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感受了三天的家庭溫暖,對李虎丘而言這三天所獲得的歡樂卻比過往三年還多。每日里在燕雨前溫暖的目光注視下,起床,洗漱,練功,吃飯,任由母親打理身上的衣物,然後給她們講述自己這些年光怪陸離的傳奇經歷。看著她們或緊張,或悲傷,或贊許,或自責,輕聲的安慰她們,這樣溫馨的場面仿佛就是前一秒鐘的事情。沉浸在這樣的情感中,李虎丘在武道上突破了自身極限達到絕頂宗師的境界都無法產生一絲興奮之情。
李虎丘在院中靜坐了一夜,第二天,精氣神兒不僅未曾稍減,反而更添幾分神采奕奕,自然是因為昨夜領悟連日所得,終于功夫大成的緣故。精神雖飽滿,只是眉宇間的憂色愈加的重了。吃過早飯,目送保姆帶著小燕子上學,李虎丘正打算去公安部門問問有什麼線索,如果公安局不買賬,就只好通知李援朝,讓他給當地公安部門施壓。打定主意,剛穿上外套便听到有人按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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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古城中,一家在這座城市不顯突出的三星級酒店,阿爾貝爾一行人此刻正在此地落腳,甬城公安滿世界尋人不遇,阿爾貝爾等人卻早駕車跑到了這座臨省小城。套房內,燕雨前姐妹正相對而坐,彼此都是一臉難掩的愁色。
「姐,這個阿爾貝爾到底是什麼意思?說什麼外邊有危險,就硬生生限制住了咱們的自由,最過分的是他們還不讓我見妮娜,我看他分明跟那個大胡子是一伙兒的。」燕雨前嘆口氣,道︰「就算不是一伙的,也是一丘之貉,我現在倒不擔心咱們姐妹的安危,一來這個阿爾貝爾還沒跟咱們抓破臉,二來他們的目的是巴陵珠,拿不到東西,不敢把咱們怎麼樣,現在我最擔心的卻是小老虎,這些人早有預謀,趁我上山還願時把他引走,又能安了什麼好心?」燕明前深以為然,點頭道︰「是啊,引走虎丘那人長的好凶,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這人就覺得心悸,現在想想,那人可真不一般。」
燕雨前起身走到窗口,晨光里,窗外萬家炊煙繚繞,整座城市一派寧靜祥和。燕雨前愁緒難解,說道︰「真希望這場風波能早點結束,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那樣,闔家團圓,快快樂樂的過著平常的日子。」說罷,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楚疼痛,卻是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兒子。
燕明前見姐姐傷心,便想安危她幾句,話到嘴邊卻想到眼前這位大姐這輩子所經所歷何等豐富,些許安慰的話又起的什麼作用,多說不過徒惹她傷心而已,最終想說的話全化作一聲長嘆。燕雨前听到妹妹嘆息,才猛然醒起自己可不止一個兒子,這個妹妹可也是她親手拉扯大的,還有家中日漸蒼老的母親,想到這些,她臉上的憂色頓減,卻多了幾分堅毅之意。
燕明前這趟歐洲之旅對她而言意義非凡,最難忘之處莫過于認識了一個令她心儀的男人,而現在,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正落到居心叵測的阿爾貝爾手中。她深知阿爾貝爾所屬的家族跟奧坎蘇克他們之間是誓不兩立敵對關系,妮娜更是曾經被梅迪奇家族囚禁起來做科學實驗用。現在小姑娘在她手中被阿爾貝爾的人帶走,如果將來再遇蘇克,可真不知如何跟人家交代。自己那番心思只怕更難說出口了。想到這些,她不禁又長嘆一聲。
「小丫頭,你這次從歐洲回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燕雨前听到妹妹第二聲長嘆後,忽然想起這些天來,這丫頭種種反常舉動,這幾天她一直沉浸在母子團圓的喜悅中,卻忽視了妹妹一反常態的多愁善感和時不時的發呆行為。燕明前听到姐姐的問話,第一反應是一愣,隨即面皮微紅,嘴唇喏喏了兩聲,終于什麼也沒說,卻又嘆了一口氣。這第三聲嘆息卻是想起了那個男人,忽又覺得事已至此,哪里還有機會再見他?抬頭看燕雨前正靜靜地看著她,只得扁扁嘴道︰「我能有什麼變化?還不是老樣子。」
「你那個性子,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發愁,養你二十年嘆氣次數加一塊兒也沒有最近這些天多,你有沒有心事我會看不出來?」燕雨前走過去,摟過妹妹的肩頭,姐妹兩個肩並肩頭挨頭。
「姐,我愛上了一個人。」
「哦?我猜這個人跟妮娜有關,對嗎?」
燕明前點點頭,說道︰「他叫蘇克,是妮娜的父親,我被困在梅迪奇家族博物館中,是他救了我。」燕雨前听的很認真,她又忍不住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他受了傷,遇上了大麻煩,當時正趕上虎丘找到我,出手幫了他,後來我見他為我受了傷,便留下來照顧了他幾天,之後就??????」燕雨前輕輕撫模著妹妹的肩頭,柔聲道︰「之後你就愛上他了是嗎?從小到大,不管咱們家貧窮還是富有,你總是被照顧的對象,現在你也可以照顧人了,這說明你真的長大了,成了大姑娘了,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姐姐總是支持你的,最重要是你自己真的覺得開心幸福。」
