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獨具貴族風範的淡雅微笑,優雅非凡的紳士風度,超凡月兌俗的誘魅氣質,誠懇謙卑的服務態度,以前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冷艷清高的絕世美少年,會有一天,從富可敵國的商業帝王家族降落在這樸實的凡世中。尹玄曦真誠地向新來的顧客們介紹著半星咖啡店的招牌特色套餐,耐心傾听著顧客們各自的需求。
一向以來以沉著聰穎的天資征服眾人的尹玄曦,這次也不例外,他自力更生地努力適應著服務生的工作,漸入佳境。他以最誠摯的服務態度接待著每一個到來的顧客,客人們時不時地喜歡把欣賞贊揚的目光投向這位與眾不同的員工身上,大家對他散發出的非凡韻味和堅持不懈的態度都有目共睹。
……
看著遠處的尹玄曦看得出神了,在咖啡店角落擦拭著桌子的阿怡迷離的眼中冒滿了紅紅的心形狀桃花,無法自拔地沉浸在幻想的霧幕中。
「喂,夠了沒?」在一旁收拾桌子的amy一邊不耐煩地埋怨道,一邊把頭湊近阿怡,用手在她雙眸前上下揮動著,阻擾住她凝視尹玄曦的含情脈脈的秋波線。
被眼前晃動的手弄得有點眼花繚亂,阿怡無奈地回過神,話題卻還依然離不開她心中的完美男神。她津津樂道地對amy表示著自己的好奇。
「amy,你說……小尹哥這麼帥,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耶。」說完,阿怡顯露出興奮期待的眼神。
「不知道,你去問一下啊。」amy隨意地敷衍道。出于自身性格的理性與現實,她飽有自知之明,在她眼里,如此完美的男生與自己拉扯上關系的幾率,幾乎為零,也許只會發生在前生後世抑或是虛幻的夢境中。與其追求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唯美事物,她更看中樸素平凡的真實。
「哎呀,你去問啦。」阿怡害臊地拉扯著amy的手,臉上泛起兩團可愛的紅暈,時不時瞄向遠處認真工作的尹玄曦。
「干嘛要我去問,你自己想知道就自己問啊。」amy抱怨著松開阿怡拉扯著自己衣服的手,沒好氣地向阿怡翻了個大白眼。她認為阿怡的舉動簡直莫名其妙,看她是渴望帥哥渴望到走火入魔了。
阿怡被迫松開手,惹人憐愛的小眼神埋怨般盯了一下amy。隨後飄回遠處正在認真工作的尹玄曦,她的雙眼又開始迷離陶醉起來了。
「我希望他沒有女朋友,那樣的話,我的愛情……哈哈!」
又墮進幻想的泥潭里,阿怡情不自禁地暴露出自己幻境中的喜悅,經不住大笑了出來。
「白痴,懶得理你。」又翻了一個大白眼,amy無奈地拿起收拾好的餐具,向廚房方向離去。
……
小路默默地倚靠在收款台處,冷冷地鄙視著在一旁招呼客人的尹玄曦,憂怨的眼神中充滿無盡的嫉妒與憤怒。
「呵,真是看臉的世界。」小路看著座位上的顧客們對尹玄曦的表現回饋以滿意的微笑,感到一陣惡心。
「沒辦法啊,誰叫人家投胎投得好,搏得一張天使臉孔,任何事都不費吹灰之力。哪像你。」旁邊一名男服務生落井下石地挑釁著。
「哈哈哈……」旁邊的幾名服務生諷刺地嬉笑起來。他們共同嫉妒著擁有絕世神顏的尹玄曦,暗恨著自己的平庸無能,卻無意識地愈發激怒著一直懷恨在心的小路。
忍受著伙伴們在一旁殘酷無情的戲謔,小路憂怨的眼神顯得更加犀利了,深沉的眼眸中央映現出愈加劇烈的怒光。他內心的怒火暗自洶涌著,呈現越來越大的趨勢。尹玄曦,等著瞧……
……
中午時分,繁華商場漸趨寧靜,咖啡廳的客人越漸稀少。趁大家都在休息間內閉目歇息著,尹玄曦邁開寂靜的腳步,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依然是冷艷傲挺的英姿,牽引著內心少有的躊躇不決,逐漸步近收款台,在店長面前止步。
