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20日,周一。
已經立冬的早晨,顯得有些涼,走在路上去上學的晨蕊,看著馬路兩旁已經枯黃的葉子,想起了四個字,「悲春傷秋!」
沒想到曾經樂觀、沒心沒肺的自己,面對著四季正常的變化,心,竟然也像這大自然一樣的荒涼!
人生起起落落,空氣中,似乎飄蕩著悲傷的氣息。本來就怕冷的劉晨蕊,走在路上,不禁用雙手環抱住自己。自從認識惜蕊被劉老收養後,這麼多年來,不管春夏秋冬,自己從來沒有試過。這麼孤單的感覺。
惜蕊離開後,自己的身邊還有老爺子,還有九個哥哥,然後又認識了承楓和許多好友。不管是去什麼地方,自己的身邊。哪有像現在這樣淒涼過。
不知不覺間,劉晨蕊又陷入了對承楓的想念中。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學校門外。為了讓自己方便,劉老爺子給她在學校旁邊買的房子。步行只要三五分鐘就到了。
看著已經有些老舊的t中,劉晨蕊又恍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學校。在那個門口,自己無數次的和承楓一起進出。每一個畫面,現在都清晰的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而現在,自己卻為了忘記承楓,走進了一個新的校門。劉晨蕊不禁再一次的在心中向自己保證。進入這里,自己會放下承楓,讓自己「活」過來!
甩了甩頭,好像想把腦中對承楓的思念甩掉,劉晨蕊邁步走向了門衛室中。詢問教務處的位置。門衛室的大爺一听她是新來報道的學生,很熱心的把她送到了教務處門口。
當當,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劉晨蕊就走進了教務處,看到里面有幾個老師正在聊天,「對其中一個離門最近的女老師點頭道︰「您好,我是新生來報道的,請問要找誰?」
女老師很明顯的皺了下眉頭,好像是晨蕊打擾了她們的聊天。「新生?怎麼現在才來報道呀,你是轉學來的嗎?」打量著晨蕊。「你是幾年級的學生?」
面對著不友善的老師,劉晨蕊也不在回以微笑。她,從來都是無法無天的存在,本身就不需要對老師客氣。在以前,她的老師都把她當成小祖宗。因為,她的背後好多的大山為她頂著。只是一個老師,惹不起她。現在,她雖然轉到了t市,不準備再像從前一樣,想過平凡人的生活,但不代表,她會像普通學生一樣害怕,敬畏老師。「高一。」所以,別人對她冷,她也不會對別人友好。同樣冷冷的,回了兩個字給這個女老師。
女老師看到晨蕊這樣,心中有點怒。而且,看著晨蕊普通的穿著。也不像是什麼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家的孩子。再者說,她本身就是教務處的老師,如果有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家的孩子過來,她早會听到消息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一個學生,對著老師不知道客氣點嗎?」一頓「新生報道早就過去了。現在來已經晚了。」在女老師心里,為難一個學生,很容易。雖然自己不會真的不讓她報道,但是,讓一個學生害怕一下還是很正常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女老師,是教務處主任的女兒。當上老師的這幾年,一直作威作福。還從來沒有過什麼學生會這樣對她不客氣。就算是普通的老師,也會對她客客氣氣的。
皺眉,劉晨蕊心中起了火氣。自己看上去很好欺負嗎?「報道,倒底是不是你負責?」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
女老師看晨蕊一點妥協的樣子也沒有,心中更是惱火。「回去重讀吧!今年不能報道了!」她顯然忘記了,自己沒有這樣的權力。
旁邊的老師們看到了,雖然對這個新來的學生有點反感,但看到女老師這樣,也有點過了。有一個老師站起來走上前,拍了拍女老師的肩膀,「行了,佳佳,別和個孩子生氣。」又扭頭看向晨蕊,「快和陳老師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對著晨蕊說道。
「這位老師,能告訴我下是誰負責新生報道的嗎?」完全忽略了走過來的這個老師的話。直接問道。要她道歉,那不可能。就算真是她的錯,又有幾個人,敢接受、能承受她的道歉?
「你、」這個老師很顯然沒想到一個學生,能這麼固執。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讓自己臉面上很過不去。「讓你先和陳老師道個歉。快點听話。」同樣的,也沒有回答晨蕊的話。
這回,劉晨蕊是真的怒了。沒想到,自己來學校報個道。上學的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老師。也不準備再理會這幾個老師,直接拿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
2006年的現在,電話雖然沒有了早年推出時候這麼貴,但是,多數的學生,還是不會帶電話的。而劉晨蕊的這個手機,還是諾基亞今年新出的n93,價格在7000左右。而在現在這個時代,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如果兩千,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所有的老師一看到這個手機,心中就知道出問題了。普通的人家,就算奢侈的給孩子買個手機,也很少會花幾個月甚至半年的公司去給孩子買。
「哥,是我。」電話,是晨蕊給大哥劉鑫打的。
對面的劉鑫顯然沒想到妹妹會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知道肯定是有事,不禁有些緊張,問道︰「怎麼了,用不用我現在就過去?」
大哥的反應,正是劉晨蕊不給干爹打的原因。她知道,如果打給劉老爺子,劉老爺子也會是這個反應。听著劉鑫過激的反應,晨蕊笑出了聲,「哥,你別這麼緊張行不行?」
劉鑫听到晨蕊輕松的聲音,本來有些反對劉老爺子給妹妹送出來的心有些松動了。感覺老爺子的決定也許是正確的,最少在家中,從承楓去逝。已經很久沒有听到妹妹這麼輕松的說話了,而且,還笑了。
不過,劉鑫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彩衣娛親了。如果知道,估計也不會生氣,反而會喝出去老臉,為了讓妹妹開心,怎麼樣都行。「那怎麼了?想我了?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一連的問話,讓晨蕊更加感覺到自己離開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自私,「哥,我真想你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劉鑫感覺出妹妹的心情,知道自己的反應又讓妹妹傷心了,「別哭,我這就過去!」
「別,哥,你別過來,我給你打電話是要我新學校校長的電話,我有點事。」晨蕊听到對面傳來了劉鑫用別的電話打電話的聲音,急忙阻止。
「我這沒有,怎麼了?你先告訴我怎麼回事?」劉鑫听到晨蕊這樣說,掛斷了另一個電話。他也知道,妹妹不想讓自己過去。不想勉強她。
「沒什麼,只是我來報道,好像時間晚了。教務處這面說辦不了。」晨蕊听到劉鑫不堅持過來,松了口氣。她其實是真的想劉老爺子,想幾個哥哥了。只是現在的她,真的無法面對。只想逃避。
劉鑫一听,在電話那端皺起了眉頭,「怎麼處理的?我直接找人過去幫你辦理吧!這種事,怎麼能你自己去辦,多麻煩。」自己這個妹妹,從小到大,哪用的著處理這些瑣事?
