不知他在女孩耳邊說了什麼,女孩終于抬起頭,朝身後的同學看去,慢慢揚起了一個劫後余生的笑容。」萌萌!「
女孩們見狀,立即蹦起身,沖上前將萌萌緊緊抱住,同時痛哭失聲。
那時,正要上飛機的賀晉接到了前方傳來的這一幕,終是松了口氣,抬起的腿又收了回來。
飄飛的雨絲里,厲錦琛靜立半晌,與走來的屠銳交換了一個男人間默契的眼神,回頭從儲物箱里拿出了雨衣,上前給萌萌披上。孩子們都十分識實務地退後一步。
萌萌抬頭,看著男人垂下的眉眼里,目光堅毅冷銳,卻又深埋著一抹說不出的溫暖寵溺,小手撫上那只為自己系扣的大手,低低地吐出一句,」大叔,謝謝你。「
回應她的,只是男人一記長長的,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
江海娜失蹤了!
回基地的時候,萌萌和秦雙幾個女同學坐的疾電。本來萌萌很想跟厲錦琛一塊兒,不過由于江海娜失蹤,厲錦琛就加入了屠銳帶領的搜救隊,繼續去尋人了。
同乘的女同學你一嘴我一嘴地,把江海娜失蹤的前後情況,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你們剛離開沒多久,劉菲兒就跟秋文玨要通訊器。秋文玨說一定要等你們回來,劉菲兒不依,把之前萌萌犯錯的事情拿出來說。你們該知道,當時多數人都被嚇傻了,而且雨勢一直沒有減小,又打雷閃電的,其實大家心里多數都想放棄算了,小命要緊啊!于是,後來舉手表決時,劉菲兒就佔了優勢。「」劉菲兒拿到通訊器,卻接收不到信號,就怪秋文玨把通訊器弄壞了。後來,不知道劉菲兒跟她的兩個跟班商量了些什麼,就說要按原路返回。大家想,這也沒違背班長和你之前的告戒,就出發了。結果,半路上遇到山體滑坡,我們躲的躲,逃的逃,後來還是江海娜帶著我們跳上那顆小樹,才勉強支持到你們來救我們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江海娜應該是跟劉菲兒在一塊兒的,很多人都看到,江海娜一直拉著劉菲兒,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當時情況那麼亂,下面又那麼黑,也不知道了……「
說到這里,女孩們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萌萌奇怪,」楊靜不是跟劉菲兒一起走了嗎?怎麼我們回土石坡的時候,就踫到她一個人跑回來求救?!「她在救劉菲兒時,就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兒,一來是救人的時候,一直沒見著江海娜,原來人都不在了;二是楊靜的出現時間,有點兒奇怪。
女孩們紛紛搖頭,表示對楊靜的失蹤沒有任何印象,楊靜似乎很會將自己的存在感消零,什麼時候離開劉菲兒隊伍的竟然沒人注意。
終于回到基地,一下直升機,萌萌就看到滿面冷雨的賀晉,身後帶著一眾將官,大步迎了上來。」丫頭,回來啦!「
萌萌神色一整,立即踏步上前,在雨絲漣漣中,行了一個標準軍禮,中氣十足道,」報告首掌,我們回來了。「但口氣立即就降了下去,」不過,少了……「
後話被賀晉拍掉了,首掌大人一邊點頭,一邊感慨嘆息,」回來了就好。丫頭,你可不知道,差點兒把你賀叔我的頭發都急白了呀!「
萌萌抿抿小嘴,端著一臉正色,卻壓低了聲音說,」賀叔,我真的沒事兒。回頭,我給你熬黑米芝麻粥吧!補補黑色素!「
賀晉聞言,終于老懷安慰,笑了起來。
這首掌大人一笑,周圍一片低氣壓終于解禁,眾人在心里也著實松了口氣,警報算是終于解除了。
萌萌還是由溫澤送回了小紅樓,張小苗已經熬好了一大盅的姜湯,讓萌萌灌下了小半灌子,實在是喝不下了,送進浴室里又泡了一個祛寒暖胃的藥湯,前後足折騰到了零點,萌萌才順利躺上了床。」小苗姐,有消息了嗎?人找到了嗎?大叔什麼時候能回來?「
雖然知道自己又嬌情了,可是劫後余生,她真想厲錦琛能陪在身邊,听她說說話啊!」他們每一刻鐘才會傳回一次消息,這時間還沒到呢!你先睡著,一會兒有消息了,姐叫你啊!乖,你都折騰了這一整天,還淋了那麼久的雨。要不好好休息,明天可能還會發燒。「
听了勸後,萌萌也抵不住渾身的困乏勁兒,很快就睡著了。她不知,張小苗給她吃的祛寒藥里,也加了助眠的成份。這一覺睡得又沉又深,當她恢復意識時,還是因為在夢中被驚醒。」大,大叔,救命……
「萌萌,醒醒,你做噩夢了!」
厲錦琛輕輕拍著女孩的臉,女孩皺著眉頭,表情痛苦輾轉,他不由加大了聲量,才令得那雙大眼睜開,卻是啟開了一掛水簾,女孩的表情又瞬間定格,仿佛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那雙小手奇異的發冰。他任她模著,大手撫上了她的額頭,有些微地發燙。
雖然之前特別吩咐了張小苗,張小苗也做了不少預防,小丫頭還是發燒了。這里,應該也有不少心理因素。要是他早點兒回來,或許情況會有不同吧!