察覺到尹玄曦的絲毫動靜,小路醒來,攝手攝腳地暗自開了休息室的一線門縫,外部的光亮瞬間彌漫進休息室,小路借著日光探頭仔細偷窺著尹玄曦的一舉一動……
「店長,有些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淡淡的嗓音響起。尹玄曦驚艷幽深的眼眸中,增添了幾分惴惴不安,他猶豫地低聲說著,想要開口,卻又萬重思慮著默念在心中的請求是否該被提出。
「怎麼啦?你說。」店長直爽答道,疑惑不解地注視著尹玄曦驚艷的雙眸,專注地豎起了耳朵。
沉默許久,冷靜中略帶躊躇的聲音低沉地響起︰「我想預提這個月的薪水。」
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尊貴少爺,此刻居然低聲下氣地懇求著,只為了那以前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的——金錢。
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一向沉靜淡定的尹玄曦此刻憂慮得屏氣懾息。忐忑不安的心上下浮沉著。雖然他在咖啡店里的工作每天都問心無愧地踏實,但他還是不太敢奢望能夠獲得店長的允諾。
站在門後的小路,听到此話一驚,炯炯的瞳孔聚精會神地收縮著。他對原本就神秘兮兮的尹玄曦更加充滿了濃厚的好奇與征服心。
听到尹玄曦史無前例的要求,店長眉宇微皺,疑惑充斥著內心,他眼楮瞪得圓圓的,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你真的這麼窮啊?就窮到……現在連一分錢都沒有了嗎?!」
尹玄曦沉默著,克制住心中少有的不安感,努力抓回自己最獨具的一絲冷靜與矜持。
「我記得跟你說過……」尹玄曦驚艷深邃的琥珀眼眸下閃過一絲黯淡,他淡漠地說著,像訴說著別樣的故事,「我沒有家……確切來說是,我沒有棲息的地方,也不存在所謂的親人。」
店長听著尹玄曦的話,突然間驚訝得目瞪口呆的,像被一股異樣的魔力震懾住了似的,無法擺月兌尹玄曦眼神中隱藏著的憂傷,旁若無人地傾听著他說的一字一句。
尹玄曦諷刺地發出一陣自嘲的冷笑,笑中堆積著累累傷痕。
「也許我就是你們所會認為的,一個人流浪者……一個連自己看著都覺得卑微低賤的軀體,呵,也許還玷污了流浪者的身份……」他訴說著自己,眼神空洞,冷漠至極。
「夠了。」店長經受不住尹玄曦憂郁哀傷的感染,打斷了他的話。他沉默許久,若有所思地從抽屜里拿出半個月的薪水緩緩遞到尹玄曦跟前。
「先給你半個月的工資吧,剩下的,月底再結算給你,你看這樣行嗎?」
店長努力壓抑著自己反常的情緒,故作淡定地勉強說出話來,同情心被激發,他生怕自己突如其來的感傷丟臉地呈現在別人眼前。
尹玄曦怔住,凝視著店長手上的半個月工資,深沉冷艷的眼瞳泛起了閃爍的亮澤,莫大的感激油然而生。他不可置信地停頓了一下,緩慢地接過店長手中的半個月工資。
「謝謝……」千言萬語,最終只凝聚成這意味深長的兩個字。看著自己手上的錢,尹玄曦百感交集地沉思著,這意味著什麼,暫時不用再挨餓了嗎?不用每天在隧道里打地鋪了嗎?這可是自己第一次自力更生努力獲得的錢,就舍得這樣用掉了嗎?
還沒等尹玄曦表示感謝,店長就直沖沖地跑出了店門口,使勁用力深呼吸,拼命透著氣,不讓淚珠從眼眶內蓄積而下。這位店長最大的獨特之處,便是容易同情心泛濫,愛抱打不平。當他听到尹玄曦落魄的身世時,更是不能自已地感嘆世界的殘酷與不公。
站在門後的小路,把剛才發生的這一切盡收眼底,瞳孔一閃,似乎意料到什麼了,在門後顯出陰冷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