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號早上,正當藍小蕊和彥俊等人在機場聊著兩人的故事的時候,秦觀和余雅熙已經早早出發,開始了一段特殊的旅程。
山寨的窮困觸目驚心。山寨與世隔絕,這些村民對外面進來的人格外熱情,老人們講著一口地道地方言熱情地勸讓余雅熙和秦觀品嘗自家的美食。
山村的貧窮和美麗讓秦觀和余雅熙感到有些說不出的惆悵。拍了一些山村的照片之後,兩人就來到了他們今天行程的重點——山寨小學。說是小學,其實就是一間由石頭砌成的大約一百平米的破房子而已,里面橫七豎八地放著十幾套規格不一的破舊課桌椅,教室後面牆角的地方還堆著一堆稻草。余雅熙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教室,內心被深深的震撼了,她心中的教室一直都是窗明幾淨帶空調的。余雅熙頻繁地按動快門,用她那價值十幾萬的專業相機記錄下了這個總值不超過一千元的小學景象。
余雅熙越拍心里越酸,拉著秦觀走出了教室。
與破舊教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離教室不遠處的旗桿上的五星紅旗卻鮮艷奪目。國旗下,一位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老漢正在編竹筐。
秦觀和余雅熙來到老漢面前,問道︰「大爺,這個學校有幾名老師啊?」
老漢抬頭看了看這兩個漂亮的年輕人,咧嘴笑道︰「就我一個,我既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也是學校的校長。」
余雅熙一听說是校長,她立馬打開了攝像機,她想把這些寶貴的見聞都珍藏下來。
秦觀沒想到在國慶假期里能遇到這個學校的負責人。秦觀饒有興致地問道︰「您就是瓦叔吧?」
老漢說︰「是啊,你們怎麼知道的?」
秦觀笑著說︰「瓦叔在這個村里可是名人。」
瓦叔憨厚笑道︰「你們別小瞧人,我一個人照樣培養大學生出來。知道木里縣最有名的大學生是誰培養出來的嗎?我!當年整個西嶺省就5個考上上城的,我老頭子就培養出了一個。唉,都說咱窮人的命沒法跟城里人比,就連名牌大學都不願意招咱窮人,可我培養這丫頭從小連飯都吃不飽,不照樣考上名牌大學了?」
余雅熙看看秦觀,意思是說,這就應該是傳聞中的韓冰吧?
秦觀朝余雅熙笑了笑,繼續說道︰「瓦叔,你說的是不是上城大學法學院的韓冰?」
老頭驚訝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就說嘛,冰兒這孩子是最棒的,學習又好,人長得也漂亮。她是咱們木里的驕傲。」
韓冰的照片就在秦觀的皮夾里,拿是一個又胖又黑的近視女孩。秦觀心想,這個老校長真善良,成績好的學生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
秦觀笑著說︰「那瓦叔您都教哪些科目啊?」
瓦叔驕傲地說︰「十幾個學生,一到五年級的都有,語文、數學和科學這三門課程都是我一個人教的。」
余雅熙興致勃勃,問道︰「瓦叔,您不教英語的吧?」
瓦叔看看余雅熙,突然用他那因為掉了門牙而漏風的嘴說道︰「youareabeautifulgirl」
余雅熙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瓦叔,您居然還會英語。」
瓦叔咧著嘴靦腆的笑了,說︰「我就讀過一年私塾,哪會什麼英語啊,都是孩子們教我的。」
余雅熙問︰「那孩子們的英語是誰教的的啊?」