「大叔,真的是你?」
「乖,萌萌,是我。剛才做了什麼噩夢?」
「我,我夢見……」
回憶起那種差一點點就能抓住幸福,卻偏偏如流沙般從指縫兒中溜走的感覺,握緊手、拼盡了力氣也求不得的濃濃失望,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底的恐慌、不安,全竄了出來,心底梗塞成一團,轉眼醞釀成一股委屈的洪潮,將她滅頂。
「大叔,哇嗚——嗚嗚嗚嗚嗚嗚……」
萌萌一頭撲進那副寬厚的懷里,哭得渾天黑地,聲嘶力歇,眼淚鼻涕全抹在了厲錦琛的襯衣胸口上。厲錦琛心下一嘆,展臂將人兒攬進了懷里,大掌輕撫過小腦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小小的背脊,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可思議。
之前,一直以為這孩子膽子小,性子龜毛,容易害羞怯場,但這段時間以來卻不斷做出打破原有形象,讓他驚奇的事兒。記得當時看到掛在懸崖下救人的人,不是銳屠或其他教官,竟然是她這個小不點兒。
雖說他已經從那些學生嘴里听說,是因為當時救人工具有限,只有這丫頭最嬌小,自告奮勇去救人。但真正敢就那麼跳下激流洶涌的高崖的人,就是普通的兵都不敢那麼冒失。那里不是越野訓練場,沒有絕對安全的保險裝備,繩子都是孩子們自己結的,他們多數都不懂登山繩結的正確打法,更沒有教官在旁監督保護著,當時的環境那麼糟糕,甚至可說是十分惡劣了,黑漆漆的一片,她就敢那麼跳下去了?!難道沒有想過,萬一繩子中途斷掉,不僅救不到人,還會害得自己一命嗚呼?!
唉,要知道,拉練頭晚打雷下雨的時候,她還嚇得直往他懷里撲,甚至嚇得非要他陪著她睡。
想到此,厲錦琛心下很無奈,發現就是小姑娘的心思,都沒法猜透。這前後的差異,真是太大了,讓人匪夷所思。
這時候,病房門外,本欲進房探望的人頓住了腳步,听著里面咿咿嗚嗚的哭敘聲,眉頭擰了一下,退回了腳步,但也沒立即離開,靠在了大門對牆上,雙手抱胸,不知在想什麼。雖然是不言也不語,但他那高壯如小山般的身形,出眾的外表,沉穩厚重的氣質,讓前來送藥的護士和醫生都忍不住惻目。
很快,走廊上又出現了熟人。
溫澤和賀英琦並肩走來,一個懷里捧著嬌艷欲滴的香水百合,一片片油亮修長的綠葉,襯著雪白婉約的花朵兒,被一身橄欖綠軍裝的軍官捧在懷里,真是怎麼看,怎麼養眼,更別提這位軍官亦是英姿俊容,帶著笑意,看起來給人十分溫暖親切的感覺。另一個模樣稍顯稚女敕的男孩,表情酷酷的,也十分帥氣,穿著藍色夾克配一條同色系的長褲,尤其是那雙長腿,一眼就讓人想到韓國歐巴。
這兩人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的屠銳,便停了腳步。
溫澤上前一步,「老大?」眼神兒瞄向病房大門。
屠銳抬眼,只道,「已經醒了,正在鬧。我營里還有事兒處理,你們代我問候一聲,先走了。」說完,直起身,就大步離開了。
溫澤和賀英琦對視一眼,心里很清楚,搜索拉練失蹤學生的事今早零晨才結束,做為總教官的屠銳已經兩天兩夜直沒合過眼,不僅要全場調度,還親自入山尋人。他們在當晚護送孩子們回營地,就睡了個好覺。屠銳一直撐到現在,居然還跑來探望萌萌,其心可見。自然對于他沒見著人就離開,也十分理解。不用猜也知道,應該是回去營部接受政委訓話,賀首掌的咆哮,做拉練事故的總結報告,寫檢察什麼的。都不是輕松的活計。
屠銳走後,溫澤表情一變,立馬就模到了病房門邊,剛才那英武高大帥的形象一下萎成了狡詐猥瑣相兒,帖著門板兒偷听人家里面的動靜呢。
這模樣,看得賀英琦直皺眉頭,很想跟那人拉開距離,劃清界限,表示兩人從不認識。
