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條延伸到桃梨村的大河,胭脂的心就跟這河面一樣平靜,平靜到跟死了般。她的耳邊,依然很清晰的回蕩著先前的那番對話。
不知睡了多久,胭脂悠悠醒來,意識還有些模糊,她朦朧中看到**邊坐著一個男人,可當她想要伸手觸模他的時候,他卻恰巧起身離開,接著,就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報將軍,那群死去的姑娘們身份已查清,她們原是距離這50里外一個叫桃梨村的隱世村莊的村民,而且據查,該村已遭滅村,作惡的就是黑風寨那幫歹人。」
「知道了,下去吧。」
「是,將軍。」
他們的對話,讓原本心存一席希望的胭脂瞬間跌入深淵,她本以為的拯救,原來只不過是自己美好的幻想。
河水已經恢復原本的清澈,可胭脂卻再也回不到過去。因為她,爹娘死了,甚至害死了村里所有的鄉親,那個充滿幸福與快樂的世外桃源沒了。她殺了凶手,報了仇,可以撫慰死去的陰靈,這樣就結束了嗎?不,沒有,是趙信殺了人,毀了家園,可如果不是她,這一切會發生嗎?其實最該死的人是她,是她害死了家人,她該去賠罪不是嗎?
閉上眼,胭脂跳入大河,就讓這清澈的河水洗去她全身的罪孽,就讓這條通往桃梨村的河流帶她回家吧。
許是命不該絕,天並不妒紅顏,在胭脂落水的那刻,正巧被提著木桶前來提水的小火頭軍看見,看到這一幕,他本能的扔掉水桶向著胭脂跳水的地方狂奔,邊跑邊大聲吆喝︰「姑娘,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有什麼事不能解決非得尋死啊?」然而,當他狂奔到跟前跟著跳入河里時,他才發現,原來他根本就不會游泳!
「救命,救命啊——」小火頭軍在河里胡亂撲騰著喊救命,雖說這條河是軍隊生活的源泉,可畢竟有些偏遠,沒什麼重要的事一般是沒有人來的,要怪只能怪沖動是魔鬼。
睜開眼,胭脂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張熟悉的**上,環顧四周,這是她住了16年的家。她微皺眉,覺得太不思議了,起身走出房間,正看到娘親在做飯,她揉揉眼楮,想要看清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幻想,直到娘親轉身笑著對她說︰「胭脂,咋不多睡會兒呢?」
「娘,爹爹呢?」她本能的開口詢問爹爹的去向,為何只有娘親,不見爹爹呢?
「你爹去河邊給你抓魚了,你不最喜歡吃魚的嗎?」
「是嗎?」胭脂半信半疑的低聲反問了句。
「傻孩子,還沒睡醒呢?」說著,娘親笑著轉身繼續忙活著。
胭脂不信自己所看到的,她走出家門,想要尋找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然而讓她詫異的是,村里到處都是一片祥和之態,看到她的村民們都在向她問好,她看不出有何不妥,甚至是村里的花草樹木,一磚一瓦。知道為何桃梨村叫桃梨村嗎?因為村里到處都種滿桃樹梨樹,每當開花的季節,這里就是一片仙境,粉色的,白色的花瓣隨風飛舞時,讓你也有一種想要跟著一起翩翩起舞的沖動。
來到那條再也熟悉不過的河流,她真的看到爹爹在為她捕魚,她看著爹爹為她奔波的身影眼淚悄然滑落,可是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原來那一切都是假的,即便那痛苦絕望的感覺那麼的真實。
然而,到底什麼才是真,什麼又是幻想?
將軍營里,軍醫一時搖頭一時又嘆息,即便是平時以沉穩著稱的將軍也不得不急切起來︰「又是搖頭要是嘆息的,她的情況到底怎樣?」
「稟告將軍……」
「不要再管這些虛禮了,趕緊說她的病情到底如何?」
「是,是,稟告將軍,這位姑娘的求生意識很低,她似乎在睡夢之中不願醒來。」
「這是什麼意思?」將軍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想要救活這位姑娘靠的不是藥石,而是她的心力,只有她自己才能救自己。」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將軍有絲無力的開口,像是在問軍醫,亦像是在自問。
回到軍營沒有看到胭脂時,他就覺得肯定不妙,沒想到結果如他所料,只是當他把她救起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如今她已經昏迷三天三夜,卻沒有一點想要蘇醒的跡象,這不得不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