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劉一,你知道我壓力多大麼?妹妹從小去做練習生賺錢,就為了讓我能好好讀書出人頭地。但是我腦子不好,不管怎麼努力就是讀不好書。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妹妹都賺錢了,我還在念書。我知道自己念書沒有希望,就跟家里說去打工,但是父母不讓,妹妹也不讓。後來我說去服役,這個他們沒辦法阻止,終于同意我去服役了。服役回來,他們又逼著我念書,讓我去考檢察官。我考了五六年都沒考上,早就想要放棄了。但是我怎麼去和父母說?我能對得起他們嗎?能對得起妹妹麼?」
權赫俊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非常傷心。劉一心有戚戚,這哥們確實太不容易了。
「我都三十了,要事業沒事業,要女朋友沒女朋友。零花錢都是妹妹給的,我真是……真是太失敗啊……」
「真沒想到你也這麼多苦處。」劉一感慨的嘆了口氣,把杯中的酒喝掉,道︰「你就沒想過做生意麼?yuri做了這麼多年藝人,應該也存了不少錢。你跟她借一點,做點小生意,慢慢積累,怎麼也比現在這個狀態強吧。秀英的男朋友不是開了家冷凍肉的公司麼?你參股也行啊。」
「你說鄭京浩?」權赫俊不屑的笑了聲,道︰「我就算是去要飯也不和他那種人勾搭。他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麼,上次我和朋友去kalo唱歌,我親眼看到他……」權赫俊忽然打住不說了,他還沒徹底喝多,還有一點兒分寸。
劉一是真有點上頭了,听到了鄭京浩的名字,呆愣問道︰「他咋了?背著秀英搞**啊?」
「說他干嘛,不說他了。」權赫俊岔開話題,問道︰「你準備怎麼辦啊?喜歡允兒那麼多年,就這麼放棄了?」
「不放棄能怎樣啊?我喜歡允兒也喜歡sunny,但是sunny喜歡我,允兒喜歡李勝基。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劉一用筷子去夾最後一塊牛腸,怎麼夾都夾不上來,心里一來氣,直接用手抓起來放進了嘴里。
「俊oppa,我看你好像喝的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了。正好就剩這兩瓶了,咱倆走一個吧,爺們麼,就得對、對瓶吹啊!」劉一把最後兩瓶清酒的瓶蓋弄開,遞給權赫俊一瓶。
「我看你真喝多了,女的叫男的才叫oppa,你應該叫我unnie!」
「呵呵呵……」劉一頓時產生了一種智商壓制的優越感,傻呵呵的笑了起來。他也不指出這位‘unnie’的錯誤,把酒瓶往他手里一塞,仰起脖子‘咕咚咚’把一瓶清酒干了。
「哎呀,又干了。」權赫俊徹底無奈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能喝啊,算上這瓶前後喝了八瓶了。他也不去廁所,都喝哪兒去了呢。眼見這瓶是躲不過了,權赫俊一咬牙,也學著劉一的樣子,一仰頭,‘咕咚咚’干了半瓶。
「你這不行啊,養金魚呢啊!」劉一哈哈大笑著嘲諷,權赫俊腦袋一熱,再次仰頭,‘咕咚咚’把剩下的半瓶也喝了。
「我,我就喘口氣兒,不是喝…不…了……」權赫俊臉漲得通紅,眼楮一翻,趴到了桌子上。
「呵……」劉一笑了一下,打了個哈欠,也趴桌子上睡了。
半個小時後,店主大媽不放心進來看,見倆人都喝醉了,出去給yuri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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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幾天院,李勝基終于可以下床了。傷都是外傷,骨頭固定了之後,在家里養著和在醫院養著沒有什麼區別。在醫院每天都要被那麼多記者盯著,反倒不如在家里自在。
但李勝基怎麼可能這麼隨便的出院,他借用了醫院的會議室,召開了一個小型記者會。
說是小型的記者會,但是到場的媒體一點兒也不少。屋子里坐不下,走廊里還堵著一群。
李勝基的聲音通過麥克傳出來,媒體記者們同步發布新聞,瞬間霸佔了各大搜索排行。
李勝基穿著病號服坐在桌子後面,臉色蒼白如紙。
「我首先要道歉。很對不起大家,我欺騙了你們。我和允兒確實已經分手了,但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實在放不下,所以想要努力的挽回,因此對大家隱瞞了事實。給大家造成了困擾,我覺得很抱歉。」
李勝基掙扎著站了起來,樸奎傳想要扶他,但是被他拒絕了。
「對不起大家!」李勝基深深的鞠躬,這一幕瞬間被閃光燈淹沒了。
李勝基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在樸奎傳的幫助下重新坐好,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這幾天我看到了很多關于允兒的惡評,我看到的時候,心里真的很難受。我寧願這些惡評的主人公是我,也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