哪知溫澤回頭還給賀英琦來了個現場實況轉播,「真淒厲啊!真沒看出來,小萌萌的哭功這麼厲害。」
賀英琦磨磨牙,「哥,你能不能別這麼,嘖!」
溫澤才懶得理賀大少的矜持,「小琦,你還告訴哥,你來這里不可能是單純地為看一眼萌妹子的吧?」
賀英琦一下被戳中心事,俊臉立即扭到一邊,「我怎麼不是單純來看人了。至少,我也不會是跑來偷窺偷听的。」他揣在衣兜里的一只手,不由得緊了緊,那手心里正握著一個硬硬的物件兒,通體潤滑,已經被他捂得有些發熱了。可是他也不敢像溫澤那樣,大大方方在捧著一束鮮花招搖過市,把喜歡肉麻的話兒跟不要錢似的,天天都掛嘴邊兒。
說白了,賀大公子和厲大BOSS都有些好面子,兼悶騷吧!
溫澤心里暗笑,繼續偷听。
屋里
厲錦琛也听到門外的響動,但懷里的小姑娘還正在興頭兒上,索性外面不敲門,他也懶得去管,先等著小姑娘發泄完了情緒,這樣對她的身體也有好處。
「萌萌,別害怕,你已經安全了。」
「大叔,你,你……」
「我沒事兒。」
看那小爪子在自己身上胡亂模索,厲錦琛心下苦笑,也由她去了。
「真的,沒事兒?我記得,你,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太害怕,害怕到連說出結果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拍拍她的小手,「沒事兒,只是一些皮外傷。山虎的電力在雨水天里消耗得有些快,我喚它開啟氣墊動力源時速度晚了幾秒。不過幸好你抓得夠牢,咱們沒有被泥石流沖散,及時坐上了山虎。」
看起來,這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可事實上,只有親身經歷過那一刻,才知道有多麼凶險。
人類與自然斗爭了多少個世紀,卻從來沒可能真正地佔勝大自然。只要一個不經意,人類就會成為自然力量下的一個小小犧牲品。
听著厲錦琛溫柔低沉的聲音,一斷安撫著,萌萌知道那只是自己恐懼的夢境罷了,夢從來都跟現實是相反的,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
「大叔……」
她拱了拱腦袋,更帖進男人的頸彎,將人抱得更緊實,耳朵帖著胸口,听著那沉渾有力的心跳聲,小水珠仍不住地淌下來,嚅嘖著說,「早知道那麼可怕,我就,我就不去救劉菲兒那個,那個渣渣女了。」
「傻孩子!」
天知道,厲錦琛剛把人救下來時,真是很想揍上小姑娘一頓屁屁,可是看她在懷里瑟瑟發抖,驚尤未定的可憐模樣,听著她用哆嗦的聲音喚他「大叔」,那些怒火氣憤,就莫名地消了一大半,哪里還舍得。
但萌萌這會兒發泄夠了,開始進入本能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模式。當然,批評目前佔主導。
「劉菲兒可真討厭死了,都是她害的,討厭討厭討厭死了,他們一家都討厭!」
雖然,萌萌沒跟劉菲兒的家人有過接觸,可曾經在機場見過一面,現在想想就更討厭了。為嘛呀?要不是為了救劉菲兒那只白眼狼,她家大叔就不會為了救自己,受重傷了!這不,手上都打著白繃帶,滲著血,完美無缺的帥臉上還有OK繃,雖然打著有OK繃的大叔依然很帥,還有一股子落拓英雄樣兒,沾了點血的感覺,特別爺們兒。可是,一想到這些都是因為劉菲兒,她心里這次是真的把劉菲兒給討厭到底了。
哦,要說以前還不討厭嗎?那也不是。只是那時候,沒有涉及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她就當劉菲兒是個神經病兼瘋狗一只,劉菲兒逞威風欺負嘲弄人,她也當只是瘋狗吠吠,煩是有點兒煩,但也沒真往心里去。爸爸說過,越是會吠的狗,越是沒什麼真本事,不用在意。在意了,倒顯得自己沒格調了,誰會跟一畜牲較勁兒啊!
