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藍小滿發覺自己躺在一個帳篷里,外面陽光明媚。
「你終于醒了。」楚碧秋從外面走進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藍小滿吃力地答道。
「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這麼長?不會吧?我只感覺自己只是睡了一會兒而已。」
「是真的。」玉婉清和大家也都走了進來。
「難道我墜入噩夢之中?」藍小滿覺得醒來還有更大的恐懼在等著自己。
「你感覺好點了嗎?」虎子問道。
「好是好,只是……」
「是不是感到莫名的恐懼或者回憶起很多痛苦的往事?」
「是的。感覺自己以往所有痛苦的事情,都好像要在我眼前展現,使我相信這就是真的。只是新折磨的開始。」
「這就是蜂毒,系統精心制造的武器,把動物的恐懼植入人的大腦。」虎子答道,「你別急,等蜂毒消失後就沒事了。」
一整天,藍小滿都靜靜地躺在帳篷里,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恢復,也靜靜地等著下一次恐懼的回憶襲來,但終于,藍小滿感覺蜂毒的遺毒正在慢慢退去,全身極度疲憊脆弱。他無力翻身,只得仰面躺著,保持著側身弓形的姿勢,把手掌伸到眼前,還好能看見,剛才惡夢里的那些可怕的變形怪物不見了,也沒有再鑽進自己的眼楮。僅僅伸開四肢就費了好大力氣,藍小滿覺得身體的任意一個部位都極其疼痛難忍。
藍小滿慢慢、慢慢地坐起來。
剛才在夢里好像是躺在一個淺坑里,里面有一堆血紅色的蘑菇長在一堆落葉上。當時感覺到的衣服是濕的,不知是池塘的水,還是露水?又或是雨水或是汗水把它弄濕了。
現在,藍小滿能做的只是靜靜地躺著,餓了就吃一點放在旁邊的一點面包,渴了就吮吸著瓶子里的水,看著外面微風輕輕吹過,拂動著草地上的狗尾巴草。
這場混亂的意識究竟有多長時間了?藍小滿已經記不清了。
他覺得失去正常意識是在昨天下午,現在已到了第二天下午了,僵硬的關節還無法正常活動,讓藍小滿感覺好像又不止一天了,甚至可能是兩三天。
這樣一來,藍小滿無法了解追蹤蜂到底殺死了多少個魔族的追蹤者。除去營地旁邊的那具已經腐爛的女人的尸體,還有嗎?他們也因被蟄到而死去了嗎?當然,如果他們還活著,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雙兒怎麼樣了呢?她那麼嬌小,無需很多蜂毒就能要了她的命。可是……也許她不會被蟄到,因為她早就離開了追蹤蜂攻擊的範圍。
這時,玉婉清走進來,看見藍小滿這個樣子,就問道︰「你想吃些什麼?」
藍小滿睜開眼楮,看著她,答道︰「我嘴里的臭味太濃了,喝水也不管用。,幫我想一下辦法,看能不能降低一下口臭。」
「你以前有口臭嗎?」
「有一點,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那麼嚴重。」
「那我想想辦法吧。」玉婉清說完就要往外走去,正好楚碧秋走進來,弄清楚後,她說道︰「用金銀花汁就可以了。」
「走,我去幫你摘。」
兩人走出帳篷,來到一處金銀花叢,摘了一朵花,又迅速走進帳篷里去,輕輕地拔出,把花蜜滴在藍小滿的舌頭上。
藍小滿只感到一股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順喉而下,它把他帶回了的美好記憶中,他想起了家鄉的蜂蜜,想起最後一次和父母說過的話。
「咳咳……」藍小滿突然咳嗽起來,而且越來越激烈,一股臭烘烘的物體從藍小滿的喉嚨里噴涌而出,刺激的味道迅速彌漫著整個帳篷,楚碧秋連忙卷起篷布,讓空氣流通。
玉婉清扶著藍小滿,只見他剛才蒼白的臉,現在正在一點點恢復為血紅色。
「小滿,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藍小滿長舒一口氣答道,「現在好多了。」
看著藍小滿恢復得還不錯,兩人都放下心來。
「說實話,我們能到達系統的主區嗎?。」玉婉清問道。
「什麼?」
「我們能找到入口嗎?」
「能。」藍小滿回答道,「我想,明天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第二天,藍小滿首先想要先恢復體力,他的身體已嚴重缺水,瓶子里的水也即將告罄。進入系統前在豪華酒店猛吃猛喝所增加的那幾斤肉,現在已消耗完了。
除此之外,藍小滿還渾身是傷——燒傷、劃傷、撞在樹上的淤青、黃蜂蜇的毒包。不過,毒包比以前消了不少,楚碧秋用一種特殊的藥膏治療燒傷,把毒包挑開,效果還是很好的。
「首先要弄到水。」藍小滿說道,「然後可以邊走邊打獵。」
「照這樣,我們每天也走不了幾里路。」曉飛燕說道。
