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祁璟拿著一張紙質的材料出現在顧挽笙面前的時候，一臉的挫敗。
「怎麼了？跟霜打了茄子似的。」顧挽笙端著一杯咖啡，靜靜地靠在陽台的護欄上。
他，似乎在這里，等了有一會兒了。
江祁璟這才從自己的不可思議中回過神來，「笙，你也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我找不到的人，也沒有我找不到的資料！可……」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才接著往下說，「可是，樂婉兒和樂暖暖的資料，我確實找不到。」
第一次，江祁璟的聲音听上去那樣挫敗，束手無策。
遞給顧挽笙的紙上，很清晰地寫著——樂婉兒，女。
樂暖暖，女。
就別無其他的了。
笑了笑，顧挽笙毫不介意地說著，「我也有叫人去查，結果跟你一樣。」
「我不相信，想找你再試一次。看來，結果還是一樣的。」顧挽笙笑了笑，放下了咖啡杯，進了書房，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這是樂家近幾年的情況？」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江祁璟驚呼。
毫無疑問，顧挽笙看著電腦屏幕上，樂婉兒和樂暖暖燦爛的笑臉，目光驟冷。
「是。」顧挽笙冷笑了聲，才緩緩地說，「顧老爺子的算盤打得很精細，我們斗不過這只老狐狸。」
「可你爸媽那邊？」江祁璟微微嘆了口氣，又有兩個美少女的心要被虜獲了。
顧挽笙抬頭，認真地盯著江祁璟，「你覺得，就憑他們兩個能攔得住我？」
是，顧挽笙的父母對顧挽笙構不成任何一點威脅。
反倒是顧挽笙的爺爺，才是他們應該頭疼的。
「你要利用樂家的兩個女兒來完成你的大業嗎？這樣……對她們真不公平。」江祁璟自然能明白顧挽笙的心思。
「成功的路上，犧牲一些不相干的人，只是手段。」顧挽笙冷然道，「只要最後，能擺月兌既定的命運，不管付出多少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江祁璟搖了搖頭，不太贊同，「笙，你有資本玩這場游戲，可樂婉兒和樂暖暖呢？她們本不應該被卷進來的，這場游戲……到最後的結局，誰也不知道？你能保證你能看好自己的心，不迷失嗎？」
「我沒有心！早在五年前，我的心，就已經死了！」顧挽笙反駁，目光就似一把冷劍。
隨後，他肆意地打量著江祁璟，「你……愛上了她們中的一個？」
「沒關系，你可以大膽說出來！我的計劃里，用不了兩個。」顧挽笙依舊冷笑著，「你喜歡哪個，拿走便是。」
「我沒有喜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江祁璟道，「我只是在為她們覺得不公平，笙！當你知道，我們生在豪門家族，已經被安排好了所有的命運的時候，你想著的是什麼？是逃離，對嗎？」
「可她們呢？她們只是柔柔弱弱的女生啊！她們能為她們既定的命運做什麼嗎？她們不能！她們要承受的，難道不比我們少嗎？她們更能拿來做家族的犧牲品，誰來拯救她們？」
顧挽笙大手一揮，站起身來，與江祁璟平視。
「這不關我的事！江祁璟，我們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顧挽笙不爽，「別人的事，你也少插手。」
「更休想背叛我。」
他們十六年手足，血濃情深。
第一次，顧挽笙對著他的好兄弟江祁璟說這麼重的話。
這是第一次，顧挽笙警告江祁璟休想背叛自己。
這一切，江祁璟若沒有親耳听見，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相信這荒謬的話。
江祁璟突然揚起玩世不恭的笑，「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及老大您的一半，我沒有說話的份量。」
說完，江祁璟的笑突然凝固，漸漸消失。
他轉身而去。
腳步，有條不紊。
顧挽笙閉著眼楮，重新坐下。
「對不起……」這句話，他說得那樣有氣無力。
可究竟是對誰說？
無人知曉。
夜，漆黑得那樣可怕。
誰能預知著他們的未來？
可時間，還在一分一秒地過。
誰也無法終止這場游戲。
病房里，醫生剛剛查過房，樂婉兒疲憊地剛準備趴下休息，安忻美的手指便動了動。
樂婉兒一陣驚喜，便想要叫醫生前來。
卻被攔住了。
「婉兒，我口渴了。」安忻美指了指桌面上的空水杯。
樂婉兒趕忙起身，為安忻美倒水。
「美美，你的臉色怎麼還是這麼蒼白？掛的營養液，難道沒用？」樂婉兒看著安忻美蒼白的唇，擔憂地問道。
後者輕微地搖了搖頭，笑道，「我沒那麼虛弱！婉兒，我的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你們這麼一直陪著我，也不是辦法，你們明天別來了，回學校上課吧。」
樂婉兒的臉一下子變得嚴肅，「美美，我和暖暖看上去像那種會丟下朋友的人嗎？你不趕緊好起來呀，我和暖暖怎麼會放心得下你？這些日子，有我們陪著你，你的心情肯定也會好起來。」
「只要心情好起來了，病也就好得快了。」樂婉兒將水送到了安忻美的嘴邊。
安忻美喝著水，眼楮不知道在看著哪里。
她的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然，如果安忻美不想說，樂婉兒也不會去追問什麼。
就算是再好的閨蜜、姐妹，也有想保護自己最後一點**的時候。
深夜了，窗外，一片漆黑。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樂婉兒一直沒敢睡，怕安忻美有什麼需求，自己睡了，沒人照看。
此時，敲門聲顯得那樣奇異。
「誰？」樂婉兒輕聲問道。
「婉兒，是我，少涼。」門外，是薛少涼的聲音。
樂婉兒打開了病房門，看著門外的薛少涼，一身便裝，不知道鬧哪出。
「進來吧。」給薛少涼讓出了一條道，等他進來後，樂婉兒重新關好門。
「怎麼這麼遲過來？」樂婉兒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薛少涼將手中的宵夜放在了櫃子上，笑著說，「怕你餓著，給你送宵夜。」
安忻美住院的事情，太過轟動，估計整個a班的人，都知道了。
吃著薛少涼送來的宵夜，樂婉兒口齒不清地說著，「以後別這麼麻煩了，讓人誤會就不太好了。」
薛少涼的眸光淡了淡，但還是應下來了。
送走了薛少涼，樂婉兒看著一直安靜躺在床上的安忻美，無奈道，「別裝了，一點都像！」
「婉兒，你看不出來嗎？薛少涼他喜歡你。」安忻美說道，她說的可是事實。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可我對他不來電啊？沒辦法。」樂婉兒自然也是能感覺到的，「而且，我一直喜歡顧挽笙，你又不是不知道。」
「找一個自己喜歡的，還不如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來得好。」這是安忻美一直堅信的觀念。
樂婉兒其實也同意這個觀念，可是……「可我，還是想為不可能的可能而拼一拼。」
「就算結果不盡人意，我也不會抱怨什麼。」樂婉兒依舊笑著，「畢竟是我自己選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