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香 第四五六章 心頭滋味

作者 ︰ 走過青春歲月

李虎丘等人乘坐的商務車是防彈的,美國定制,安全級別為元首級。裝備復合防彈裝甲,車內安裝了精密的導航儀器,甚至還裝有防生化武器的**空氣循環系統,可以在復雜條件下仍保持車內空氣純淨。這輛車即便是在美國也只有國會參議院級別的人物才夠資格定制。李虎丘這輛車來自聶摩柯。

殺人不是比武,一包**和幾十年苦功都能用來殺人,二者相比,顯然前者更容易擁有。

李虎丘說後邊帕薩特車里的年輕夫婦身上纏了**。從撞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一直在試圖制造一個李虎丘和張永寶同時下車的機會。撞車後論理是第一次,女人走向李虎丘時,一只手暗藏在衣兜里,李虎丘察覺到她的血液流向,力道匯聚在那只手上,四根手指握定一物,拇指的力道最大,卻一直在控制著。李虎丘判斷那是一個引爆裝置。殺手的動作很隱蔽,但只能瞞過肉眼,卻騙不過賊王的心眼。女人吵鬧意在把事情激化,但李虎丘良好的態度化解了這個機會。血痕刺客以任務為天命,他們受命是要炸死或者炸傷李虎丘和張永寶兩個人,機會只有一次,男殺手見張永寶不肯下車,只能以暗號示意女殺手不要輕舉妄動。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男殺手請虎丘他們幫忙推車,這又是個合情入理的借口,但李虎丘顯露身手獨自將帕薩特轎車推到路邊。于是男人又借口轎車不能發動請李虎丘幫忙連電,這個活兒有些技術含量,要懂得一點機械常識的人才會,男殺手的打算是如果自己沒有被識破,就可以把張永寶引下車來幫忙連電。可惜,李虎丘還是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李虎丘提出來可以幫他們把車拖到前邊的城市里。此計再度落空。

李虎丘將這些事情一說出口,馬家姐妹和羅小寶不禁齊齊變了顏色。斷沒有想到這看似平凡的事件背後竟藏著這麼多凶險。

馬春曉說:「那你剛才豈不是很危險?」

李虎丘從容自信:「談不上危險,在那個距離內,他們沒有機會引爆炸彈。」

馬春暖有些後怕,抓注丘的手,「這麼冒險的舉動不能再做了,你當心大意失荊州。」

羅小寶回頭看了一眼,罵道:「姥姥,丫裝的還真他媽像那麼回事兒似的,領一孩子辦這種事兒,忒他媽不是人了。」

張永寶目露寒光,「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們根本沒機會跟到這里。」

馬春曉恨恨的:「利用孩子做掩護,真卑鄙」

李虎丘感受到掌心柔夷的溫暖,眼中倦色更濃,「我從幼年起便跟一個盜門無賴學藝,那時候親眼見他掰斷很多伙伴的胳膊腿,毒啞他們,看見他對燕子姐做的獸行,又氣又恨,夢見他的歹毒,經常在深夜里切齒難寐,如今,江湖路走的久了,每每思及那人對我的教誨指導,許多正面的傳統的東西對我一生都影響深遠,一個人縱然做了十惡不赦之事,也可能只是因為道德觀的差異,血痕的人和盜門中人一樣,都是一群被舊江湖洗過腦的病態者,我們所謂的卑鄙,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做事的手段。」

馬春曉直言不諱:「你為什麼沒有被洗腦?」

一句話觸及了虎丘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因為什麼呢?

那雙溫柔的眼?

北風里那枚掉落的茶蛋?

還是那張藏著黑土地溝壑的老臉?

還是盜門那新規鐵律?