劉晨蕊一听劉鑫這話,趕緊打斷,「哥,你快打住吧!你妹妹我多大了,這點小事還用別人再過來。你快點給我找電話吧!我要處理不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吧,你等下。」過了一會兒,劉鑫找到電話,和晨蕊說道︰「先掛吧!我給你到手機上,一會完事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劉家的這些男人,從來都是拿晨蕊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听她的。但還是不放心的交代道。
「放心吧,!完事向你報告。我先掛了。」怕劉鑫再嘮叨的晨蕊搶先掛斷了電話。
沒一會兒,劉鑫的短信就了過來,上面不僅有一個電話號碼,還有劉鑫的嘮叨,「你這個臭丫頭,這麼急著掛我電話?我就這麼可怕嗎?一會完事可別忘了打過來告訴我下。不行我就給安排兩個人去照顧你。」
這樣溫暖的關懷,讓晨蕊心中充滿著感動,愧疚。
劉晨蕊打通了校長的電話,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校長說了下剛才的情況,從電話那頭,就可以听出了校長的憤怒。當然,他的情緒,不敢針對晨蕊。交代了讓晨蕊在教務處等他下,他馬上過來。就掛斷了電話。
再看向幾個教務處的老師,看著他們有點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已經清楚,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因為在劉晨蕊打電話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辦公室中,他們听到了兩通電話的全部內容。尤其在校長一听到劉晨蕊這個名字時所表現的激動來看,他們就知道。這個女孩——惹不起!
t中,可以說就是t市一些高端子女的聚集地,這里除了大部分t市各個地方的尖子生以外,就是那些有背景的孩子們。
所以,這些老師們從來都會看臉色,看穿戴行事。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孩,原來不普通!
沒過一會兒,一個胖胖的五六十歲的老頭就直接開門走了進來,臉紅紅的,還帶著汗。一看就是剛才來的路上很急。
幾個教務處的老師一看到老頭,都站了起來,「孟校長。」打招呼。
孟校長沒有理會,直接走到了晨蕊身邊,笑著拉過了剛才那個陳老師坐的椅子,拍了拍椅子,「來,劉同學,坐著聊,站著怪累的。」完全的一臉諂媚奉承。
在劉晨蕊看來,別人對她客氣,她也回以客氣,而且,對方畢竟是自己以後三年的校長。「您坐吧!」客氣道。「孟校長,您幫我直接辦下新人報道,安排好班級就好。」
孟校長沒想到,劉晨蕊會對自己這樣客氣。他知道,別說是這些老師了,就算是自己惹了這個大小姐不高興,人家一句話就能讓自己下崗。卻沒有想到,這個大小姐不僅對自己這樣客氣,而且,還沒有表現出要追究幾個教務處老師的意思。
他當t中的校長也有十多年了,接觸過不少有背景的學生,幾乎都是連他這個校長都不看在眼里。完全一副好像是他領導的態度。像劉晨蕊這樣的作風,少之又少。
所以,听到劉晨蕊的話,他趕緊回道。「我這早辦好了,一直就等劉同學你來呢!不過沒想到劉同學會直接來教務處。所以才怠慢了。」邊說著,還拿出了手中的一個小辦公袋。遞到晨蕊手中,「這就是,劉先生的意思是說讓你在一個比較輕松點的環境里,所以也沒給你安排學習最好的班級。定了你在三班。老師很好,而且,環境來說,也比較輕松。」
劉晨蕊知道劉老爺子的意思,在劉老眼中,自己家的錢,別說供她一輩子揮霍,就是十輩子都夠夠的。所以劉老從來不指望她去好好學習努力什麼的,只要她開心就好。
她如果想上學,不管什麼成績都能一直上到最後。如果不想上學,就現在不上了,估計老爺子也不會阻止。
點點頭,「我知道我干爹的意思,謝謝孟校長了。那我就直接去班級報道了。」一頓,「不過我還有句話要說,」頭對著幾個教務處的老師。「幾位老師,教書育人,要有德行!」說完,回過頭就準備離開教務處。
孟校長看到這種情況,直接當沒有看到。笑呵呵的點點頭。「劉同學說的有道理呀,有道理!走,我送你過去吧!帶你去三班班主任那。」直接跟在晨蕊身旁也離開了教務處。
劉晨蕊也沒有阻止,畢竟,她也不認得高一三班在哪棟樓中。更不想再出現像教務處這樣的情況。
教務處的幾個老師听完晨蕊的話,尤其是那個陳老師,臉憋的通紅。但是,連一個字也不敢回。因為她知道,只要她敢回,別說是她,就算她爸也同樣要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