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求你個事兒好不好?」唐靜自然而然的傍上了易神農的另一條手臂,語氣很溫柔,讓小易同學有些心驚膽戰的不由自主收縮了一下手臂,可惜被小甜甜死死的抱著,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什麼事兒?」
「嘻嘻,是這樣了啦,還有三天就元旦了,我們四個跟瑤瓊姐本來是一個班的,現在雖然不是一個班的,可五朵金花的名頭不能弱了,所以呢,我們打算在學校匯演一起出個節目,這兩天在舞蹈房一直沒閑著,可就是找不到合適的節目,你能不能給我們參考一下呢?」
鳳飛飛說道︰「就是啊,我們老想著怎麼把你給我們做的旗袍穿上,好好展示一下,可穿上旗袍又不方便舞蹈什麼的,總不能就只走貓步吧;要是不穿出來展示一下,又覺得太可惜了啦.」
易神農看了看身側的小娘子,只見易瑤瓊微微一笑︰「你要是有什麼好主意,不妨說說看,而且,姐妹們也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演出。」
「要是不好意思的話就算了,我們也不勉強你。」水冰清冷冷的說道。
趙紫煙語氣輕柔︰「清姐是說如果你不想參加演出,我們也能理解的。」
易神農看了一眼裝作不經意的水冰清一眼,不由得嘿嘿一笑︰「其實,你們也不是找不到合適的節目。依我看,你們恰恰丟掉了自己的強項。旗袍雖然穿上需要恬靜氣質,但我給你們做的旗袍卻多了一份狂野,特別是那些皮毛邊飾,更能顯襯出一種靈動的美。所以,我建議你們穿旗袍舞劍,並融入T台藝術于太極劍術之中,動與靜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一定能收到很好的效果。當然,至于配音嘛,就用古七弦琴伴奏吧。風學姐長沙哪里有賣七弦琴的,我們不妨現在就去看看。」
「你同意了?!」小甜甜歡呼起來,催促著鳳飛飛、水冰清,「阿飛姐,清姐,快點兒啊,想想那里的七弦琴最好!咦?狼狼,你會不會彈琴啊?瑤瓊姐,狼狼不會是逗我們開心吧?七弦琴我可是學了好長時間也沒學會的,看著就頭疼。」
「他會的東西多了,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彈琴,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易瑤瓊雖然略感意外,不過也沒放在心上,這小易前世的事情,易瑤瓊還是知道一些的,從唐朝轉世而來的,彈琴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易神農笑道︰「君子六藝,其中之一就是彈琴,而我所學的就是七弦琴。當然,古箏也略會一二,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七弦琴,古箏也可以。」易神農打算瘋狂一回,誰讓自己的小易娘子也頗為期待呢?
鳳飛飛、水冰清、趙紫煙三人心里可就翻騰開了,彈琴,談何容易,對于而今的女生來說,也算是困難的事情,至少學古琴需要靜心,水冰清、趙紫煙暗忖自己還可以,而鳳飛飛卻只能暗自搖頭嘆息,讓她學古琴,還不如直接關她禁閉呢。
鳳飛飛、水冰清三言兩語商量了一下,五人帶著易神農來到位于少年宮附近的雅韻琴行。當今社會,學琴學古箏的不少,一切都從女圭女圭抓起,因此專業琴行也隨之產生,少年宮附近要是沒有琴行,那才真是說不過去了。
鳳飛飛本打算帶易神農到學校音樂系借用一下七弦琴或者古箏的,但一想到那些女生,登時打消了著點頭,小易要是去了藝術系,再彈奏兩曲,還不要了那些小女生的命,那些女生,可是比唐靜這妖女更妖精了不知多少倍的。
雅韻琴行的老板很年輕,三十多歲的女人,成熟的風韻讓她別有一種風情,也許是雲月的燻陶,她給人的感覺如同陽春三月的和風,就連語氣也帶著暖意︰「坐吧,喝杯茶,慢慢挑,看看也可以。」一邊說著一邊招招手,一個小女生立即端著茶具過來,放到圓桌上。
「謝謝!果然不錯,雅韻琴行,就連老板娘也很雅韻呢!」小甜甜就是嘴甜,甜得讓人很容易迷失自己。
易瑤瓊五個女生安坐下來品茶,看著易神農在各色古琴古箏之間來回徘徊,卻始終不觸踫一下琴弦,都不由得有點兒緊張,尋思著小易同學究竟會不會彈奏。老板娘卻饒有興致的看著易神農,本以為來買琴的是五個女生,沒想到卻是一個小伙子,而今男生會彈琴的,只怕鳳毛麟角也說不上了。
「不錯,仿制得不錯!」易神農輕嘆一聲,老板娘眼楮更加明亮,也顧不上陪著易瑤瓊她們說話了,輕移蓮步走了過去︰「你知道這是什麼琴?」
「呃——?」易神農呆了一下,不由得笑道,「這是古箏,而且是仿制的,唐朝開元年間,有古琴名曰滄海龍吟,卻不知道當時同一塊楸桐板在巧匠手中作出七弦琴來,余料並未舍棄,配以金絲楠木為邊為尾,做古箏名曰滄海鳳鳴。這古箏就是仿照滄海鳳鳴而為吧。」
「滄海鳳鳴?好名字!」老板娘喃喃細語,神思飛揚,心里卻想著這古箏不是叫做鳳鳴九霄的嗎?
