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享區,超豪華包廂。
比起普通VIP區的包廂要大上一倍有余,至少比萌萌家的兩居室還要大,可此時她卻覺得太逼仄、太窄小,她快要無容身之地了。
豪包里里的活動空間,足以開一個小型PARTY,頭頂的燈光听說請了意大利頂級提燈光設計師設計,有至少一百多種變幻風格,可以滿足各種人士的情趣和偏好,可此時屋里只開了小小的兩三盞壁燈,幾乎黝黝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她只覺得一陣兒天旋地轉,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還來不及分辨,她的口鼻、喉舌就被完全佔領,氣息被盡數吞噬,仿佛一場狂風爆雨將她整個身心襲卷而去,瞬間失去意識。
這是……
男人就像餓了多日的獸,貪婪,凶猛,只知攻擊、掠奪,也只因懷里的人兒太嬌女敕、太誘人,太過讓人欲罷不能。明明只想淺償一解心頭郁結,未想這一沾上,如注罌毒,放也放不開了。
他撬開她的貝齒時,她猛然回神,睜大眼,終于看到黑暗里那兩只眼眸,銳亮逼人,幽幽的黯沉在那里起起伏伏,洶涌翻滾得仿佛只要再一點點力量,就要徹底賁發,無法阻止。
這樣的他,她從未見過,那麼陌生,與之前的印象完全判若兩人。可她沒有時間分辨什麼,粗重的喘息聲直直探進她喉底深入,他用力地咂弄,像要把她給吞進肚里去,無由的恐懼感一下子讓她手足無措地求饒。
「大,大叔……」
好可怕,怎麼會這樣?這樣突然出來,什麼都不說就,就這樣子?那麼用力,他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怎麼突然……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好可怕,到底怎麼了?
她用力推攘,可他紋絲不動,她的力氣于他來說更像小貓騷癢,什麼也撼動不了,卻能恰到好處地激起雄性征服欲,本來還隱隱壓抑的一絲界限,瞬間被沖破。
乖……
萌萌,給我。
她覺得心頭莫名的一揪,說不出什麼滋味兒,只覺得這聲誘哄里,似乎還有一絲莫名的乞求。
他開始深入她的世界……
「抱緊我……」他下令,聲音性感得不可思議。
她已經六神無主,乖乖地听從他的命令。
這個黑暗的世界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一個男人真正的,和激情,無法逃月兌。
許久……
在一聲壓抑的粗吼聲里,終于結束。
萌萌捂著小臉,只能在內心咆哮︰嗷嗚,羞死人了!大叔太可怕了,嗚嗚嗚,太可怕了……
……
那時,尋不著人的奧倫又急又氣,撞破了幾間豪包里的鴛鴦好事兒,驚得一片驚叫咒罵聲,還是沒能找到萌萌。最後只剩一間豪包打不開,他氣急敗壞地對著趕來安撫客人的經理大吼,叫拿鑰匙。
「蠢禍,你們還傻愣在這里干什麼。那小冬瓜被人擄進屋里去了,門根本打不開,要是出了什麼逼良為娼的事兒,本殿下絕對會把你們美容中心告到死,W&X集團的生意也別想在我們亞特帝國再做下去。給我拿鑰匙!媽的,這是什麼鎖,給我拿把斧頭來!」
經理求爹爹告女乃女乃地拉著奧倫要砸門的動作,心說,這密碼鎖可是總裁大人專門從國外訂制的,一把就好幾萬RMB啊!他大爺不稀罕這點兒小錢,可是要真砸了,她這個經理的季度獎金,甚至年終獎估計就泡湯了。
這邊吵吵嚷嚷得沒完沒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總經辦。當然不是經理蠢得自暴其短,而是總秘自己的眼線,本來是為配合「抓油耗子」行動安排的,沒想油耗子的事剛水落石出還沒報上去,就先把這事兒捅了出來。
那時,龍天慧正在衛絲穎的辦公室里談事。總秘緊急來報,看到衛絲穎就有些欲言又止。
但這女人就是天生第六感特靈,龍天慧見自己秘書的臉色,問,「又是三十八層的事?」
總秘見自家直屬上司也沒避諱,便把情況簡單匯報了一下。
哪知衛絲穎听到一半,蹭地一下拍桌子站了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沖,邊沖邊生氣地說,「這個小笨蛋,怎麼老惹上這種事兒。豪包的人雖然不定是正人君子,可也沒哪個敢在我的地盤上胡亂撒野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此亂來!」
其實心里早哆嗦了,哎呀呀,怎麼辦啊?!萬一讓兒子知道,他寶貝的小媳婦兒在她這兒實習的時候,被不良客人輕薄迷,迷,哎!不行,現在救場應該還來得及吧!老天上帝觀世音菩薩,千萬保佑那個小呆瓜機靈點兒,撐到援兵來啊!