李虎丘已分析不出所以然來。

馬春暖察覺到虎丘心中的悸動,溫柔的:「往事已矣,你現在已不是那個江湖浪子李虎丘。」

李虎丘對她淡然一笑,閉上眼,藏起目中疲色。腦海中那個舊江湖世界清晰無比,郝瘸子的聲音似在耳側響起,不準欺師滅祖不準結交官府不準大小不尊不準江湖亂道??????李虎丘心潮涌動,這新規陋矩是江湖人的行為規範,也是江湖人為所欲為的依據,在舊江湖人眼中,只要遵守了這些規矩,只要是為了成就門戶中的所謂大事,行事便可以無所忌憚,法律和道德在他們眼中一錢不值。這個時代不需要這些不合時宜不擇手段的江湖豪杰。驀然想起當初成立自由社時的初衷。心中一個聲音在吶喊:砸碎它哪怕背上一個江湖敗類的罵名這個江湖需要去蕪存菁才能適應新時達。再睜眼時,眼中疲色盡掃。

「他們也許自有其道,但我確信他們的道走錯了,既然知道他們錯了,就不能由著他們繼續錯下去」

?????

商務車前行的勢頭忽然變的沉重起來。張永寶抬眼看後視鏡,「後邊的車在剎車。」

李虎丘輕輕一嘆,「我們的對手非常精明。」

馬春暖問:「他們知道自己暴露了?」

李虎丘嗯一聲,「那男的應該是在我不答應幫他連電時就知道了,之前一直在猶豫。」說著微微一嘆,續道:「前邊減速停車吧,他或許有話要說。」

馬春曉憤怒的:「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商務車靠邊停下,李虎丘依然單獨下車,囑咐其他人不要跟來。

車外。

男人攤開雙手,手臂上掛著兩套爆炸裝置,以示他們已然放棄刺殺計劃,問道:「我想知道我們哪里現出了破綻?」

李虎丘道:「你們是非常出色的殺手,因為你們有與目標同歸于盡的勇氣,但卻不是非常出色的武道家,所以你們並不清楚我是什麼人。」

男人搖頭,「我們非常清楚你是什麼人,也很清楚你有什麼樣的能力,。」

李虎丘一笑,「清楚我有什麼樣的能力?你所知的是你們那位武軍師告訴你們的?」

男人默然片刻,道:「其實知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被你識破的已不重要,你知道我們的規矩,任務失敗的結果只有一個,我們兩個是不會被你利用的。」

李虎丘知道他在作何打算,面前的男人是一個將要結果自己生命的人,縱然再操蛋,也算有一點令人尊敬之處。

男人面色慘淡,語聲悲壯:「我們兩個一輩子都在為這一天做準備,可惜卻是碌碌無為,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李虎丘向帕薩特車里瞥了一眼,女人無聲息的躺在車座上。男人身上的悲壯和女人的死寂讓李虎丘想到了那些被歷史刻意遺忘,曾經為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同盟會的刺客,首都廣場前絕食的學生,痴迷于神棍蠱惑的者,不管是正的還是邪的,都是在為理想燃燒生命。

「曾幾何時,你們也有過天下歸心,會黨群起響應助你們推翻滿清統治的高光時代,但最後結果如何呢?同盟會元老幾乎被屠殺殆盡,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結果?」

男人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時運不濟。」

李虎丘搖頭,「運氣是失敗者的借口,成功者的助推劑,敗了運氣使然,成了天命所歸,真正的強者都不指望運氣帶來勝利」

「你說是為什麼?」

「陰謀不是走上成功之路唯一途徑,順應時代,眾望所歸才是成事的關鍵,搞不清楚這一點,你們的理想永遠是空中樓閣,永遠是逆潮流而動的失敗者。」

「什麼是時代潮流?怎樣算眾望所歸?還不是造勢而已?時勢造英雄,古往今來所謂大勢所趨有多少不是人為的?」男人語氣憤憤不平,顯然絕不認可李虎丘的觀點。

李虎丘道:「天道輪轉,無情又無敵,沒有人能妄造時勢,滿清三百年,造時勢而起的英雄多不勝數,成功者有幾人?從吳三桂到洪秀全,由夢紅龍而生到天父降子,最後結果如何?更何況今時今日,舊江湖已經被新時代淘汰,你們為一門之欲勾結外鬼,罔顧民族利益,為殺一人不惜以無辜孩子為掩護,這般做法天厭鬼憎,而你卻絲毫不覺得慚愧,這樣的門戶,這樣的江湖道德有什麼資格談天時地利人和?」

