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他的手下蕭風送我回了院子,在路上有人為我點著燈籠,倒也安心多了。
次日我听聞天下第一神醫潘曄就在京中,這位神醫可治世間任何疑難雜癥,又如神農氏一般嘗遍百草知曉天下所有藥物,不過他有個怪癖。至于怪癖是什麼我也不曉得,只是既然他的名號被傳的神乎其神,我怎就不能讓他鑒別一下這藥粉呢?
又托詩意替我去打探了幾番,這位神醫近日似乎是來會友人的,只是這位友人姓甚名誰我不曉得,也不必曉得。且他日日宿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酒樓里,也不去會友人,只是在那酒樓里消遣著,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當然,他為了什麼我也不必去曉得。
詩意還特意提起了他這個怪癖,很簡單,想求他治病或者問藥,除了在他義診的時候,其他時候都得贏過他一盤棋。京城各大專業棋手都去與他比過一二,只是尚還沒有人贏過他罷了。
現在京城還好好的,哪里會有什麼勞什子的義診?我若想問他這藥粉的來頭,便也只能贏過他一盤棋了。好在我幼時便獨愛下棋,更是尋了不少名師來教導,和下棋有關的各各要領我更是倒背如流。既然他正對了我的胃口,我便想著,就算問不了什麼,能去領教一番也是好的。
如此,便是兩全其美了。只是,要出府,就必須得征求程權的意見才行。斷斷是不能明說的,便也只能找個由頭了。我思想許久也沒想出來個好借口,不如直接和他明說︰「妾身想出府,王爺是允還是不允呢?」然後再加以各種阿諛奉承,不成功也得成仁。
翌日我一大早便侯在了程權的門口,站在那兒等著他下朝歸來。他下朝應是巳時三刻左右,巳時二刻我便在候著了。
他身著一身朝服,雙手背在身後,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他早早便看見我在候著了,就放慢了腳步走來,走到我身前時還不忘調侃似的問我︰「你這是想干什麼?」那聲音輕松的很,哪里還有前天晚上那陰沉氣息。
我恭敬地行了禮,陪他步入房門,才道︰「妾身听聞王爺日日政務繁忙,整個人都累的很,于是特意來候著,心想著能陪王爺聊上幾句解解乏,王爺好風姿,再繁忙勞累也是容貌依舊,不失半分顏色。」整段話一氣呵成,意味是明顯的很。
他坐下抿了口茶,未曾說話,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為了說的更體面,我又補了一句︰「王爺如此看著妾身便是在笑話妾身了,妾身的話固然顯得有些奉承,可這字字句句,到底也是實話。」
他湊近了我,嘴角的弧度扯的更開;「說罷,你今日的目的是什麼。」
我害羞似的對他笑了笑;「妾身哪里有什麼目的,只是見王爺如此風姿感嘆幾句罷了。想著王爺如此自由,內外來去自如,妾身就更是艷羨了。」
他又抿了口茶,還想了想,才對我道︰「你想出府?」
我覺得他就和我肚子里的蛔蟲似的;「王爺好聰明,妾身嫁來一月余也未曾能出府游玩一番,且妾身在相府中便是性子活潑的,現如今卻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