當兩位大老總下樓來時,保全隊長終于找到了豪包密碼門的備用鑰匙。奧倫急吼吼地搶過鑰匙就要開,又發現那密碼板上哪里有鑰匙孔啊,氣得大罵。
「蠢禍,拿的什麼東西?叫你拿斧頭啊,直接劈了這大門,一了百了。再折騰下去,里面那只小呆瓜連皮兒都不剩了!」
一時急得,又抬腳狠踹了大門兩下,可惜這豪包的裝修那是一等一的實誠,大門紋思不動,連響聲都听不到,足可媲美星條國宇航局的金屬氣閉門了,那密實性真是太好了。
剛好,這話給趕到的衛絲穎听到,心里都是一個咯 。天哪,要是真的連瓜皮兒都沒了,回頭她也沒臉見兒子了。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母子關系,徹底玩完,她會死掉的!
保全隊長連忙解釋,「殿,殿下,這個鑰匙孔,在面板下面……」說著趕緊伸手摳了下面板下面,就打開了一個小蓋,蓋子下面霍然正是一個鑰匙孔。
奧倫一見,臉上閃過一抹別扭的暗紅,急忙將已經找好的鑰匙插了進去,他正要扭門把往里推時,衛絲穎大叫一聲,拉住了他的手,怒喝道,「奧倫王子,這里不是你的行宮,請你自重。」
奧倫被衛絲穎的氣勢嚇得一愣,就被攘開了,衛絲穎扭動鑰匙一轉門把。
嚓一聲,門終于開了。
衛絲穎的心也仿佛瞬間停跳了一拍,隨著門縫兒拉開,一股熟悉的香燻氣息撲面而來,這是她特地在印度的香燻大師里挑選來的品種,有安神解疲的功效。但隨即,憑她女人的天性一下就分辨出那香燻里埋著另一股濃烈的性麝氣息,再嗅了一下,她十有八玖可以肯定這里面定然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歡情。
完了完了!
衛絲穎心頭一片慘然,卻是沒忘當前情況,立即擋住了門縫兒,把一干外人的眼光都攔了回去,走廊的燈亮非常明亮,屋里卻是黑翁翁一片,幾乎什麼也看不清,疑似有小燈一兩盞,但他們也看不清內里的情況,就被十分機警的龍天慧擋了去。
龍天慧也是老人精了,根本不需要衛絲穎打暗號,就以自己男人般的身高朝前一站擋住了大多數好奇的目光,回頭就吩咐經理安撫其他受驚客人,閑雜人等一律離開。
開玩笑啊,這萌萌小姑娘可是厲大少的小女朋友,要真出什麼事兒,那也不能讓一群外人當免費看客不是。清場,切斷八卦第一線,那是必須的。
奧倫初時被衛絲穎的氣勢震住,但這會兒就回了神兒,在龍天慧分神的空檔,出其不意地就鑽了進去。
「唉,奧倫殿下,你這是……」
「那里面有本殿下重要的朋友!」
奧倫十分傲氣地吼了一聲,懶得管那嚷嚷,進門後就一把將門關上了,連龍天慧招呼的保安都沒來得及動作,這急忙又叫保安開門。保安們十分無辜地倆倆對看,說,「龍總,殿下把鑰匙都拿進去了。」
當然,奧倫也不是真的笨蛋。
「萌萌?」
衛絲穎甫一進房間時,因為實在太黑,眼楮剛剛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黑暗處還無法適應,只糊糊地看到正前三五米處的小燈下,似乎坐著個人影。
「你在那兒嗎?我是媽媽呀,你在就應個聲兒啊!」衛絲穎亦步亦趨地朝前走,生怕驚動了可能已經受傷的小姑娘。
奧倫進屋後打門一關,兩眼一抹黑,就開始模牆壁,找燈的開關。
那時,室內的洗漱間突然被人打開,熾亮的白色燈光一下映亮一角天地,老媽子和小伙子同時瞪過去,卻只看到屋里走出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微低著頭,走到沙發前,一下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沙發那里,的確坐著一個人兒。
可是為什麼不出聲兒呢?這男人是誰呀?這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兒啊?衛絲穎心里一片糾結,又後悔又自責又郁悶,更氣憤,一插腰就吼了出來。
「萌萌,媽媽在這里?你別怕啊,媽媽來救你了。我說,那人,你到底是誰,你把我女兒怎麼了?我告訴你,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上,法制社會講仁權,你別以為你有點兒本事就能支手遮天了,我衛絲穎可不怕你!你趕緊地把我女兒還給……」
啪!