男人低下頭,「李先生,這話若是別人對我說,我一定當他是放屁,但你有這個資格,昨天我親眼見識了自由社的可怕力量,隱門想做的事情如果換成你來做,會比我們更有可能做成,但據我們所知,你卻一直在避免自由社成為隱門一樣的組織,或許你說的對,但可惜你並不完全了解隱門,我們這個門戶一旦決心動起來時,不踫的頭破血流大傷元氣是不會停下來的。」男人說罷,嘴角邊流出一道血線,他說話時已咬破牙槽里的毒囊。

當信仰著相入魔時,生死在它面前變的一錢不值。

這種毒劑異常霸道,幾分鐘的時間,男人體內髒器便開始大出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虎丘抱一線希望飛縱過去,問:「主持這次刺殺行動的人是誰?」男人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強撐道:「血痕中人活著不受逼供,但我是自盡而死不受門規約束,我們倆是七星中的開陽和搖光,在申城主持大局的是四象殺手,他們在前邊等待我們的消息。」

李虎丘又問:「車上的孩子是哪來的?」

男人面色通紅五官扭曲,掙扎著說:「是搖光從申城靜安醫院抱來的,我們一直想生一個,如果隱門不出山,我們也許可以白頭到??????」一口氣沒上來,就此斃命。

李虎丘回到商務車上,抱著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馬春暖從虎丘手中把孩子接過來,問:「那倆人怎麼樣了?」

李虎丘面色陰郁,「服毒自殺了,這是血痕的規矩,活著不受逼供,不過他臨死前告訴我一些事情,這趟旅程才只是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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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入濟寧城,此地別稱運河之都,是人文極盛之所。事實上魯省地面上幾乎無處不名勝。

在高速路上困頓了一整天,馬春曉哈欠連天,羅小寶精神萎靡。

馬春暖抱著孩子說,大人可以堅持一下,這孝子卻必須找專業醫生看看,他一路不哭不鬧,太不正常了。

李虎丘說,「這孩子是被下了藥,所以昏昏沉沉不知哭鬧,藥力過去就好了。」

馬春曉困的東倒西歪,說:「趕快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洗個澡睡一覺,不然的話,我沒被那些殺手弄死,也得被自己臭死困死。」

馬春暖想批評妹妹缺乏吃苦耐勞的精神意志,驕嬌二氣發作起來不分誠時機。還沒等她說出口,李虎丘便說:「好主意,不過城里的酒店是不能住了,我已經聯絡了落腳點,咱們在這兒修整兩天再走。」

馬春暖到嘴邊的話變成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溫寶齋,濟寧城里一家古玩店,門口掛著多寶樓全國老號聯盟的幌兒。

李虎丘一行步入店時是上午十點,店里只有夫婦二人,頭發斑白,弓腰駝背,坐在櫃子後面,見人來了也不打招呼,倔哄哄的看一眼便各忙各的,不再理會。全無半點主顧登門的喜悅。

馬春曉和羅小寶覺得奇怪,想著一路上的遭遇,不禁有些疑神疑鬼。猜忌疑惑的眼神看著李虎丘,

「古玩行有俗語,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顧客上門選玩意兒,貨對眼,你便是哄也哄不走,若不對眼,你便是喜笑顏開也求人家也不會買,所以沒什麼好奇怪的。」李虎丘說:「華夏忒大,各省地面的風土人情不同,在燕京,在這一行里混飯的人多,古玩行的伙計掌櫃多的是八面玲瓏之輩,不肯得罪回頭客,因而甭管買不買,都能哄你個賓至如歸。但在這兒卻完全不同,顧客登門,全憑自己眼力選去,真貨假貨自己看,頂多告訴您多少錢,這里的古玩買賣講究的是一問一瞪眼,多少錢便是多少錢,覺得虧了假了你請隨意,張口一個價兒,覺得合適您就掏銀子。」