易瑤瓊五個女生也被吸引了過去。卻見易神農黯然坐下,看了看古箏,二十一弦,不由得隨意動手調整了一下碼子,試著撥動了一下琴弦,錚錚之聲隨即響起,悅耳之余又別有一番韻味,老板娘登時有些屏氣之感︰高手!這一出手就非同凡響啊,真期待立即彈奏一曲!
終于,在眾人期待的目光里,易神農調整好了碼子,雙手齊動,叮咚一聲音起,旋即樂聲起伏跌宕,輕柔緩急,鏗鏘頓挫,淋灕盡致,如同春暖之時冰雪消融,艷麗桃花若美人一般穿柳而過,新燕飛舞,黃鶯初啼……
「好曲子!先生,不好意思,請問這曲子什麼名兒,以前都沒听過,太美了!」樂聲消失了半天,老板娘才悄然出聲,顯然還沉醉在箏曲之中,雙手模仿著易神農的動作,更是大為驚異,因為此刻老板娘才現,這年輕人彈奏古箏的手法,竟然跟早已失傳的古老手法極為相似!
古箏常用演奏手法采用右手大、食、中三指撥弦,彈出旋律、掌握節奏,用左手在箏柱左側順應弦的張力、控制弦音的變化,以潤色旋律。箏的指法頗多,右手有托、劈、挑、抹、剔、勾、搖、撮等,左手有按、滑、揉、顫等。直到近代演奏技法才有新突破,1953年趙玉齋先生創作了《慶豐年》,才讓左手在曲調上運用復調的手法,采用了左右手交替和多聲部演奏手法,豐富了演奏技巧,從而使古箏的演奏技術得到一個突破性的展。可如今易神農所用的演奏手法古樸滄桑,簡潔而靈動,決然不是傳統的演奏手法,如何不讓老板娘吃驚,她可是古箏專業研究出身的!
「這曲子名為《錢塘春色》,取義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中唐名曲,怎麼,您不知道?」易神農奇道,卻不知這曲子早已失傳了。
「先生能不能把曲譜寫下來?!這款古箏算是酬勞,可以嗎?」老板娘頗為心動,一臉的祈求之色。
「這個,好吧,不過要花費些時間。有紙筆嗎?」易神農思忖了一下,毫不猶豫的答應著。老板娘急忙找來紙筆,易神農接過來,唰唰唰的寫著一些易瑤瓊等人看不懂的字符,而老板娘卻雙目放光︰典型的古譜曲記錄方法!天哪,他難道是從古代來的,還是當今哪一個名家的子弟,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
十多分鐘之後,易神農看了一下譜曲,稍作修改放下筆來︰「就這樣吧,雖然不堪完美,也就只能這樣了。這古箏多少錢,我買了。」
「說好了這古箏就是酬勞的,先生不必客氣,能得到這曲譜,比什麼都好!這是我名片,以後歡迎您跟幾位小姐常來玩!」老板娘甜甜的一笑,言真意切。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易神農也不客套,抱了古箏起身告辭,易瑤瓊五人面面相覷,向老板娘打了招呼跟著易神農離去。
唐靜一路上默然無語,完全不似以前沒完沒了的羅嗦;相反地鳳飛飛、水冰清、易瑤瓊、趙紫煙卻一個又一個問題的讓小易同學感到焦頭爛額。現唐靜始終若有所思,水冰清不禁問道︰「你怎麼,中邪了還是被小易的彈奏迷住了?」
「我,我以前好像听過這曲子,很久很久以前听過,可怎惡魔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唐靜慢悠悠的說道,心里卻不知想些什麼。
「你听過?天哪,別不是夢里听到的吧?咯咯咯咯,人家琴行的老板娘還是第一次听到呢,沒看那名片嗎?古箏、古琴一級研究員,古樂器博士月晚秋,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古箏古琴名家!」趙紫煙笑道,其余三女也輕笑起來。
唐靜默默地搖頭,卻也不說話,易神農不由得心動,易瑤瓊也略帶疑惑的看看唐靜,又看看易神農,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