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窮途 第二十八話 密謀乾清宮

作者 ︰ 醉霜晨

魏忠賢愣在那里,竟然想不通天啟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他猛一回神,便覺自己的反應實在是有所反常,恐怕天啟會懷疑自己的。所以他立馬跪下掩飾道︰「皇上啊!老奴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啊!不敢有絲毫異心啊!」

魏忠賢邊說邊思考如何回答剛才天啟的問題︰他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呢?我又該怎樣回答才可以讓他滿意呢?想了一會兒,他的內心便開始大笑起來︰是的!這個問題是不用回答的!若是回答的話反而不好!哈哈,那就那樣說吧!我想,他一定不會說什麼的!

天啟看他又跪倒在地,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是干嗎?趕快起來吧!朕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是怎麼想的而已!你倒是說說看啊!」天啟雖是這樣說,心里卻是在想︰哼,還算你聰明!不過,你終究不還是要回答的,看那時你該如何回答!

不過天啟能這樣想,顯然是沒有看到跪倒在地的魏忠賢那嘴角露出的那一抹奸笑!是啊!人啊!不都是這樣的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何時切身處地的感受過那些小人物的想法呢!而那些故意表露自己弱點的人往往才是最難對付的人!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防備他,但他卻時時刻刻的想著如何算計你!這往往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認為那些拜倒在自己腳下的人根本就不值得防備!所以,這樣的人,往往會敗在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中!

魏忠賢卻是在剛才那短短時間內就已想好如何去回答天啟這個問題,因而不緊不慢的說道︰「皇上啊!老奴愚鈍,不知皇上為何讓奴才鏟除東林黨!」

天啟仿佛造就料到魏忠賢會如此回答,大聲笑道︰「朕需要的是聰明人,能夠明白朕意思的聰明人。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愚鈍,那你就去南京看守皇陵去吧!朕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魏忠賢听到這話竟然絲毫不急,似乎胸有成竹的繼續說道︰「不過奴才雖然不知皇上為何要奴才那樣做,但是奴才知道凡是皇上吩咐的事情只要照做就是,不用去管什麼對錯原因。做奴才的就該听皇上的話,想那麼多干嗎?奴才們雖然愚鈍,可是皇上聖明啊!只要遵從皇上的旨意,即使愚鈍的人也可以做到聰明事啊!皇上的旨意總是不會錯的,奴才只需要拼命去做的就行!請皇上看在奴才還有幾分忠心的份上就留下奴才吧!」

這魏忠賢不愧是在皇宮中混了幾十年的老將了,將這些宮里的道道模的那是一清二楚,這一番話下來,要不是天啟稍微還有點清醒,恐怕也被他給糊弄了過去。但魏忠賢的這番話還是讓天啟十分受用的,因而天啟也就隨口說道︰「那你就留下吧!奴才嘛,多一個總是好的,尤其是像你這麼听話的奴才也是難得啊!」

魏忠賢听後心里將那天啟上到一百八十代的祖宗、下到三百六十輩的子孫一個個的問候了個遍。是啊,在外廷他魏忠賢威風八面,民間甚至流傳有「只知有忠賢,不知有陛下」的民歌;可一到這宮中,見了這少年天子,就得跟個孫子一樣;不,連孫子也不如!他眼里壓根就沒有什麼魏忠賢的位置!他的權力本就是天啟給的,他的風光只是天啟故意造就的而已。魏忠賢十分明白這件事,所以即使天啟是在辱罵他,他也得說句罵得好!

所以魏忠賢只能連連贊嘆皇上英明,而且還得求問道︰「那皇上究竟是為何要鏟除東林呢?若老奴可以明白皇上的意思,那麼一定可以更好的辦好這件差事!」

天啟輕輕一笑,知道自己該讓他知道一些事情了,因而故意說︰「讓你知道也無妨,那些東林黨太礙事了,還總是上奏批駁朕!只知空談,卻無什麼才能,著實可惡!」

說到這里,天啟突然站起握拳繼續道︰「所以才要你鏟除那些東林黨,這樣朕才可以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一個屬于朕的時代!而大明也必將在朕的手中重新振興!到時,你就是第一功臣!」

魏忠賢似乎也被天啟的雄心壯志感染了一樣,他被天啟的這番話深深震驚了!竟然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幾乎是發自內心地歌頌道︰「聖上天縱之才,定會實現中興大明的壯志,老奴願意為聖上的偉大志願獻出這條賤命!」

天啟听到魏忠賢的歌功頌德,也是十分高興說道︰「哈哈!好!好啊!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理應鏟除東林黨,你先說說你有何計劃?」他雖這樣說,但心里卻是想道︰等你一旦鏟除東林,你就陪那些人一起下地獄吧!總要有人去背黑鍋的嘛,這種事自然不能朕來背,那就只能委屈你了!否則朕也不必給你那麼的權力讓你任意施為啊!

不過這也僅是天啟的想法而已,也就不過短短幾天之後,形勢就徹底發生改變,而魏忠賢也再也不受控制,最終成為危害大明的一顆最大毒瘤!可憐他一心想要中興大明,最後卻培養出一個幾乎將大明推到火坑里的罪魁禍首!

魏忠賢見天啟又問到了他的專業,就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論述︰「首先,老奴認為東林覆滅是必然的事情,無非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老奴有皇上的支持,東林黨幾乎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在這一點上老奴還是很佩服他們的,他們明明已經結成一黨但卻還像一盤散沙一樣。老奴可以用盡一切辦法,什麼誣陷啊、逼問啊、甚至屈打成招啊都可以用。什麼有用就用什麼,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而反觀東林黨則是自命什麼清流、什麼正人君子,就連在同屬東林黨的大臣遭到攻擊時他們為了避嫌竟然也不出手相助!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而且更有趣的是,有時同屬東林黨的竟然還相互上奏彈劾對方!就像年初熊廷弼之案,東林黨竟然還分為兩派,各自意見還不同,在那里吵得那是不可開交,真不知他們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而東林首輔葉向高也是老奸巨猾,不肯主動擔事,搞得東林群龍無首,自己倒鬧了個不亦樂乎!最有趣的便是那些清流一旦受到彈劾便會上書求去,這看上去像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其實只是消弱了自己的實力而已!這樣下去,不用幾天老奴就能擔保那東林黨分崩瓦解,什麼‘眾正盈朝’也就該到此為止!皇上,老奴的功課做的還算可以吧?」

天啟一直在看著魏忠賢,就像在看一個小丑一樣,其實天啟早就知道鏟除東林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甚至自己一道聖旨便可解決,只是這樣自己便要承擔萬世罵名,因此他找到了魏忠賢這個冤大頭。

天啟看著魏忠賢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而魏忠賢看皇帝笑了,也連忙跟著笑了起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天啟的笑中卻蘊含著無盡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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