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凌亂的人群被閃在了一邊,攝像機的鏡頭聚焦在了李濤座椅後面的一個銀灰色的保險箱上。一個五十多歲穿著便衣、矮矮胖胖的有點招風耳的老警察走近保險箱,他對保險櫃上下打量了片刻,又認真仔細地模了模保險箱門上的密碼旋盤,然後開始慢慢的扭動密碼旋盤,動作嫻熟而輕松自如。
李濤瞪大了眼楮在全神貫注地看著,腦海里卻在想,這些人想要尋找什麼?如此的大動干戈,怎麼可以是在自己不在現場時進行?這又是在什麼時間拍攝下來的畫面••••••
他極力回憶在這以前的若干天里的事。
一個星期以前,也就是七天以前,他還在辦公室里上班,一切都很正常,那麼,他們的這些動作肯定是在一個星期以內搞的。
他掐指一算,自己在這里已經關了四天,加上休了三天婚假,正好是七天,如果不是在他關押的時候拍攝的,就一定是在他休婚假的時候偷拍的。
其實他的年假還有好多天,只是公司的事務太多,他只請了三天。
這時,鏡頭幾乎已經是放大到了特寫,整個畫面都是招風耳警察和保險箱,他還在正反方向不停的轉動。
李濤想,保險箱的密碼是他自己設置的,沒有別人知道,要想打開是有難度的;而即使打開了,他李濤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保險箱里除了一些重要的文件,也只有幾萬元的備用現金。
「有啦!」
「找到了!」
隨著幾個人的歡呼,保險箱的門已經被完全打開,兩個刑警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從保險櫃里面取出三個藍色的塑料包裹。
三只塑料包裹被輕輕地放在了辦公桌上,攝像機鏡頭又聚焦在了三個塑料袋上。
其中一個戴白手套的刑警用手慢慢地拆開一個塑料袋,里面還有兩層精致的塑料紙,再慢慢地解開,一包足有一公斤的海洛因白粉呈現在眾人面前。
「報告,報告,」一個拿著對講機的便衣警察大聲的呼叫,「東西已經找到,是三包,藍色外包裝,跟他的單線聯系人交代的一模一樣,現在可以肯定,他就是QQ先生,亞馬遜計劃的二號人物。」
李濤被石化了!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怎麼可能呢?是誰把這些東西塞進自己保險櫃里的?而這些警察又是如何知道的?還有什麼單線聯系人?這從天而降的災禍砸得他暈眩了,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眼楮里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大腦這時候嚴重的缺氧,腦神經嚴重的供血不足。
「 噠!」小刑警關上了影碟機。
「怎麼樣?QQ先生,還是要頑固到底嗎?」一臉橫肉刑警似乎有些得意。
李濤還是沒有從石化中還原,他愣愣地看著正前方,眼神里什麼內容也沒有。
「給我抽支煙行嗎?」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抽煙。他平時也有抽煙,但是煙癮不大,只是在工作中熬夜的時候,抽得比較多一點。
橫肉刑警遞給了他一根上海牌香煙,自己也點上一根,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等待著李濤的回答。
李濤慢慢地抽著煙,神智在漸漸地清醒。
他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他是一個有學歷,有智慧,有理想的青年。當他的理智開始恢復以後,他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如果說當時被抓是一場誤會或者是抓錯人,那麼現在發生在他辦公室里的這一幕,就絕對不存在誤會和抓錯人,這肯定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自己是被人無端的陷害了!
「這是陷害!我的保險櫃里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李濤話語很平靜,但語氣中透露著堅定。
「我沒興趣跟你討論這些問題,法律講的是事實,是依據,你拒不認罪,只能罪加一等,你好好考慮吧,你現在還有機會立功贖罪,如果你放棄的話,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橫肉刑警的話是如此的言之鑿鑿,仿佛一切已成定局,你李濤已經別無選擇。
可是,對于這樣一個正午陽光,一身清白的年輕人來說,怎樣的辯解才是行之有效的?面對這個無中生有,完全是莫須有的天來橫禍,口才再好,也只能是無用武之地。
「你們說有一個我的單線聯系人,他是誰?怎麼會成了我的單線聯系人?」
「看來你還真會演戲,可惜這個單線已經被我們抓獲,目前在押,你要不要見見你的這個單線?」橫肉刑警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角色,我們不得而知,可是他對整個案件的了如指掌、胸有成竹的程度,令李濤幾乎感到了絕望。
由此可見,李白的能量有多大!讓他做個檢察官太委屈了。
「我想見見這個人,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陷害我!」
「可以,現在就可以。」橫肉刑警爽快的程度仿佛是正等著你提這個要求。
「來,小王,給他看一下證人的口供。」
年輕的刑警重新打開影碟機,換上一個碟片,新的影像開始了。
映入李濤眼簾的畫面,是一個跟現在自己受審的房間完全相仿、刑警人數也完全一樣的場面。一個犯罪嫌疑人坐在和自己現在坐的這種一樣的椅子上,椅子的前端有一個活動的擋板,雙手戴著手銬,正在接受提審。
可能是提審室的光線比較暗吧,這個影像資料沒有前面播放的李濤的辦公室來得清晰。這是故意如此?還是本來如此?只有制作此視頻的人心里有數。
畫面中的犯罪嫌疑人三十歲左右,頭發被剃光,塊頭挺強悍,作為罪犯,這種長相似乎蠻標準的。
「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李濤叫了起來,他不明白這種叫喊純屬毫無意義。
「你不認識他,他認識你。小王,直接播放嫌疑人主動交代和檢舉揭發的那一段。」
刑警小王在讓影碟機快進,到了其中的一個畫面,他按了一下正常播放鍵。
畫面中的犯罪嫌疑人開始說話,他聲音洪亮,情緒激動,普通話說得很不標準,听口音像是廣西那一帶的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