室內終于大亮。
沖上前擼袖子的衛媽媽剛剛揪住那人的衣角,朝後拉了一把,那人側首看向她,她一臉猙獰憤怒的表情,瞬間一僵。
嘎 ——
剛剛鼓起的洶洶氣勢,就這麼斷了。
「阿,阿……」
可惡的登徒子竟然是自家兒子。
她剎時傻眼兒,結巴了。
奧倫就急吼吼地沖了上來,一邊也跟著擼袖子,一邊大聲威脅著,「讓讓,老太婆,你個娘們兒沖在前面干嘛!這種教訓無恥**強爆犯的事兒,就該由咱純爺們兒@$%&*%$@……」
後面嘰哩呱啦一堆亞特語,想當然不是什麼好話了,可是他拳頭剛剛掄出去,就給擋住了。
「你,老太婆你干嘛!」
奧倫又急又氣地瞪著反來攔他的衛絲穎,心說這老太婆不是被那男人的一點小氣場給嚇傻了吧!
「媽,你們先出去,我們很快出來。」厲錦琛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他又伸手攏了攏女孩身上自己的外套,看到那雙白生生的膝蓋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眉心立即夾了起來。這個地方的制服,太清涼了。
奧倫大叫,「什麼媽啊,去你M的,你這個強爆犯,爺要……小熊貓,你給我過來!」他一眼瞥到萌萌從男人身側偷看,立即急得大叫。
哪知道,萌萌就這麼瞄了一眼,立即縮回脖子躲了起來。
搞什麼飛機啊!
奧倫真是一頭霧水,要沖上前抓人。
厲錦琛給小姑娘扣上了兩顆扭扣,不甚其煩地轉過身,看著又吼又叫的奧倫,眼神冷淡,表情微寒,看得奧倫莫名地背脊發涼,停止了動作。
「你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你把小熊貓怎麼了?我告訴你,你敢動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的律師會告到你把你們國家的牢底都坐穿。這妞兒還是未成年!你丫的死定了!」
當——
母子兩頓時覺得一噸級大鐵錘砸在了腦門兒上,這哪里來的二貨王子啊!
後面傳來萌萌弱弱地解釋,「奧倫,殿下,我,我沒事的啦!」
「你沒事兒,你沒事兒還躲在那里坐什麼,還不給我趕緊地出來。你身上穿著這野男人的衣服了,你還說你沒事兒。姚萌萌,我告訴你,今兒個你是受害者,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渣害怕什麼。本殿下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告他身敗名裂,傾家蕩產,永世不得……」
厲錦琛淡淡開口,「奧倫殿下,你的漢語成語,學得不錯。」
說完,就沒有再理奧倫了。
衛絲穎覺得這亞特家的孩子,真是沒救了,怎麼比自家媳婦兒還要二啊!嘆息一聲,也懶得理了。急忙問兒子,「阿琛,你,不是說飛機晚點要明天才能回來嗎?」口氣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厲錦琛俯身一把將萌萌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萌萌驚了一跳,急忙抱住脖子。兩人眼神一撞,她不自覺地又紅了臉,立即垂下腦袋,被他摁進了懷里。
「跟朋友借的飛機。媽,我之前答應萌萌來實習,沒想到是這種地方。」
「呃……」衛絲穎立即尷尬地躲開兒子明顯現責備的眼神,嘖嚅兩下,「那個,其實我那天出差了,我讓,讓你龍姨幫忙安排的。哪知道她……」
厲錦琛聲音更淡,「媽,萌萌雖不是未成年少女。但是,也請你不要在她面前說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
「阿琛,媽媽我……」
衛絲穎覺得那噸級大錘子全落自己頭上了,偏偏她心里有愧,就算今天是虛驚一場,但在美容中心這種有些混雜的地方,的確難保小丫頭不被欺負佔便宜的可能。這不,那邊還有個二貨王子在蹦噠呢!
