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暫時都無語。
過了會兒,白爺爺幽幽地說︰「李濤,你還是公開拒絕她吧,免得她要死要活的整天把大哥哥掛在嘴上,你讓她死了這條心,也許她會慢慢釋懷的。」白爺爺想起此番過來的目的,回去還要有個交代呢!
「白爺爺,真是對不起,讓您這麼煩心!我有幾次是想跟她說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傷害她;可是我又絕對不能成全她,因為我是有妻子結過婚的人,我非常愛自己的妻子,別的女孩根本進不了我的心里。所以,我沒有辦法答應她。況且,我明明跟她沒有愛情,卻跟她戀愛,那是一種欺騙,一種非常不道德的行為。」
「這個事情先放一放。」白爺爺若有所思地說,「按我的分析,居士是听了白雪要死要活的見你,見不到你就絕食的話以後突然發作的,很可能在居士的生命里有過波瀾壯闊的情感經歷,這段情感的結局一直是他內心深處一個很大的痛,也許經過這些年的愈合,傷疤已經有所覆蓋,但並沒有痊愈,剛才可能是偶發的觸景生情,內心深處的傷痛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爺爺真有想象力,您的這個分析可能性很大。」李濤感覺白爺爺和居士真的都是高人。「可是居士的這種發作,要持續多長時間?」
「應該不會太久,以居士這些年的修為,應該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平靜。」
「但願如此,剛才真把我嚇死了!」
「等居士恢復常態,你還是跟我回碼頭一趟吧。不要猶豫,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我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白雪也一樣,必須要面對現實,重新生活。」
「那我試試看吧。」
「不是試試看,如果你真心對她好,就一定要拿出恩斷義絕的架勢;至于白雪對你的恩情,哪天你咸魚翻身以後,別忘了報答她就可以了。」
「那我就听爺爺的,只是剛開始幾天您要守在她身邊,預防萬一!」
「這個我知道,我相信我的孫女是能夠堅強起來的。」
白爺爺掏出香煙,遞給李濤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支。他偶爾給李濤香煙,因為他知道李濤雖然能抽煙,但沒什麼煙癮。
李濤也把香煙點上,這對萍水相逢的爺孫倆,吞雲駕霧的在等待著居士清醒。
「爺爺您看,居士先生站在門口了。」李濤一陣驚喜地叫道。
白爺爺和李濤馬上走上前靠近居士。
「你好點了嗎?頭還疼嗎?」白爺爺問道。
居士搖搖頭,慢慢的說道︰「剛才突然腦子里像是被千萬根針刺一樣,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剛才我對你們說的什麼話我都記不清了,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海涵。」
「沒有沒有,居士您剛才說頭有點疼,需要休息一下,別的什麼也沒說。」看來李濤的反應程度有所長進。
「你還是跟白老先生回去一趟吧,你還有大事要做,不能因小失大,當斷則斷,否則我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了!」
听了居士這麼說,本來還有些許擔憂的李濤,在心里堅定了信念,一定要讓白雪在內心深處把他放棄!
暫別了居士,李濤隨著白爺爺爬坡鑽溶洞,來到了碼頭。
白雪和黑黃早就在碼頭的斷崖邊翹首盼望著,看見了李濤的身影,白雪活蹦亂跳的來到李濤身邊。嘴里還唱到︰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黑黃也上躥下跳,拼命地搖著尾巴,表示自己的熱情。
「大哥哥沒有生病啊,為什麼這麼久沒來看我?」她撅著小嘴嘟噥著。
「爺爺今天打漁了沒有?」李濤答非所問。
「打了,清早打的,還在魚池里養著呢,怎麼啦?」白雪感到有些奇怪,她覺得大哥哥的話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我們今天要聚餐一頓,暢飲一番,讓一個人開始新的生活。爺爺你說是不是?」
白爺爺微笑不語。
白雪更覺得奇怪了︰「讓一個人開始新的生活,這個人是誰呀?」
「今天我來殺魚,我來做菜,看看我的下酒菜手藝如何。」
「大哥哥你今天這是怎麼啦?怎麼老是答非所問的?」
「小妹你到地里去搞點蔬菜,我們這就開始工作了。」
白雪只要見到大哥哥心里就高興,也不追究什麼答非所問的話題,開開心心的到地里去弄蔬菜了。
李濤拿著一把菜刀準備殺魚,白爺爺搶過菜刀說︰「算了吧,殺魚還是我來吧,你負責燒就可以了。關鍵是看你今晚發揮如何了。」白爺爺除了殺魚,還殺了一只剛滿四個多月的童子雞。
三個人搭手,不一會兒就做好了兩葷兩素四道菜。
白爺爺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瓶蓋一打開,一股白酒的濃香味撲鼻而來。
白雪能少量喝點白酒,但因為支氣管炎,現在白酒是絕對不能踫的。她以橙汁代酒,這橙汁是白爺爺在鎮上買的最好的飲料了。
李濤首先舉起酒杯說︰「來,為了衷心地感謝爺爺和白雪妹妹的救命之恩,我先干了這杯酒。」說完一干而淨。
「這第二杯酒,」李濤斟滿酒繼續說,「為了我們能夠成為一家人,我們一起干了!」
白雪不明就里,爽快的把一杯橙汁喝完了。
「好了,先吃點魚和童子雞,把肚子打打底,再慢慢的喝酒。」白爺爺說。
「嗯,的確有點餓了。」李濤說。
大家開始吃魚吃雞。
「白雪妹妹,」李濤開始說,「你是要經常見到大哥哥呢,還是這頓飯以後從此永遠不見?」
白雪一下子瞪大了眼楮,她想起大哥哥這次回來說的話怎麼都有點語無倫次的,心里不覺有些七上八下的,于是認真的回答道︰「當然是要經常見到大哥哥啦,這還用問嗎?」
「那好,妹妹想哥哥,那是人類的一種美好的親情,但我們僅限于哥哥和妹妹的關系,永遠都是哥哥和妹妹的關系;爺爺不僅擁有一個親孫女,還擁有一個親孫子,爺爺你認不認我這個親孫子?」
「那是當然啦,否則也不會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