瓦叔說︰「我們這里沒人會教英語,但孩子們的功課不能耽誤啊。這兩年鄉中心校有個英語老師,我讓孩子們每個禮拜六翻過大山,去鄉里把每個星期的英語課給補上。我怕這些孩子趁機偷玩,不好好學,規定他們每次回來都要把學到的東西教給我,然後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我一起跟他們參加英語考試。如果我能考90分,我就用編竹筐賺的錢給他們去城里買蛋糕吃,如果我考的少于90分了,我就要打他們**。」
瓦叔為自己的策略感到得意,放下手里正在編的竹筐,繼續說道︰「孩子們一听說有蛋糕作為獎勵,去鄉里學的可認真了,每次從鄉里回來,這些小家伙都圍著我,教我念單詞,教我背句子,還出題考我。哈哈哈,這些個小東西,太淘氣了。不過經過這兩年的學習,我的英語也該有小學水平了。等下個學期開始,我就試著給新來的孩子教英語。省的他們得翻好幾個小時的山去鄉里學,太危險了,舍不得啊。」
瓦叔那樸實而燦爛的笑容,就像一縷陽光一樣照射著余雅熙的內心。余雅熙來之前帶了很多現金,現在算是派上用場。她從包里拿出六七刀鈔票,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校長,您這麼大年紀了,還得編竹筐換錢為孩子買蛋糕,太辛苦了。這里有幾萬塊錢,您留著,只要他們英語學的好,就直接給他們……發獎金。」
憨厚的瓦叔頓時手足無措。說哪能隨便要你們錢呢,趕緊要把錢還回去。
余雅熙說這些錢是給孩子的,把錢硬塞給了校長之後,拉著秦觀就跑。
雖然余雅熙什麼浮華墮落的場面都見過,但她的內心卻是極為善良,卻也有點無知。在不曾見識過社會的另一面之前,余雅熙想當然的認為所有人都過得很好,但從今天早出來到現在,這個山寨的一切都在顛覆著余雅熙的理念,都在深深地觸動著她的內心,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過的並不好。
和瓦叔交流一番後,兩個心情都有點沉重。兩個人剛走了不一會,就听到後面有叫喊聲,回頭一看,瓦叔邁著不太利索的步伐,背著兩個大竹筐搖搖晃晃的追了過來。
瓦叔跑的滿臉大汗,氣喘吁吁地說道︰「咱村里也沒啥值錢的東西,我編的竹筐挺結實的,送給你們,當做回禮,兩位貴人別嫌棄」
看著瓦叔憨厚樸實的笑容,余雅熙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秦觀原本把情緒控制的很好,此時被余雅熙一感染,心理也格外酸楚。
秦觀對余雅熙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想來這里教書了吧?」
余雅熙抽咽著使勁點頭,把兩個竹筐都收下了。
一個上午下來,余雅熙無數次的按動快門,記錄下了這里的山川秀美和貧困不堪。余雅熙的內心被深深的震撼了。這是她不曾光顧過的世界。余雅熙對秦觀說︰「秦觀,我想附近的山寨和這個山寨一樣,都應該很窮。你能不能帶我去鄉政府,我想去他們那里捐點錢。」
秦觀打听到了鄉政府的地址之後,和余雅熙隨便吃了點壓縮餅干就趕到了鄉政府駐地。
鄉政府的辦公室只有由三間瓦房。鄉長兼扶貧辦公室主任許衛東接待了秦觀和余雅熙。
余雅熙心情比較激動,介紹了來意之後,從包里拿出了一張卡,塞給鄉長說︰「鄉長,這張卡里的余額大約有四百萬,密碼等我回南州後打電話告訴你,不好意思,我現在也記不得密碼了。這張卡交給你了,你給附近幾個山寨里的孩子建立一個花名冊,挨個發錢,這些孩子直到大學畢業的學費,我都想辦法幫你們解決掉。」
鄉長詫異地看著余雅熙和秦觀。秦觀則詫異的看著余雅熙,心想她不過是一個瑜伽教練,哪來這麼多錢。
余雅熙說︰「不夠嗎?那等我回……我朋友有錢,我會籌錢再往這張卡上打。給這些孩子建小學,買書,買衣服,城里人有的,他們就得有。錢不是問題,明白嗎?」
鄉長搖著頭把卡還給了余雅熙。
這時輪到余雅熙詫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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