「媽,萌萌在此的實習就此結束。」
「這當然,不合適就該結束了。阿琛,你听媽解釋,其實萌萌實習這幾天,表現真的挺不錯的……」衛絲穎只能以說媳婦兒好話的方式,曲線救國,尋求兒子的原諒和寬大處理了。
奧倫哪里肯放過,直接擋住了厲錦琛的去路,嗷嗷直噴就要動手搶人。
厲錦琛身形一頓,突然將萌萌放下地,奧倫立即伸手去抓,卻被厲錦琛輕輕一抓一推,就四兩拔千金地推開了。奧倫奇怪了一下,厲錦琛又上前一步半,伸手向他而來,他立即格手相擋就要使出皇室拳法,哪料厲錦琛的手腕只是翻轉了兩下,就把他的一只手曲轉著鎖住了另一只手,竟然動彈不得。
然後,厲錦琛伸手到他胸前,拿起那一堆花鏈子里的一根,輕輕一扯摘了去。聲音听不出喜怒,道,「這東西,應該並不屬于殿下你。」
口氣,可是絕對的篤定,不容辯駁。
奧倫張口,但晚了一步。
「啊,我的耳釘。」
原來,奧倫把耳釘套在了自己的鏈子上,天天就那麼戴著在萌萌眼前晃蕩,故意激小姑娘玩。沒想今日失察,給原主人直接拿了回去。
萌萌終于拿回了耳釘,別提有多高興了,可是,「哦,奧倫,你這弄的什麼啊,取不下來了,都箍死了。」
「你,你這個蠢女人。」奧倫羞惱無比,卻仍是動彈不得。
萌萌更生氣,「你把大叔送我的耳釘弄成這樣了,我還沒罵你了。你才是二貨王子!」萌萌皺臉吐舌頭,直接縮到厲錦琛身後,委屈地叫著「大叔」。
厲錦琛心中一軟,方才松開了奧倫的手,淡淡看去一眼,轉身為小姑娘又攏了攏外套,將人抱起,就離開了。
頓時,匿大的房間里,奧倫殿下這個英雄救美徹底成了出烏龍事件。
……
那是一個金屬套子,將將箍住了耳釘,拔不出來,也縮不下去。萌萌弄了半天,只有無奈地嘆氣。
再回神時,他們已經到了衛線穎的辦公室,厲錦琛將萌萌放下後,目光掃過那雙光溜溜的小腿,不禁又眯了眯,回頭就叫母親。
「媽,這里有適合她穿的衣服嗎?這裙子,太短了。」
衛絲穎正跟龍天慧商量了剛才事件的處理方式,一听兒子傳喚,立馬應了一聲,「有有有,當然有。」
兒子大人真的生氣了啊!這問的話,根本就是多余的。她這媽媽的整個集團的主營業務就是服裝,怎麼可能沒有適合小姑娘的衣服。唉,兒子跟他老爹一個樣兒,佔有欲忒強了!只是露個小腿兒,就那麼計較。
「阿琛,我讓人送些過來,你們慢慢選。」
厲錦琛又攏了攏小姑娘的衣服和頭發,只說,「我來選。」
那眼神兒一過,衛絲穎更肯定兒子對她給小姑娘穿這樣的制服,非常不滿,要全權做主張羅所有細節了。唉,話說他們美容中心的制服已經非常正統保守了啊,要知道那些街邊的小美容院,有的領口都直接開到大腿的啊!
