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唐夢瑤檢查傷口確定只是擦破了皮,閻嘯天這才放心。又為她爆炸好胸口,確定無礙他的一顆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去。
「是我不好,我該讓你一個人過去,好在你沒事!」
閻嘯天抓著她的小手說,滿是擔憂,可這會兒的唐夢瑤一顆心圈在方哲霖身上,哪有空顧及這些。
「大哥,沒找到同伙,怎麼可能!」
庫北應聲進來,卻是滿臉好奇,他將視線定格在唐夢瑤身上許久,她知道他們是在懷疑她。
唐夢瑤這才了解,原來這是他們下的套。
故意同意她去,就是想讓方哲霖的同伙看到,然後趁機就走他。但他們一定不會想到這個同伙竟主動要求前往。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他松綁,原本我是想逼他說出同黨是誰,目的是什麼,但沒想到他突然對我出手,而我……對不起。」
唐夢瑤解釋著,深深的自責。
看到她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閻嘯天于心不忍,抓著她的手搖了搖頭,示意這不是她的錯。
庫北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有些不大相信。
「和你無關,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現在沒事了,別怕!」
閻嘯天沒有注意庫北的表情,只是徑自安慰著唐夢瑤,看到她手心里都是汗。還以為是她嚇壞了。
唐夢瑤點了點頭。
庫北一直認為別墅內一定有警察署的內奸,否則他們不會派一個人孤軍作戰,那人一定是來接應或者傳遞什麼。
他看著唐夢瑤好一會兒,然後淡淡開口︰「大哥,警察不能留,今天晚上我親自帶人做了他!」
他斬釘截鐵的說著,果然硬來了唐夢瑤的否決,她想也不想道︰「不行!」
閻嘯天的臉色果然變得慘白,庫北更是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公然反對。
難道她真的如自己鎖想是內奸嗎?可為什麼她會三番五次寧願弄傷自己也要救老大呢?
看到兩個男人的眼神都定格在自己身上,唐夢瑤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這幾天的提心吊膽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得職業病,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他現在還不能殺,你們不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嗎,就這麼殺了,不是可惜了嗎?」
听到她這麼說,閻嘯天放心了不少,只要她不是內奸,一切就都好辦的多。
可庫北卻不這麼想。
「他是個硬骨頭,怎麼問都不說,看來也是不會開口了。既然大嫂不想讓我動手,難不成你要親自報仇?」
听著庫北的話,唐夢瑤差點驚訝的從床上跳起來,她害怕的長大了嘴,絲毫沒想到庫北竟然會這樣說。
腦海瞬間想起剛才方哲霖在被捉前說的話,看來他是早就料到他不會活著出去才會那樣吩咐。
他為什麼一定要她來執行槍決呢?
難道她不知道他對她來說有著特殊存在的意義嗎?
難道他不知道她一直把他當作親人嗎?
她怎麼可能親自下手?她怎麼可能下的去手?
對她而言,方哲霖早已不是同事,是朋友,是親人,是對她無微不至的人。
就算他做了再大的錯事,她也不可能要他的命,她根本就做不到的!
可她所做的一切不能白費,她不能被閻嘯天起疑,她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現在有個人告訴她該怎麼做有多多好,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折磨她,要這樣為難她呢?
「……好!」
許久,她堅忍開口,可她的心卻在滴血,她恨不得現在拿起槍對著的人是庫北也不是方哲霖,可她明顯看到閻嘯天的嘴角笑了下。
她知道她早就被他們懷疑了,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永遠消除不了他們對自己的芥蒂,只能如此!
難道真的只能靠犧牲警長才能換來他們的信任嗎?
為什麼真相要這樣殘酷?為什麼!
「大嫂有膽量,好,那今天晚上的槍決就由大嫂親自執行,我去安排!」
庫北說著,但沒到最後一刻他還是不會放心。
唐夢瑤知道他是去安排一切去了,也就是說就算現在把別墅的大門打開方哲霖也逃不出去。
她雙手緊抓著床單,內心糾結萬分。
她沒辦法通知警察署,而距離晚上只有三個小時了!
她該怎麼辦,難道真讓她狠心殺了方哲霖嗎?
不!
她放不下那個笑起來總是溫暖人心的男人,更忘不了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
她一直都知道警長對她情有獨鐘,可她只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沒想到現在竟然要親手殺了她,那是比讓她自己受折磨還要艱難!
但為了為父母報仇,為了完成使命,她……迫不得已!
晚上七點鐘,唐夢瑤堅持沒有吃飯,她啪一會兒看到警長倒在血泊中時她會嘔吐出來。
閻嘯天看她臉色不怎麼好,想讓她放棄,可她堅持說不,因為她知道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消除他們對自己的懷疑!
來到別墅後山,唐夢瑤看著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的警長時,她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告訴閻嘯天不可以,不能殺,可她沒有這個膽量!
庫北並沒有毒打他,而是用鐵鏈子將他捆綁起來,無論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他知道今天是難逃一死,他不後悔自己的沖動,至少在臨死前他看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其死在他們手里,倒不如死在唐夢瑤手中。
他如此想著,看出了唐夢瑤眼中的不忍,他開口。
「來呀,殺了我!女人,閻嘯天不是好東西,跟了他會毀了你一生的,你還是醒醒吧。」
听到警長沙啞的嗓音開口,唐夢瑤心中的不忍更濃,如果不是意志力夠強,她一定會當場嚇得癱軟在地。、
「來呀,現在就殺了我,沖我的心髒開槍,來呀!」
方哲霖沖著唐夢瑤喊,他想用眼神示意她听話一點乖一點立刻動手,可又啪閻嘯天與庫北看出破綻。
突然听到他說道心髒,唐夢瑤的手顫抖了下,緩緩掏出手槍。
忽然想起曾經在警校時老師曾講過,如果要讓一個人死,必須要爆他的頭,因為心髒是有時間存活的,而大腦沒有。
方哲霖同樣是警校優秀學生,他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而他竟然這樣開口,難道?
