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窮途 第二十三話 最強之招亦是最弱之處(下)

作者 ︰ 醉霜晨

少年見大寶不再說話,便對清心說道︰「長老前輩,請擺第二陣吧!」

清心卻是回道︰「還須施主稍等片刻,第二陣大四象陣更為精妙,其對擺陣之人的要求也是極高。眼下貧道門下弟子雖多,但還缺一主位,因此須得請得一人下山來方可擺陣,請施主見諒!」說罷對身後一弟子吩咐幾句,那弟子便轉身迅速離去。

少年一听,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清心此時又問道︰「貧道尚有一事不明,還請施主能夠點明!」

少年道︰「長老前輩直說便是,少年如若知曉,定會知無不言!」

清心又繼續問道︰「不知施主方才是如何尋到破陣之法的?貧道想了許久,可是依舊沒能想通,還請施主告知!」

少年這下心里倒是充滿疑惑︰他這是何意,這樣說的話剛才的功夫不是都白費了嗎?少年並不回答,只是反問道︰「長老前輩,在下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在下並未破陣,只是僥幸打敗了七元而已!」

清心卻擺手說道︰「哎,既然施主能夠出來,那便算是破陣!施主只說用了何種方法、又是如何想到的便好了!」

少年此時是徹底明白了︰是這樣啊!好人還都讓你做了嘛!這樣你倒是顯得不重虛名,我倒成了奸猾之徒,好手法啊!竟然著了你的道啊!少年也不願點破,因而贊道︰「長老前輩果然通透!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長老前輩先前也是說過這真武七星斗陣是參照北七星宿而成,既是參照星位,而星位確實按照天時運作;如若可以亂其星位,破其天時,那此陣便可不攻自破!此即孫子所謂‘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放到江湖之上,就可以說是真正的高手先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然後再默默等待那個可以擊敗對手的時機!假若真的可以這樣,那麼必然可以一擊而中!這就是不可勝在己,而可勝在敵啊!」

清心听後,心里頓時亂成一團麻︰這楚少年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會對陣法兵法如此了解,倒不像什麼江湖俠客,而像是以為飽學之士,難道是他派來的嗎?若果真是他,那就有些不太好辦了啊!隨後清心說道︰「楚施主大智慧者,了解果然通透,剖析甚為有理,只是當時七元守進有度,並未有亂啊!即使是在最後施主出手之前陣法卻是更為嚴謹了啊!」

少年听後不語,慢慢走動起來,數步之後,方才轉身大笑道︰「哈哈!長老前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亂其星位有兩種做法,一是使七星位各失其位,但是七星位相互呼應,此法不易得手,這便是此陣精華之所在,明明破陣之法人人都可以想到,但卻是無法做到,可望而不可即!這幾乎是一個死結!但是這種做法沒辦法做到,那就只能用另一種方法了!」

清心暗暗思索少年的話︰他說的還是不錯的,的確,七元相互間明里暗里皆有呼應,擊一則七元齊應,這樣確實沒有辦法亂其星位,但•••清心疑惑地問道︰「什麼方法?」

少年朗然笑道︰「既然沒有辦法使七元亂位,那麼就只能讓其停頓不行!這樣其實就是亂其星位了!」

清心就又無法理解了,問道︰「施主這又是何意?真武七星斗陣循環往復,周轉不窮,怎麼可能停下呢?」

少年笑道︰「正是由于它循環往復,周轉無窮,所以一旦七元稍微停頓,那麼此陣便無法再繼續運行下去!」

勝之此時似乎听出了此中韻味,揮舞著手臂夸張地叫道︰「這怎麼可能呢?楚兄弟先前已經說過根本無法攻擊任何一個星元而使星位變動!既然連這個都沒有辦法做到,那就不可能讓七元停頓了啊!要知道殺死一個人容易,活捉一個人卻難啊!更何況是武學高手,而且又有真武七星斗陣相護!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少年听後放聲大笑道︰「郭大哥所說倒是要害之處啊!是的,攻七元時由于陣法庇佑所以無法下手!但是郭大哥啊,讓七元停頓也未必非得自己出手不可啊!」

勝之此時幾乎有些厭惡少年這種話語了,總是故意賣關子,說個話還說一半留一半,令人好生難受,勝之冷聲道︰「楚兄弟也忒沒有男子氣概了!我等熱血男兒,說話理應斬釘截鐵、剛氣十足、一吐為快,吞吞吐吐的總是吊別人胃口算什麼樣子,難道別人就只能受你的擺布不成!」

少年一听,愣道︰「郭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大哥怎能如此說呢!」

勝之也是緩口語氣說︰「我倒不是針對楚兄弟,只是楚兄弟你且想想那歷朝歷代妄圖愚弄百姓,玩弄眾生的人哪個又有什麼好下場!做人就理當應該堂堂正正才是,縱使一時可能被人遺忘,但天理昭昭又豈會讓好人不得出路呢!反觀那些個小人,即使一時風光無限,誰又能長久呢?他們的下場最後往往比他們所害的人還要慘!楚兄弟,你是聰慧人,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雖是個粗人,但是也比楚兄弟多活了幾年,在錦衣衛待了那麼久,這世上的那些個陰謀倒也看透了!我是拿你當朋友才對你說這些話的,若是別人,我定不會開這個口!也請楚兄弟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少年听過之後,心里一陣刺痛,但隨即釋然,上前一步拜道︰「少年多謝大哥肯對我說這些話,少年知道,大哥這份開闊胸襟倒是所見第一人啊!」

說罷不等勝之回話便立即說道︰「讓七元停頓其實很簡單,既然不能出手攻七元,那就讓七元攻自己不就行了!只要七元出手便是離開星位,那時我再出手的話,自然就更有可能使得七元停頓從而亂其星位了啊!而且那時我就已經斷定,最後一招必為最強殺招!而那招幾乎是必殺之招,只攻不守,雖然威力極強,但破綻也是極大!這最強之招亦是最弱之處,恐怕是誰都沒辦法想到的吧!」

清心暗暗驚想︰難道他竟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時機嗎?這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已發現了陣法的這個奧秘了嗎?清心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道︰「是啊!尋常江湖人是根本無法堅持如此之久的,因而也就無法見到那最強招式—七元解厄啊!沒想到今日卻被施主一語道破!施主不愧能收服少林啊!貧道拜服了,听施主這麼一說,這破陣之法變得倒簡單了!」但清心為了維護武當顏面接著說︰「但卻依舊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這除了要有無比的耐性和速度之外,還需要勝過蒼鷹的敏銳啊,才能掌握那剎那間的時機啊!即使是現在,貧道依舊是無法想象施主是如何做到的啊!這種事,果然只有楚施主才可以做到啊!」

清心話音剛落,山上突然有一人如矯捷的猛虎一般奔騰而來。眾人一看,原來竟是武當大弟子、當代弟子兩大高手之一的風行之!究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呢,讓他如此著急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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