這一次就大不一樣了!其實只要劉菲兒不太過份,說幾句尖酸刻薄的話她也不會少坨肉肉,更彰顯劉菲兒自己的庸俗沒素質,她也睜只眼閉只眼地翻過去了。可劉菲兒的可惡無恥已經踩到了她家大叔這條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要爆發!
有時候,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那痛,會比自己受傷還更令人受不了。
說白了吧,萌萌也是個超級護短的人,容不得別人說自己家人一句不是,一旦踩過界,大白兔也會變身為母老虎。
厲錦琛奇怪,「他們一家?你見過?」
萌萌一邊擼著鼻涕,一邊嗡聲嗡氣地說,「見,見過一面。我剛到帝都的時候,在機場……那個小心眼的渣女,就破了一雙襪子嘛!哼,什麼限量版,有什麼了不起。」
「嗯,限量版沒什麼了不起。我送你的眼鏡、隻果手機,都是舉世獨一無二的。」
「就是嘛!真不明白她在拽什麼,爸爸就說,這種人都是半灌子水,響叮當,不實誠!」
「叔叔很有見地。」
「還有啊,他家開來的那個車子好大,好派,又黑又亮。好像是叫什麼凱什麼克兒的。」
「凱迪拉克!」
「很有名嗎?」
「已經誕生近兩百年,被譽為星條國豪華轎車的歷史性存在。融合了自汽車誕生百年來的歷史精華和眾名知名設計師的畢生智慧和才學。米國皇室也十分青睞這個品牌,將它的制作過程冠以‘世界標準’。」
之所以能解釋得這麼清楚,也僅是因為這家公司也是慈森集團的投資控股的項目之一。可要是倒回去一年,有人告訴厲錦琛,他會花時間跟一個小姑娘解釋世界名牌的由來,他一定會不以為然,簡直是天方夜譚。要知道,他們金融界的人,每天二十小時都盯著全球期盤,哪有那種閑時,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可現在,他分明在做著這樣可笑的事兒,卻絲毫不覺得可笑了,還覺得非常有必要。誰叫小姑娘的心思,總是那麼敏感,還非常奇妙。
「世界標準有什麼了不起!大叔的翅膀汽車,也很有名的對不對?比那個什麼拉克兒更有名更了不起的,對不對?」
「對。德國的汽車工業以穩健著稱,代表整個歐洲的工業水平。五年前的全球金融風暴讓整個歐洲金融界一蹶不振,但德國卻平安渡過,成為歐洲經濟復蘇的重要引導力量。」
小姑娘這一听,可樂呵了,終于放了楮,小手一拍,說,「她有本事的爸爸媽媽開著豪車接送她,但我不稀罕。我未來要賺大錢,買最好的汽車,接送我爸媽。我不要做接受者,我要做一個傳大的施予者!」
「我們家萌萌有骨氣,是個好姑娘。」
「我要像大叔一樣,那麼能干。」
「加油!」
「可是大叔……」
小腦袋又仰了起來,小眉頭又蹙了起來,「我還是討厭劉菲兒,我決定不原諒她。討厭她到底!」
失笑,「真恨上了?」
萌萌鄭重其事地,用力點了點頭,開始掰起了小指頭,數落起來,「當時選路的時候,要不是劉菲兒和她的狗腿子擾亂我的思維,我也不會在眾口雲雲之下,勉強選擇了一條我覺得有問題的路啊!再後來,我說要倒回去走正確的路,結果爭論半天就失去了好時機,不然怎麼會撞上山體滑坡就將將把路給堵實了。再後來,我明明算準了方位走的,結果走到了懸崖和大河口,我真覺得太邪門兒了,我從沒出過那種錯的。再後來,我就變成放羊的孩子了,說什麼他們都不理,非要往那大河下游跑,結果撞上泥石流。我都警告過他們了,劉菲兒還帶著一群人往下沖。真討厭死了!」