當然,衛媽媽這會兒半點兒反駁的話都不敢在兒子面前說的。稍後,她親自出去把兩車子衣服推了進來,厲錦琛極有耐心地將衣服一件一件看過之後,就挑了一套紅白相配的衣褲,讓萌萌進休息間去換了。
本來萌萌想說,自己的衣服都在員工櫃子里,直接拿過來就好。可是看著大叔貌似不太好的臉色,也只有乖乖默下了。
待萌萌進休息間後,衛絲穎立即給兒子送上熱茶,噓寒問暖,戰戰兢兢,繼續夸贊萌萌實習其間的立了大功。
厲錦琛喝下茶後,臉色稍霽,「媽,萌萌是女孩子,而且從來沒有打工實習的經驗,你不該一下把她丟到那麼復雜的環境。這樣拔苗助長,並不妥當。」
衛絲穎癟癟嘴,「媽知道錯了,這不是,你龍姨建議,萌萌她自己也說……唉,其實就四天,也不會有什麼事兒嘛!我看要不是你之前突然出現,也不打個招呼,我們也不會搞出那麼大動靜兒。這下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兒子……」
厲錦琛放下杯子,衛絲穎一下沒了聲兒,「媽,只是四天,奧倫殿下就要拿斧頭砸門了。還搶了萌萌的東西,那耳釘是不值錢,但也是星條國宇航局的愛爾頓博士送給我的紀念品。」
挖到鑽石的地方,其實是一個隕石坑。也就是說,這藍寶石還不是地球的,而是天外來物!那價值,已經不是尋常的藍寶石可以相比的了。
龍天慧處理完樓下的事,過來時就听這對母子的對峙,听得心下暗笑。看到厲錦琛已經從當年那個內向沉默的小男孩,長成這般俊朗英偉的男子漢,著實感慨。
恰時,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換好了衣服的萌萌亦步亦趨地走了出來。
三人同時眼前一亮,雖然這搭配和小姑娘最近穿的紅棉衣差不多,不過,這款式、色澤,和袖口、衣領、褲角的細致之處,就完全是高大上的範兒了。穿在本來個頭兒不太高的萌萌身上,讓人視角上無形就拔高了幾分。再穿上高幫隱形跟的紐百倫新款綁帶鞋,真是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圭女圭。
「唉,那眼鏡別戴了啊!回頭弄個美瞳就……」
兩個媽媽可謂同時眼前一亮,心中低叫,原來她們之前都看走了眼,把一個好好的漂亮寶貝看成了沒救型的廢柴,簡直太侮辱她們多年來的專業眼光了。
龍天慧忍不住的聲音被厲錦琛一手揮去,「戴上。過來,我給你梳頭。」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有不可置疑的權威。
萌萌不好意思地朝龍天慧笑笑,接過了衛絲穎遞過的梳子,跟厲錦琛走到窗邊的小藤椅上坐下,乖乖地任大叔拾掇。
衛絲穎忙把好友拉到一邊,提醒不要在這個時候亂說話惹兒子不高興,回頭要是跟丈夫打小報告,她就完蛋了。
龍天慧翻了個白眼,哧笑道,「我說阿穎,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被丈夫兒子吃得死死的啊!」
衛絲穎老臉微紅,攘了好友一把。
……
窗邊,萌萌懷里還抱著厲錦琛的外套,遞回去,「大叔,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會冷的。」
厲錦琛接過衣服,先放到了一邊,開始認真地給小姑娘梳頭發,一縷一縷地順著理出來,有些還粘著濕濕的汗漬。捋開頸項里的粘發時,不意外地看到了幾抹淡淡的紫紅痕跡兒,他的目光一下變得幽深難測。那截雪白的小脖子,似乎正散發著讓人無法擺月兌的迷情香……
萌萌背著身,完全不知男人心思,她伸手又拿過了那件男式外套,撫了撫上面的褶子,一邊躊躇的從衣兜里掏出了兩張黃色小便簽。
「大叔,你回過公寓了?」那兩張便簽正是她早上離開時,專門寫好,放在顯眼的位置。想萬一他回來了,就能看到她的留言了。
「嗯。」厲錦琛淡淡地看了一眼,輕應了一聲。
萌萌看著小簽,笑說,「我就知道大叔不會食言的,今晚,酸菜骨頭湯喝了嗎?」
「嗯,出來時已經炖上了。」厲錦琛看了下腕表,「回去剛好。」
他的視線迅速掃過小姑娘手上的黃色小便簽,不由得定了一定,才緩緩地移開了。
——我的阿琛︰你回來晚了,美味蛋糕和涼拌花椰菜,還有你的大床被子和枕頭,我就一個人獨享啦!要是你半夜回來,我也不會讓給你的哦!你的萌萌(眯眯眼)上
這張紙條,正帖在進門的鮮花屏風上。
——我的阿琛︰要是你今天還不回來,我就報復你家的羊毛毯,把他們都踩扁踩扁,扁扁扁!如果你覺得愧疚了,就做我最喜歡吃的酸菜骨頭湯。人家其實很好哄的……你的萌萌(星星眼)上
這張紙條,帖在廚房里的大冰箱上。
