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看見主人受了驚嚇,黑背叫得更起勁了。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被冤枉的。」趁黑背的叫聲稍停,李濤趕緊向少女解釋道。
「黑黃!停下,不要叫了。」少女拍拍黑黃的頭,黑黃馬上安靜了下來。
「你是被冤枉的怎麼會在樹上?」少女一臉的疑惑和不解,好在她身邊有黑黃跟著,她並不是很害怕。但是她又咳嗽了兩聲。
「我是從上面山頂上掉下來的,真的,我沒有騙你。」
少女沒有說話,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坐在樹上的李濤,發現他戴著手銬,還穿著囚衣,腳鏈因為掛在樹上,有一些樹枝和葉子擋著,她沒注意到。其實李濤身上的囚衣,她並不一定知道是什麼衣服,她只明白這種衣服好像不是正常人穿的。
但是她看見了李濤的光頭,心里多少明白了些,他既然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年紀這麼輕理光頭,這人肯定是犯人,這個她在電視上是經常見到的。
「剛才大峽谷上那麼多的槍聲,就是來抓你的?」女孩顯得很天真。
李濤仔細的觀察一下女孩,年齡大概在十七八歲上下,身高在一米六三以上,長得很清純的,瞧她身上穿的,怎麼看也不像是這深山里的姑娘,倒像是神話故事里某個森林里走出來的天使。
「我們一共是五個人,他們四個人犯的什麼罪我不知道,但我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李濤的口才並不差,但這時的發揮卻不盡人意。
「你是說,你們一共五個犯人,剛剛那一陣槍聲以後其中的四個人被打死了,只剩下你一個人逃到這里?」女孩的嗓音很清脆,表情也很天真無邪,她面對著一個戴著手銬腳鐐的陌生人,童言無忌地說著話,真有點像卡通片里的童話故事。
李濤一下子感覺無法回答,因為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但不說也是不行的,必須要讓人家了解你,相信你,而且,接下來的自己,很可能需要這位清純少女的幫助。
他想關心地問問她怎麼總是咳嗽,是不是感冒了?但還是沒有問,因為他覺得這個話題在這種時候有些無足輕重。
他努力地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要用最少的時間,簡短地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言簡意賅地告訴她,如果能夠讓她相信自己是無辜的,那效果最佳。
「我們的車在大峽谷遭遇了劫匪,因為車上的一個犯人是他們的老大,他們要救他,所以就跟警察開火了。我趁他們開火的時候,躲進了小樹林,誰知一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了下來。」
女孩抬頭朝上看了看崖頂,又正眼看了看李濤的這顆羅漢松,說道︰
「你運氣真好,如果沒有這棵樹,你現在肯定活不了。」女孩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你怎麼總是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李濤忍不住還是這麼問了一句。
「不是,是老毛病••••••」
「呯——」正在這時,上方的遠處又傳來一聲槍響,至于為什麼還會有這一聲槍響,李濤當然無從知曉,但這聲槍響提醒了他,此處不宜久留,萬一警方從兩邊包抄過來,自己連地遁的機會都沒有!
「請問小姐,你對這里的山路熟悉嗎?」
女孩沒有馬上回答,她被「小姐」的這個稱呼弄得有些別扭,可能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但她立馬聯想到的是,既然這樣稱呼女孩子,至少是先進發達的大城市出來的,最起碼來說是一種教養。
「當然熟悉啦,我每年都要在這里住好長時間的。」
「那麼懸崖上面的人能不能很快找到這里?」
「這是不可能的,這里全是陡峭的懸崖斷壁,要想來到這里,除非他們有船。」
「有船?為什麼是有船?」李濤一下子覺得女孩是不是在說胡話。
「因為我們的房子前面是一個很大的湖,兩邊都是峭壁,如果沒有船,沒有一條路可以走到這里。」
「這是真的?」李濤喜出望外,他想至少眼下可以安全了。
「騙你干什麼!呵呵。」女孩蠻陽光的。
「噢,對不起,我是心里開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說的話讓你感到安全了?」
「是的。」他想了想又接著說,「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壞人,也從來沒做過壞事,我是被人栽贓陷害的,我要到北京去控告他們!」
「汪汪,汪汪!」黑黃又開始叫喚,隨著它的叫聲,懸崖的頂部一下子散落不少泥沙下來,落得李濤身上滿是塵土,也讓女孩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
李濤先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以為警察追蹤到了他滑下的崖頂,但想起剛才女孩說的話,他的心又完全釋放了,他想,這就像是地震的余震一樣,很正常。
倒是這條黑黃,其靈敏度實在是超高,泥沙還沒有完全落下,它就早已察覺,汪汪的開始狂吠起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女孩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因為樹上是一個活人,她既然已經看見了,總不能不管吧?
事實上,從中轉站出來開了一個上午,吃過午飯後又開了近三個小時到達「得拉爾」大峽谷,經過一場激戰、李濤的逃生、以及跟女孩的對話,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將近五點了,倘若再不趕緊離開,天黑了這山路是很難走的。也許這正是女孩擔憂的因素。
「我現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從樹上下來,小姐你放心,我的手上有手銬,腳上有腳鏈,行動很不方便的。」他邊說著邊挪動身子往樹下移,由于手銬腳鐐的障礙,他的動作顯得很笨拙、很遲緩。
少女後退幾步,黑黃也跟著後退幾步,看著李濤慢慢的從樹上下來。
完全落地以後,李濤先是面對著女孩站直了身子,然後彎下腰深深地向女孩絕了一個躬︰
「謝謝你,小姑娘,謝謝你對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