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只覺心里慌得厲害,臉頰也熱得燙,閉眼只像是看見那個少年通紅著臉吻她的模樣,一時間心情復雜,心髒像是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了。
確定南宮翊看不見她了,才是蹲子,大口大口喘氣。
心里稍微平靜下來,听見附近傳來聲音,程夏頓時好奇心大起,輕手輕腳的躲在灌木叢後面,探頭向外面瞧。
「你確定可以一次性把所有人都……了?他們也許會傷到恆的性命,你知道我是不得不……」女子相貌絕美,柔柔弱弱的模樣,有些擔心的看著對面的人兒。
「我知道。」另一個女子聲音有點耳熟,蒙著黑色面紗,只現出一雙靈秀的眸子,應當也是個美人兒,「你只要安心等著就好。我們都是為了保護主上,我自當盡力。」
「都是?」女子原本柔弱的模樣瞬間無存,冷笑一聲,道,「我是他的表妹,可以有正正當當的理由接近他,而你,只能稱他一聲主上,在他面前扮演下屬的卑微角色罷了。你同我如何能比?」
程夏頓時覺得這女子太過善妒,搖頭之後準備離去。
「那個季年倒是個有些棘手的人物,還有個丞相之子,你別暴露的身份,做好之後將他們帶上馬車,運到江都去。不然他們必定會知道……」女子聲音小下去,程夏的眸子瞪大,有些驚訝,轉而又想他們的行蹤恐怕一直都有人記錄,再者說上次在客棧驚動了環月……
程夏貓著腰轉身,素色的衣角從灌木從中現出大半,側對著她的兩個女子雙雙轉頭看去,見程夏要走,蒙面的大步向前,揪住了她的衣領。
靠近了,程夏頓時心慌,臉上現出驚慌的表情,後退幾步︰「你……」秀眉微擰,女子眸中光華流轉,程夏轉念之間捕捉住一個模糊的映象,記憶與面前人重合,心里頓時有了底,默念,環月。
環月原本看著這姑娘臉上表情驚慌,以為是什麼不巧路過的女子,思量著把她滅口還是帶回去,卻見女子恢復平靜,唇瓣微微蠕動,卻沒有出聲音。
環月大驚。
程夏並不知道環月認出了她念叨的是什麼,只想著如何月兌身然後告訴季年他們這個消息,于是思量了一會兒開口︰「我只是……」
環月認真看了她一眼,卻依舊不記得她到底是什麼人,心里有些煩了,揮手阻止她說下去︰「你已經听見我們說了什麼,那就不能留了。」
程夏頓時無語,什麼嘛,自己根本什麼都還沒說,這人就斷了自己的路。
琢磨著應當如何是好,腦海里晃過一個個借口,听見環月腳步聲把最近的一個月兌口而出︰「我是盟主定過女圭女圭親未過門的新娘。」
環月怔住,眸里閃過悲色,立刻恢復冷漠︰「不會的。」
謊既已撒下,程夏也不能再改口,只得順著說道︰「是真的,當初我的娘親與他的娘親指月復為婚,娘親才讓我來這里尋他。」
「……怎麼可能?!那你知不知道指月復為婚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另一個一直未開口的女子怒了,「你不要當我們好騙!」
名字……
程夏身形一晃,腦海里閃現季年的話︰「……城月盟盟主姓莫……」然後是方才這個女子的聲音︰「他們也許會傷到恆的性命……」
那便賭一把……
「莫恆。」程夏抬頭,眸子里隱約是堅毅。女子大驚,口中念叨︰「怎麼可能……恆明明……」
「怎麼不可能?他有說過他沒有妻子嗎?他有說過他有喜歡的人嗎?」程夏模清了門道,面色有些得意洋洋︰「我就是他一直等著的那個人,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不早點娶妻生子?」
女子氣的臉色白,半天你不出話來︰「你……你欺人太甚!」
「我如何欺負你了?」程夏裝作無辜的眨眨眼,倒是有些令人咬牙的可恨樣子。
「環月……你快殺了她!」女子氣的跳腳,青著臉指著程夏。
「可是……她有可能真是盟主的妻子。」環月表情漠然。女子大罵︰「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假冒的!不然這麼多年他怎麼會從未提過?你跟在他身邊十幾年,難不成他從未提過?」
環月臉色依舊冷漠︰「我只是下屬。我先把她帶回去請示盟主。」
說完,環月轉身輕輕一揮手,幾個蒙面大漢便駕著程夏扯上了一輛馬車。
「什麼嘛……」程夏不滿的叨念著,「這下子怎麼是好?肯定會穿幫的,當初就不應該一時沖動……到了那什麼城月盟肯定會被千刀萬剮的……這下可好,唯願令也不用找了。」
幾個大漢下了車,只余一個車夫放下車簾,環月坐在她的對面,看不清表情。
馬車動了,環月並沒有那東西綁住程夏,這倒是有些意外。
良久,環月抬頭看她,眸子漆黑深邃︰「你真的……是恆的妻子?」眸子中情緒復雜,看的程夏背後涼。
「當……當然。」程夏挺了挺胸,「是未過門的妻子。」
程夏有些奇怪這時候環月如何喚莫恆為恆,轉念故作有些生氣的說︰「你怎麼可以叫他恆?」環月表情依舊冷漠,沒有回答。
「你為什麼不把我綁起來?」環月淡淡看了她一眼,回答︰「倘若你跑得了,那麼我也不會去追。」
「況且……你不是他的妻子嗎?」
程夏隱隱覺得這女子像是對莫恆有種不明不白的情愫,晃晃腦袋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想起自己只剩下幾個時辰的命,嘆了口氣,想著如何還可能月兌身。
想著卻又沒法子,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卻是坐著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