他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女孩卻立即敏感地發現,歪過腦袋看著他,叫一聲「大叔」,那小臉還一片酡紅,羞羞怯怯地,踫到他的眼神,又立即縮了回去。小手把那兩張小黃紙在手里蹂啊蹂的,天知道,那雙小手就似正蹂在他的心上,躲不開,上了癮。
其實屋里她留下的便簽,應該還不只這兩張。
他馬上停蹄地用一半的時間從大洋彼岸趕回來,不可說沒有逃避的心理,只是在看到便簽時,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大概,這輩子只有他才明白那種滋味兒,有多麼讓他震驚。
他又習慣性地逃避,卻是將便簽揣進了兜里,他坐了超音速飛機,不眠不休地飛了八個小時,回到自己的地盤就只想放松一下,他直接去了廚房想要給自己倒杯熱水先暖和一下。就看到了第二張便簽……
而廚房里,小梳理台上,餐具散落,杯盤狼藉,顯然是有人折騰了急著離開,都沒有好好收拾整理。可是就這般髒髒亂亂的感覺,突然讓同母親一樣竄有潔癖他覺得,莫名的溫馨、舒服……很踏實。
他的小姑娘,一直在家里等著他!
這個念頭就像一記鋼釘,狠狠地釘進了他的意識。
他沒有任何思考,抓起車鑰匙就沖下了電梯,直接剎到了母親的公司。他打她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他不得不轉而打了龍姨的電話,才知道她具體的位置。那時候,他只想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告訴她,他其實比她想像的更「想念」她,她的味道。
他只想跟她單獨在一起,外界的什麼人和事都不想再管,就兩個人。
只是沒想到,黑暗抹去了俗世的煩惱,和他的憂懼,也同時將那隱忍壓抑的羞恥欲念全釋放了出來,她在他懷里叫他的時候,他真想就此沉淪,將她徹底據為己有。
「哦,大叔,有點疼。」
「乖,就好了。」
她伸手撫了下頭皮,又迅速收回手,臉頰耳根子繼續充血中……唉,怎麼會這樣子?真是羞死人了,她都不敢看大叔了啦!感覺那個時候,和現在的大叔,完全不是一個人哪!
他下意識的回答,卻不自覺地又想起之前在豪包里,自己也說過一樣的話……他不自覺地咳嗽一聲,當時兩人一起干的事兒,可不像現在這麼單純。
「萌萌,」他開始找話題,試著打破那個讓人心思出軌的魔障,「這里的實習,有意思嗎?」
萌萌正尷尬著不知道怎麼跟親親大叔打破僵局,這會兒听他問得溫柔,心下也放松了幾分,想也沒想,就乖乖地做起了總結報告,「人家從來沒實習過,覺得這里,挺有意思的。跟我以前听說的,想像的,都不太一樣。感覺,好專業的說……那個姐姐阿姨,對我都挺好,教我好多東西……就是有時候,某些客人不好伺候……」
「是那個奧倫嗎?」
「對啦!其實也不全是啦,經理說,財大氣粗的客人會有高要求,那也是因為他們在自己的領域里也是從高要求做起才獲得了今天的成就,現在他們想要享受同樣高品質的服務,才會來咱們這里的。這都可以理解啦!」
「奧倫是這種客人?」
「啊,對哦,奧倫是天生餃著金湯勺出生的,都沒有努力奮斗過,根本不懂。」
「他不懂什麼?」
「他不懂尊重人啊!其實不只對我,對其他人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做SPA的時候特別能折騰,一會兒嫌按摩師力氣重了輕了,一會兒又嫌人家長得不漂亮會把他都按丑了。我覺得他腦子真是長得跟常人不一樣,不,就是生得比一般人討厭……」
這話匣子一打開,似乎都不用男人刻意詢問,小丫頭就「如實全招了」。
末了,厲錦琛接過龍天慧笑眯眯地遞來的一個漂亮的紅色串珠頭花,給小姑娘的大瓣子別上,在其遺憾的目光里,重新把流海梳了下去,掩住了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
萌萌轉身,欣喜地朝著旁邊的一面歐式落地鏡,扭著脖子照來照去,嘖嘖直嘆。
厲錦琛這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並將小姑娘扔在桌子上的小黃條撿了回來,妥妥地收進內袋中,方看著小姑娘,口氣沉肅地做了結語,「你在這實習,就是時刻看別人SPA。如此,即無益于未來的專業學習,對當前的英語考級也沒有多少幫助,就到現在為止。」
萌萌一听,頓時傻眼兒,連忙辯解,「啊,沒,我沒有啊!我只是負責物品補給的,只不過有時候客人用量大臨時要添,就會立即送到包廂去,不小心會瞄到,呃……」糟糕了,好像越描越黑了咧!