「慢慢來,會找到的。」玉婉清鼓勵道。
藍小滿走不快,只要猛動關節還是會有一些疼痛,于是大家采用平時捕獵時慢走的辦法。
沒過幾分鐘,楚碧秋就發現一只兔子,用箭打到了它。箭仍像往常那樣干淨利索地從兔子眼楮里穿過。
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發現了一條小溪,很淺,但很寬,足夠大家用的。陽光炙熱,在給水消毒的當兒,藍小滿月兌掉外衣,趟到緩緩的溪水里。
他的全身髒極了,把水擦到身上,沖洗著身上的泥垢,最後索性在水里躺了幾分鐘,讓溪水把我身上的煙塵、血跡和燒傷月兌落的死皮沖掉。藍小滿接著又洗了洗衣服,之後放在樹叢里晾著。
楚碧秋等則在旁邊的小林子里烤野兔肉吃。
藍小滿坐在有陽光的小溪邊的一塊岩石上。肚子又咕咕叫了,虎子遞過來一塊烤熟的野兔肉,又吃了幾塊餅干和一點牛肉,然後抓起一把青苔,把銀色弓弩上的血洗刷干淨。
「恢復的不錯嘛。」玉婉清從背後走過來。
「玉姐,我沒事了。」
「現在,大家都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現在藍小滿的精神開始振作起來,還是楚碧秋幫他處理了傷口。然後穿上剛曬干的衣服。
「我們該往哪里走?」玉婉清問道。
「現在順著溪流走似乎是最聰明的選擇。」藍小滿答道,這是以往他玩游戲時得出的選擇方向的方法。
「為什麼?「曉飛燕又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人要喝溪水,獵物也要喝。這樣我們就不會挨餓了。」藍小滿說道。
「嗯,我也同意小滿的意見。」項虎也表態了。
運氣還是很照顧他們的,臨近傍晚時分,他們很快又打到幾只只像火雞一樣的鳥,它看上去可以吃。駐扎好營地,項虎準備生火烤肉,借著黃昏容易隱藏煙霧,到晚上,他們再把火撲滅。
藍小滿宰殺、清洗獵物,對那幾只鳥還是特別小心,因為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一種鳥,但它看上去應該沒問題,拔掉毛以後,跟平時農家養的雞差不多大,只不過肉更肥、更硬實。他把肉放在火上烤,突然旁邊的樹林里發出一陣 里啪啦的響聲。
大家反應很快,立刻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把弓箭背到背上。沒有人,至少藍小滿沒看見人,接著大家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從樹後露出來。大家緊張的心情這才立刻放松下來,曉飛燕還咧開嘴笑了。松樹是這里的精靈,它可以像影子一樣在林子里移動。
藍小滿說道︰「肉烤好了,大家來吃吧。」
「就這麼吃嗎?」雙兒問道。
「那還能怎麼吃?」藍小滿奇怪地看著她。
「我是說我嗎可以找一些東西來放進去,這樣會更好吃一些。」雙兒說完真的去找來些根睫植物佐餐,這種植物在火上烤時,有股防風草的香甜味。
她還認識這種鳥,在他的家鄉被稱作防風雀,她說有時這種鳥成群地飛到果園,那她們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大家都填飽了肚子,有一陣沒有說話。防風雀的肉很香,有不少油,啃的時候油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太好吃了,」曉飛燕嘆了口氣說道,「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
「我敢說甚至飛燕根本沒吃過肉。最好把那只也吃了吧。」楚碧秋說。
「真的嗎?」她問。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完了再去打吧。」虎子說。
曉飛燕仍猶疑地看著那只腿。
「快吃吧,」玉婉清說,把鳥腿放在她手里。「這個只能放幾天,再說我們還有幾只鳥呢。」
鳥腿一到手,曉飛燕就咬了一大口,看來她是餓了。
曉飛燕吃飽了,也不好意思什麼也不干,就發揮她的專長,建議大家有計劃安排所有食物。她負責起大家的飲食,除了大部分食物,另外還有幾塊餅干和一些牛肉,她采了很多植物根睫、堅果、野菜,甚至還有些漿果。
藍小滿拿起一個不怎麼眼熟的果子,問道︰「你肯定這個可以吃嗎?」
「切,本姑娘還會有錯!我們家鄉有這種果子,我不知道吃過多少了。」她說著,把一把小果放進嘴里。
藍小滿還是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和平常吃的猴桃味差不多。
玉婉清叫藍小滿要做好幾天計劃。曉飛燕還有一個竹制水壺。
他們重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