厲錦琛親耳听到小姑娘講敘當天的實情,這也算是另一個版本,之前他已經從向東辰等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遂問,「開始出錯,你覺得都是劉菲兒做的手腳?」
萌萌小脖子一昂,理直氣壯地說,「對呀,要不是她在那里蹦噠著影響軍心,大家怎麼會相信她的胡言亂語?!害我連連出錯,我都懷疑,是不是她在暗地里做了什麼手腳,讓人偷換了路牌,還是怎麼滴!」
厲錦琛目色微微沉了一下,問,「你還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萌萌開始認真想,小嘴歪了歪,「哼,不對勁兒的就是劉菲兒,還有楊靜,江海娜。我記得第一個路去挪牌子的就是江海娜。楊靜也很奇怪,本來她一直跟著劉菲兒,哪知道我小雙向東辰去找小飛他們回來的時候,她一個人跑回來通風報信說劉菲兒和秋文玨帶著人遇險了。她倒好,被阿澤哥哥先救走了。那個通訊器都不知怎麼丟的……」
厲錦琛心里記下一筆。
「大叔,你不知道,劉菲兒可討厭可討厭了。」
小爪子扒拉上男人的胸口,小姑娘皺著眉頭,氣鼓鼓的吐槽,那張還有些發燒的小臉紅通通粉女敕女敕的,瞧起來就覺得很可愛,現在她沒戴那副挫挫的眼鏡,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十分有神。
男人失笑,「嗯,我已經知道你有多討厭她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當我听說她竟然打破我們的約定,帶著人私自離開時,有多生氣。離開就算了吧,結果立馬就听說她把人帶進死胡同了。向東辰做大班長的不可能不去尋人,我這個做朋友老鄉的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明哲保身啊,我得為朋友兩肋插刀啊。我們竟然尋到了三號路的高地,找到了藏寶圖呢!你瞧,要是沒有劉菲兒的話,我就沒出錯,還完成了路線分任務呢!可後來,看到那麼多人掛在一顆大樹上,我就覺得,這是在演電影兒嗎?可要是真在演電影,那劉菲兒那個導演在干嘛呢?她倒好,把自己都導下大崖掛著了。我救她的時候,她還嘰嘰歪歪,差點兒沒把我勒死!她就是個掃帚星!」
厲錦琛越听越是忍不住了,終于笑出了聲。
「大叔,你還笑!為了救她,咱倆差點兒都交待在黑水里了。」
萌萌癟著小臉,氣呼呼地攥厲錦琛的衣袖。那模樣,又讓他想起母親的寵物小倉鼠。嘟起的那張紅灩灩的小嘴兒,真是……
「大叔,人家沒有說笑啦!要不是劉菲兒,我覺得我們都可以走完三號路,還能找到寶藏,說不定還能得到一枚英勇小草莓勛章呢!這下子,你們都把我們救回來了,什麼寶藏獎勵勛章,都沒有了啦!唉……」
小姑娘終于說得沒了力氣,一頭倒回病床,攤成了大字形兒。
厲錦琛又探了探女孩的額頭,有些微濕汗,遂給掖好被子,叮囑她還在低燒,必須捂著被子出點兒汗才行。小姑娘就嚷著肚子餓了,他起身去打飯,把屋外等著的人叫了進來。
溫澤和賀英琦進屋後,萌萌已經沒力氣了,懶懶地瞄了兩人一眼,做出一副可憐的病態。
屋外,厲錦琛邊走邊拔了個電話出去,「屠銳,我這里有些新線索,你幫我查查。」
本來,他從沒想過要參和到這種小孩子的爭風吃醋里,可听完小姑娘的抱怨不滿,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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