李勝基忽然哽咽得說不下去,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他用顫抖的手把眼淚拭去,記者們這才注意到,李勝基的眼楮是腫的。
「今天這樣的局面,不怪允兒,真的不怪她。我服役的部隊屬于戰斗序列,假期很少,而且也不允許用任何通訊工具。這兩年來,我確實對她不夠關心。我們的感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要負主要責任。」
「我懇求記者朋友們,不要再報道允兒的負面新聞了。就當是幫我最後為她做的一點事吧,請大家成全我,謝謝大家!」
說著話,李勝基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再度深深鞠躬。或許是因為疼痛的關系,他的額頭鬢角滲出了很多汗。
在場的記者無不動容。把所有責任攬在身上,只為讓對方好過一點,這才是真正有擔當的男子啊。不少本來對李勝基持懷疑態度的記者,見此情景也迅速轉變了立場,成為了他的擁躉。不管怎麼說在男朋友服役期間劈腿都是不對的,而且李勝基做的實在是太好了,不但主動召開記者會把事情解釋清楚,還如此坦誠直率。相比之下,一直不肯露面的允兒就顯得有些心虛了。
坐在前排的一位女記者是李勝基的粉絲,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實在不忍,勸道︰「勝基啊,你想說什麼就坐著說吧,我們能理解。你不用站起來鞠躬,你不需要給誰道歉。」
李勝基感激的看了女記者一眼,用手捂著左肋的傷處,沒有再坐下。看到他的動作,女記者立刻想起了劉一的暴行,問道︰「勝基啊,那個打人者怎麼處置了,警察已經把他抓起來了麼?」
李勝基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沒有追究這件事,只要那位……那位先生好好待她,只要她快樂,我就無所謂了。就算傷再重一倍又怎樣呢?比起心里的疼痛,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話,李勝基的眼淚應聲而落。最大的悲傷莫過于‘笑著哭’,記者們強忍著鼻酸,紛紛舉起相機拍照,記錄下了這個令人心碎的瞬間。
「對不起各位,勝基的情緒不太穩定,記者會不適合繼續下去了。提問的環節臨時取消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樸奎傳適時的走上來擋在李勝基身前,保鏢們排成人牆,護著李勝基從後門離開了。
離開了會議室,李勝基臉上的淚水像被海綿吸掉了一樣,迅速消失不見。兩分鐘後,樸奎傳也出來了,看到李勝基臉上冷漠的表情,束手靜立在一旁。
「幫我買一張今晚去日本的機票。」李勝基吩咐道。
「好。」樸奎傳立刻應聲,連問都沒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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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的臥室里,允兒正在鋪床,秀英**底下墊著一個抱枕坐在地上,手里捧著炸醬面吃得正香。嘴巴上沾了好多醬汁,秀英時不時伸出靈巧的舌頭卷一下,醬汁就一點兒也不浪費的全部的吸入了。
「你要再不吃,我就把你那份也吃了啊。」秀英把一大口炸醬面咽進去,趁著喘口氣的工夫,對允兒說道。
「吃吧。」允兒正在和枕套較勁,隨口說道。
「算了,不吃了,我吃飽了。」秀英把最後一口炸醬面吃掉,又吃了一塊甜蘿卜,然後喝水漱了漱口。
「你去吃吧,剩下的我來。」秀英接過允兒手里的枕套,對她說道。
允兒听話的坐到秀英剛才坐著的抱枕上,撕開最後一份炸醬面的保鮮膜,開始攪拌。
「你別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不要太靠近劉一這個人,他太陰險了,一不小心你就要上當的。而且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交往對象,他這種大少爺根本沒有真感情的。今天他對你有興趣了,明天或許看上更年輕的孩子了呢?到時候你怎麼辦?你想過嗎?」
「嗯,知道了歐尼。」允兒吃了口炸醬面,微微皺眉,味道有點不對勁啊,怎麼這麼難吃呢。
「歐尼,炸醬面的味道好奇怪啊。」
「嗯?不會啊?」秀英放下枕套,走過來吃了一口,道︰「很正常啊,你的舌頭有問題吧?」
「是麼?」允兒又吃了一口,味道還是不對。允兒想了想,喝水漱了漱口,再吃,還是不對勁。
秀英奇怪的看著她,問道︰「允兒啊,你怎麼忽然變得‘高貴’起來了,炸醬面都吃不慣了麼?」
「不是‘高貴’,就是覺得味道有些奇怪。」允兒咬了咬嘴唇,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吃到的豆腐的味道。
‘如果有一盤豆腐就好了。’允兒挑起幾根面咬在嘴里,呆呆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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