「我見到他那麼強悍的人受傷後,躺在那里,虛弱的一陣風都能要他的命似的,一想到這傷是因為我受的,我的心就一陣陣疼,那時候我就舉得我有責任照顧他,直到他恢復健康,後來他身體一點點好起來,我看著他一天天恢復,心里比什麼都高興,再後來,我每天都想著他,盼他早日康復,又盼他平平安安的,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會很開心,看不到他我就會擔心他,惦記他,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但我很肯定,我從沒對別的男人有過這樣的感覺。」燕明前將頭靠在姐姐懷中,幽幽問道︰「姐,我這算愛上他了嗎?」
燕雨前發出一聲輕嘆,道︰「姐姐也說不好,人生苦短,機會到來時你選擇了,即便日後發生了出乎你預料的不幸,你選擇了,幸福過,快樂過,你的選擇就不算錯的。」說到這,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久違的情景,林海雪原上,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為自己遮風擋雪,給她打氣,教她用靰鞡草墊靴子,替她打草,伐木,夜里休息時還不忘為她燒一盆熱騰騰的洗腳水。那時候的幸福,值得她用一生的記憶珍惜。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至少那段日子里,她是幸福的,那嬌羞甜蜜又帶著幾分神秘和恐懼的感覺讓人快樂,這種快樂無與倫比。至今想起,仍覺得心悸不已。即便是二十年後,那個男人已經成為忘情負義的混賬,對那段時光,她無怨無悔。可以恨一個人,絕不後悔曾愛過這個人。因為只要你愛過,至少當時他是值得你愛的,至少當時你是幸福的,至少你活過,愛過。
「如果上天憐見,咱們姐妹能過了這一關,姐姐支持你去尋找屬于你的幸福,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或者有一天你覺得不幸福了,一定要記得,姐姐永遠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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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宅門前,李虎丘靜靜看著對面熟悉的面孔,周青雲。
「沒時間多說了,我來找你是為了巴陵珠,那珠子是不是在你手里?」周青雲一見面便迫不及待,開門見山說道。李虎丘眼楮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兒,不置可否道︰「在我手里如何?不在又如何?」以他絕頂宗師的境界,一眼便看出這周青雲的功夫只在化勁層次,如果放在一天前,不明底細情況下,他對這人還有一絲忌憚,現在卻完全可以肆無忌憚了。
周青雲面露焦急之色,沉聲道︰「請相信我沒有惡意,你外公是我的大恩人,我去嘉信齋打工,來福德堂工作,都是為了報恩,巴陵珠不僅是華夏之寶,還關系著你外公一個畢生心願,沒有這枚寶珠,那件大事永遠也別想實現,謀奪巴陵珠的那些人很可能也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所以,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把巴陵珠交給任何人。」
李虎丘面沉似水,內心里卻在琢磨著周青雲這番話里的內容。周青雲見李虎丘不言語,忙又說道︰「我知道自己來的太突然,但我敢發誓自己所說句句事實。」李虎丘一擺手道︰「你覺得我是個相信誓言的人嗎?」又道︰「無論如何,這枚珠子也不會比我母親的性命更重要,所以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周青雲皺眉沉思半晌,終于咬牙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枚珠子關系到數千件被八國聯軍搶走的國寶的歸屬,你會不會考慮听從我的建議?」
李虎丘聞听果然動容,但很快便又恢復平靜,堅定的搖搖頭道︰「我的態度不會改變,不管你出于什麼目的,沒見到我母親之前,我不會把東西交給任何人,可是如果必須用巴陵珠做交換才能換來我母親她們的平安,我一定不會吝惜它!」
周青雲听罷多時,低首不語,良久,終于長嘆一聲,道︰「這件事關乎你外公畢生的心願,為了他老人家,我也只好對你動強了。」
︰今天透露了一些巴陵珠的關鍵奧秘,看到這里的朋友可以猜一猜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到底教廷和王秉建以及小老虎的外公想用它做什麼?
另外︰最近雖然恢復了更新,但是跟過去比很多讀者大約會覺得不大給力,這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首先身體原因青蓮不能在電腦前久坐,其次,家里的小正太最近住院,白天要在醫院陪兒子打點滴,只有晚上九點以後小家伙睡了才是青蓮上網碼字的時間。霉運遲早會結束正如陰霾終究會過去,陽光到來的時候,青蓮也會全力以赴加快更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