馬春曉哦一聲,道:「難怪這麼冷清。」

那老頭手里正捧著一本線裝豎版的三國演義。放下書本抬頭看了一眼虎丘等人,道:「古玩行的買賣,人再多也都是虛鬧,真正的買家沒人在乎店里熱鬧不熱鬧,只看重東西真不真。」

老不看三國,少不讀水滸。這老頭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李虎丘說:「我們是王茂介紹來的。」

老太正在織毛衣,聞言放下手上活計,道:「把孩子擱下吧。」

李虎丘又道:「還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老太抱起孩子,登時滿面慈祥憐愛,起身找來準備好的女乃粉和熱水,看意思要喂孩子。老頭坐著,上身不動從櫃子後面繞出來,原來他是位不良于行的老人。馬春曉主動上前說,「我來推您。」

老太卻翻眼楮看了她一眼,道:「他自己能行。」

老頭倔強的推動輪椅向後面去了,李虎丘隨後跟過去。

後院很寬敞,坐北朝南的是正房,兩旁的廂房看樣子也有年頭了。古色古香,很有華夏範兒。馬春暖問能不能參觀一下?老頭說:「這是我們家的祖宅,如今到處在搞城區改造,這房子快剩不下了,喜歡看可以隨便看。」說著,給每個人安排了一間房,指明了洗浴之處後,轉身搖著輪椅回了前院。

馬春曉待老頭走遠了,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這老頭好奇怪,招呼人一點都不熱情,那老太太也透著古怪,你們說會不會跟那些殺手是一伙的?」

馬春暖看一眼李虎丘,道:「是有點奇怪,這老夫妻是什麼人那?」

李虎丘一笑,「當然是濟寧城里的能人,咱們不能總是被動挨打,等著人家上門來殺,我打算把那幾個殺手找出來,人生地不熟的,沒人幫忙可不行。」

羅小寶道:「找人幫忙?我可以聯絡一下本地的公安局或者國安也沒問題。」

李虎丘笑道:「那你們何必要找我來幫忙?」

羅小寶立馬兒傻眼。馬春曉道:「大傻冒,要是那些人靠得住,你們家老爺子何必找一個民間組織幫忙保護你?」

張永寶安頓好車從外面走進來說:「王茂一小時後到。」

李虎丘一指春曉和羅小寶對張永寶說:「寶叔,你留下保護他們倆,我出去溜達溜達。」

?????

在一家叫做「老嚼餽」的飯莊里,李虎丘和馬春暖正在品味當地著名小吃,拖板豆腐。這樣的情形是馬春暖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李虎丘安靜的注視著她,氣質美人托著一個木板吞食著白生生、女敕悠悠的豆腐,吃得津津有味。

「濟寧是孔聖人老家,水好、土地好,出產的大豆品質也好,孔子又愛吃,據說這熱豆腐就是他發明的。」

馬春暖掩唇一笑,「確實好吃,我的吃相會不會很難看?」

李虎丘輕輕搖頭,「你就是挖鼻屎的樣子都好看。」

春暖嬌嗔不依道:「哪有你這麼夸人的」轉而又問:「你怎麼懂得這麼多啊?」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李虎丘笑道:「少年時跟著一個賊頭走南闖北,**的布達拉法會,海拉爾的大廷昭寺廟會,南粵的白馬批發市場,口外草原上的那達慕都見識過,那時候剛出徒,沒多少享受,這吃是頭等大事。」

他說的地方一听便知都是人多熱鬧處,至于他那時候去做什麼,不用猜也想得到。馬春暖想到虎丘行萬里路的代價,幽幽一嘆,「那些年你一定生活的很苦吧?」

李虎丘搖頭,「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叫苦,當時以為餓和痛就是最苦的,直到日後經歷了一場大變故,才知道人間萬苦最苦是痛失至愛,那種苦才是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掉,時不時跳出來提醒你,有個人曾讓你抱憾終身。」