旁邊,一直靜觀一切的龍天慧就給好友打眼色,衛絲穎這正愁怎麼捋平兒子的氣,哪有心情看人家打情罵俏啊。
厲錦琛回頭就對母親說,「媽,你讓人把萌萌的東西取上來,我們先回去了。」
「啊,哦,我已經讓人給拿上來了。」
龍天慧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衛絲穎一眼,衛絲穎向好友皺了下眉毛,急巔巔地從秘書手里接過一個土包包的大花包,遞到兒子手上,頗為討好。
龍天慧卻開口道,「萌萌,你就這樣走了,可不好。一般員工辭職,都要提前一個月打報告。雖然你只是個普通實習生,但也要做個工作交接,才合規矩。這也是做為一個職業人,應該有的責任心和……」
後話被衛絲穎給截了,說自家公司還麻煩什麼。可龍天慧卻十分堅持,目光直看著萌萌,等她決定。
萌萌想了下,拉住了已經往外走的厲錦琛。
「大叔,我覺得龍總監說得對,我,我不想做個不負責的人……」
厲錦琛停下腳步,伸手撫了下女孩的頭,「好吧,我等你。」
女孩一下雙眼亮如星晨,小臉開花,重重地點了下頭,「大叔,你等等我哦,很快就好。」于是就問了龍天慧交接的步驟,要下樓去找經理,不過走到一半,她又跑了回來。
「說情?」
兩位女老總有些奇怪,看著一臉靦腆地搓著小手的姑娘,兩兩對看一眼,讓小姑娘繼續說。
萌萌沉下氣,將「油耗子」事件的後續處理情況簡要說了下,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其他阿姨姐姐們說,因為客人自己很浪費,就說開封的不新鮮質量下降,要用新的。所以他們有的收集了客人不要的拿到市場上去賤賣,因為東西很好,銷路都很不錯。
我想,這種行為欠妥當,但若因此將人開掉,似乎也有些可惜了。有時候人在利益的誘惑下,難免會走歪了路。而莉姐她,我知道她的小寶寶才幾個月大,家里不是很寬裕,想給寶寶買好一些的女乃粉,才會鋌而走險吧!也或者,她還有其他原因,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再多了解一下情況,酌情處理……不要那麼就,直接開人,那樣好可憐的……衛總和龍總監,都是做媽媽的,更知道做媽媽的心情,對不對?」
兩位媽媽面面相窺,目底都不由閃過一抹驚色。這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還能借她們兩人的身份來打親情牌,說服她們重新決定。
看著小姑娘眨著星星眼看著她們,哪個做媽媽的,不會為這樣的良善和體貼心軟折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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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听廣播,不少老外自己說的,中國治安在同類水平國家及在發達國家中,非常好。這個跟國家的傳統文化和社會價值觀有很大關系。歐美犯罪有時候沒有多麼強烈確實的原因。咱們良民一般都是很尊紀守法的。真有個什麼,也的確是社會生存壓力的結果。沒人真想違規犯法。
我們家女主撒的這點兒聖母光芒,也是秋滴一點兒美好願望吧!因為我們身邊的一些人和事,的確是迫于現實,才會如此的。當然不會有什麼恩將仇報的情節,相信多數國人受助之後,心態會好一些,只有極個別BT才會妒嫉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