唐夢瑤不敢想,但是她知道她身後一定有涼爽眸子在堅定的望著她。
一旦她開槍,那麼從今以後她不會再有任何懷疑,一旦她怯懦,那麼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
對不起,警長!
‘砰’
突然一陣巨響,唐夢瑤閉上雙眸看也不看前面,只見原本站立著的方哲霖應聲倒下。
手槍也隨著槍聲應聲落地,她雙腿在不斷打顫,她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前面方哲霖的身影,她想哭卻拼命的隱忍著。
「我就說她不是臥底!」
閻嘯天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對庫北說,親自上前接住唐夢瑤欲要栽倒的身子。
庫北也揚起小臉,他親自上前查看,確定子彈的確傳進了方哲霖的胸口,這次放心。
「把尸體給我丟到警察署門口,我要讓那幫人知道我們黑手黨不是好欺負的,另外做的干淨點!」
庫北吩咐著,立刻有人將方哲霖的尸體抬到了車子里,如此猖狂。
不過唐夢瑤好慶幸庫北這樣的做好,也就是說,警長還是有生存的一線希望!
「大嫂,沒想到你如此英勇,不愧是大哥的女人,從今以後只要你的吩咐我庫北言听計從。」
看著庫北得意的笑容以及閻嘯天放心的笑,唐夢瑤松了口氣,卻是欲哭無淚。
到現在為止她的心還懸在嗓子眼,她不知道她今天的行為是否錯了,如果警長還有生存的希望那麼她到不擔心,一旦他有任何生命危險,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原來事到臨頭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自私,為了自己不惜犧牲別人的性命!
「你說的哪兒的話,我既然跟在閻嘯天身邊自然要為他分憂,雖然我比不上你們男人,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不會拒絕。」
她盡量笑著說,庫北點了點頭,閻嘯天更是寵溺的望著她,那得意的樣子仿佛在說︰看吧,這才是我閻嘯天的女人!
唐夢瑤知道她徹底消除了她在庫北以及閻嘯天心中猜忌,當她一個人躲進浴室的時候她哭的歇斯底里,為了不發出聲音,她將毛巾塞在嘴里死死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流,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塊,只要閉上眼就是警長倒地前的身影。
她到底是不是錯了?為什麼咩有人可以告訴她,她到底是不是錯了!
為了不被閻嘯天看出端倪,唐夢瑤洗漱完畢後裝作沒事人一般躺在床上。
今天的閻嘯天特別奇怪,總是笑眯眯的望著她,好像從沒見過她一樣。
「看我干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她不自然的模了模臉蛋,為什麼總是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麼?
閻嘯天大手一揮,徑自將她爛仔懷中,模著她依舊冰冷的小手︰「第一次殺人?是不是很害怕?」
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但卻是她第一次殺無辜的人,可唐夢瑤還是如一個乖巧的孩子,點了點頭。
「放心,當初的我和你一樣,總以為自己沾染了鮮血,連晚上睡覺都在做噩夢,連續了三個多月,但很快,我知道一個道理,如結果你不很,別人就會踩在你頭上,甚至殺了你!別怕,一切有我呢!」
閻嘯天安慰著,好像她的知心朋友一樣。
他緩慢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心疼的看著她,好像在哄他最親愛的孩子睡覺。
靠在他的懷中,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唐夢瑤竟當真覺得不那麼害怕了,身子也溫暖了不少。
但的確如他所說, 胺晚上她做了一宿的噩夢,據後來閻嘯天親口告訴她,當天晚上她不斷在折騰,不斷低喃著對不起,甚至雙手在不斷揮舞。是他照顧了她一整夜。
她像個媽媽一樣安慰她讓她乖,她當真會乖一點,然後又開始揮舞雙臂。
可以說他一宿都沒睡著,一直在照顧做惡夢的她,但是她卻渾然不覺。
不過听到這些消息的唐夢瑤實在是慶幸她沒有在夢里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來,否則她連第二天的太陽都看不到,就似得不明不白。
翌日清晨,或許是體諒唐夢瑤做了一宿的噩夢,閻嘯天再次親自為她下廚。
可就在早餐時,她看到電視新聞,警察署公開聲明,警長已死。
僅四個字,她開始不斷嘔吐,慌忙跑到衛生間把自己繁瑣在里面,她不斷搖頭,汗水和眼淚混合在一塊,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是警長說要開槍心髒,人怎麼會死了呢!
那是她的警長,那是她最親的親人,不會死在自己的手里的,這新聞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如此想著,她開始不斷吸氣希望自己能夠保持冷靜,可她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方哲霖慘死的樣子,她做不到震驚,她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掏出手機,正打算撥通警察署內線,可猶豫驚嚇過度,她眼前一黑,徹底陷入暈厥。
「閻先生,唐小姐暈倒了,唐小姐暈倒了!」
佣人見唐夢瑤許久滅有出來,好心敲門卻沒有听到回應,推開房門這才看到她整個人怕帶在地上,慌忙大吼。
閻嘯天更是想也不想的沖上來,緊忙抱著她的身體到了臥室,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暈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