馬春暖眼神由睿智轉而溫柔,柔夷按在虎丘大手上,「我听落雁說起過你的童年往事。」

「我其實最恨自己當年的猶豫和隨波逐流。」李虎丘灑然一笑,轉換話題,指著桌上的砂罐道:「這叫甏肉干飯,我當年為了吃一口這個,差點被幾個‘雷子’堵住,現在想想那味道,都還覺著值得冒險。」

甏肉干飯是濟寧的招牌小吃之一,以豬肉為主,除卻厚薄相當的大肉塊,還把肉餡放入辣椒內,卷在面筋、豆腐泡和海帶里,加上作料,將其放置鍋中一起煮制。出爐後配上米飯,噴香的美味。豬肉必須是鮮女敕薄膘的五花肉,米必須一點碎米都不能見,這家店每天都蒸制固定的米飯,多一碗也不做,幾十年不變的味道和品質,所以才被大家戲稱為「老嚼餽」。

李虎丘有意岔開剛才沉重話題,賣弄似的滔滔不絕說個沒完。馬春暖忘記了吃喝,深邃而美麗的雙眸盯著他,她坐在那兒,有一種靜怡之美。但實際上靜態的只是表面,在她腦海里早已翻騰不休,他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是因為他知道什麼了嗎?難道是春曉把那件事說了?她忽然開始擔心起來。

「你在等人嗎?」這句話她一直不想問的,害怕會破壞這難得的氣氛,但隨著這氣氛越來越讓她陶醉,她又開始擔心不知如何面對那一晚發生的事情。鬼使神差的便問了出來。

李虎丘透過窗戶向外看了一眼,道:「嗯,等一位同門師兄,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馬春暖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在心底為幾乎就要發生的順理成章的表白默哀了一下,展顏一笑道:「原來你早有準備,看樣子你已經智珠在握?」

李虎丘道:「對手擅長暗中行事,刺殺手段花樣百出,一味被動防御,咱們只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我沒有這個習慣。」

店外來了幾輛車,當先的是一輛寶馬x系吉普車,王茂走下車,徑直走進飯莊。緊隨在他身後的是一老二中年三個人,余下的人留在外面沒下車。

同歐洲的帥意一樣,書生王茂這幾年變化也很大。華夏盛世已露端倪,國內古玩行大興為多寶樓帶來了發展機遇,又有李家勢力暗中護佑,如今的多寶樓已經是古玩行里扛鼎者。最近一二年王茂一直致力于海外流失文物回收生意,上結交官宦富豪,下勾結各地民間藏界巨擘,名流匯聚的拍賣現場,真偽難測的黑市拍賣會,王總走到哪里都是風雲人物,焦點匯聚之所在。

王茂行至桌前,李虎丘起身相迎,王茂緊走幾步過來與虎丘握手,正色道:「今時不同往日,自由社內先論上下後論兄弟,龍頭請坐下說話。」

馬春暖素知多寶樓是虎丘名下產業,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起身額首,算打過招呼。李虎丘為他們彼此做了引薦。

王茂落座,讓隨行的三人回車上等著去。兩名中年人沒有異議,那老者卻微微遲疑了一下才跟著出去。李虎丘笑眯眯看著,問:「該來的人都帶來了?」

王茂點頭,嗯一聲,道:「應該不會有遺漏。」

李虎丘道:「前陣子陳天浩那邊發生的事情想必茂哥你也有所耳聞。」

王茂神情一凜,肅聲道:「是的。」反問:「龍頭有什麼想法?」

李虎丘道:「本以為只是偶然事件,現在看似乎里邊還藏著一些必然。」

王茂凝眉沉思,斟酌道:「這幾年自由社擴張的很快,不得不招進來很多新人,多寶樓也是如此。」

李虎丘看著王茂鬢角幾絲斑白嘆道:「隊伍壯大了,人多心雜,越來越不好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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