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寒暄,庭院內就絲竹之聲鳴起。眾人皆各歸各位,正經危坐。不一會兒,不遠處就見到了皇帝和皇後的身影,身後還跟著祺貴人。
皇帝和皇後在庭院的上桌坐下,那上桌安置在涼亭當中,其他人的桌位都是露天席地,尊顯了二人的高貴。
不知是否是皇後的故意安排,那祺貴人也坐落在涼亭外頭,告示著世人,她終究是妾,不是妻。
「坐下吧!」皇帝一聲號令,眾人又紛紛落座。雖然不見這皇家的筵席有多麼豪華,卻也聲勢浩大。零散估模著也有四五十桌,都圍著中間的空地擺放著。越接近皇帝的位置就表示著越得皇上的聖心。三皇子畢竟是皇子,就算不得寵,也隔不得好遠。倒是那偏遠角落處,長孫芍藥似乎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個不是叫什麼……李華的嗎?他家應該不是朝中之人吧?」長孫芍藥小聲詢問著三皇子。
三皇子耐心給她講解,「這位置的擺放是有講究的。繞著這個空地擺個圈,第一圈的是皇家貴族,是朝中重臣,都是按官階品位就坐的。之後的就是王都內的大族商賈之流。」
長孫芍藥點點頭,說白了就是三六九等唄!估計,每年燈元節果然,每個人的目標都是想往前坐?這第一圈的就想坐上坐?
一頓官腔陳詞下,宴會終于開始了。長孫芍藥因為下午的化妝準備,都沒有好好吃東西。餓的慌。「餓了!」兩眼憐的望著三皇子。
望著他也沒辦法,筵席上的東西就是這麼華而不實,像她這種大胃王是根本吃不飽的。
三皇子嘆了口氣,喚來家僕。「去御膳房弄點吃的來。」
筵席,無非就是歌舞升平。
從側邊,一曼妙女子,青絲墨染,彩扇飄逸,但卻又白紗遮面。在舞女的陪伴下,輕輕揮動衣紗,輕舒長袖,時而旋轉落地,時而折腰下眉,嬌媚如艷桃,嫻靜如雅蘭。舞至**時,花瓣從空而落,滴落在美人之肌,映襯出一幅美輪美奐的天仙下凡圖。眾人皆沉淪其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自己這凡夫俗子的習氣會擾亂這仙氣。
當然,有一個人仍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並未被這舞曲勾了魂去,那便是皇後。
從那女人一出場,她便認出了她——蘭貴人。她們斗了這麼多年,她的身形早就刻在腦海之中,對她的仇意早就深入骨髓,即使她遮著面,她也能認出來,自然也就不會沉入其中。
舞畢,皇帝許久都未回神,痴痴地望著那個蒙紗的女子。長孫芍藥知道那種眼神,也曾落在自己身上過。終究,這蘭貴人也只是某人的替身罷了!
皇後率先帶頭鼓掌,清脆的掌聲打斷了皇帝的思緒。「露出臉來!」
那女子听聞便摘下面紗,「皇上萬福金安!」嬌媚的話語,怕是連長孫芍藥這個女人都會把持不住。
「是蘭兒啊!這舞跳的不錯,怕是連天上的仙女也該自愧不如!」皇上的夸獎讓蘭貴人欣喜萬分。
皇後也在一旁附和,「是挺不錯的,跟若干年前的長孫千兒有的一比。」
听到這個名字後,皇帝臉色突然一垮,大有暴風雨來臨之勢。皇後見狀,趕緊補充。「是臣妾嘴拙,壞了皇上的雅興!」難道你不是故意的?
皇帝並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蘭貴人下去。本欣喜的蘭貴人還打算著討賞,如今,因為皇後的一句話便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妒恨,卻也不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