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橋高低起伏,車輛川流不息,高樓大廈星羅遍布,碧空蕩漾行人密集,站立在貝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落地窗前的貝駿,將這副繁華的都市麗景映入眼底。
他雙臂環抱胸前,狹長的眸子幽黑而深邃,波瀾不驚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內心深處那滾滾顛覆的巨浪。
「貝少,我們的人已經抽取了車禍當晚的錄像,您要不要親自過目一下?」李特助摒氣凝神地站在辦公桌前不遠處打著報告。
「不必,」他換了口長氣,眼楮閉了一下又睜開,「你將錄像所看到的內容簡單匯報一遍。」
「一共調取了連續一周十幾處探頭,經過專業人員拼接,連貫出這樣一副畫卷,」李特助有條不紊得開始了匯報,「一輛沒有牌照的suv越野車,只出現在下午黃昏時分到深夜,而且連續三天的活動範圍都在小翔姑娘上下班必經之路,他們非常狡猾善于隱蔽行蹤。」
李特助無不感嘆地說;「小翔姑娘事發當晚,她剛好在單位加班,返回路上又是迎著暴雨而行,在雷雨交加夜幕降臨的遮掩下更加促使了逮人行凶作案的氣焰,撞擊的過程驚悚,殘酷,逮人看到車毀人暈後,才揚長而去,畫面中顯示又過了大約20分鐘後,小翔姑娘才滿頭是血地從駕駛室爬了出來,暴雨澆灌下滿地是血…」「夠了,」嗓音歇斯底里的顫抖和憤怒,「去通知小雪來一趟。」
李特助應聲退下,過了一會貝雪就輕輕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板走了進來。
她雙手垂擺交握在身前,看了落地窗前那個高大的身影一眼後趕緊收回視線,似乎有些害怕,她低低地開口。「哥哥,你找我?」
貝駿轉過身,狹長的眼眸犀利的射向她,語氣有些暗沉;「你什麼時候看到了照片?」
「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貝雪說話間眼楮不敢直視他,有些躲閃。
「呵,」貝駿冷笑出聲,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個信封袋,大步走到她面前,將信封袋舉到她面前,凶狠地盯著她的眼呵道;「就因為這些照片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去記恨一個純真的人,就因為這些照片你就可以喪心病狂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哥哥,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貝雪可憐楚楚地做戲。
——啪——,已經氣極的貝駿反過手背用力甩了一巴掌上去。
「——啊——,」貝雪被一巴掌掀翻在地,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哭泣不止。
——砰——,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貝駿媽咪痛心疾首地跑過來攙扶起倒地的貝雪,「小駿,你這是干什麼,小雪她是你妹妹,有什麼矛盾是化解不了的,你竟然下手這麼重?」
她看著淚花帶雨的貝雪臉上已經紅腫一片,焦急地說道;「今天約了趙總,說好要帶著小雪去聚個餐,見個面的,如今這個樣子,你讓小雪怎麼見人呢?」
貝駿怒不可遏地抬手指著貝雪,把她惡意買凶傷人的事情都詳細的敘述了一遍,直把貝駿媽咪給驚訝的膛目結舌,不敢相信,最後才面容嚴肅地勸著貝雪,小打小鬧不要緊,但當今社會是維系在治安法律下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一再警告她不許再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貝雪連連點頭說知道錯了,今後不會再找人去傷害小翔了。
貝駿冷哼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動我心愛的女人,就別怪我對啟斌不客氣…」
——砰——,門再次被人推開,著實把室內的人都嚇了一跳,要知道,剛才他們聲音激烈的講述了貝雪犯罪的經過。
「混賬,你說得這是什麼話?」貝駿爸爸一臉陰沉地進入;「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商亦有商道,情亦有情規,事關燒殺搶掠,法律明文禁止的行為,你們誰都不可以去觸踫它的底線,殺敵一千自毀八百這種同歸于盡的方法,我貝家人堅決不做,都听明白了嗎?」
辦公室里的三個人都有些無地自容地低下了頭。
風浪歸于平靜之後,貝駿曾有些弄不明白,小翔也是聰明人,她一定知道這次的車禍絕非偶然,但她為何事後竟然三緘其口,不主張報案,讓警局追查真凶呢?
李特助在一旁抿了抿嘴分析著,「或許她是不想讓晏思濤為她擔心吧,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所有委屈都咽到自己肚子里。」
「晏思濤?」貝駿斜睨了眼李特助的臉,「本少倒是想領教一下他對小翔的愛到底有多深?」
貝駿狹長地雙眸微微垂了一下,猛然睜大,轉頭看著李特助,口吻有些邪乎,「他晏大作家不就是去c國領一個什麼酸獎嗎,至于三個多月都不歸國嗎,雖然小翔不說但本少從她憂傷淡漠的神情中就能夠知道,她也沒有晏思濤的消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您懷疑晏作家在c國遇到了麻煩?」李特助仰著脖子分析著貝駿的話語。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還是前所未有的大麻煩,」貝駿邪魅的嘴角勾向一側,「以本少的經驗和直覺,這個麻煩一定跟女人有關?去給c國分司負責人聯絡一下,如果真如本少所料,讓他們盡快把相關的資料空運過來一份。」
「好的,貝少,我這就去給他們聯系。」說完後,李特助點了下頭欠身退了出去。
李特助一走,偌大的辦公空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悠閑地踱步返回到辦公桌前停住,液晶顯示屏旁邊有一盆綠玉蔥蔥,針尖直聳地仙人球,他修長潔白的手指伸出,輕輕劃過那些仙人刺,口中喃喃輕吐,「富貴需在險中求…」
大傷初愈按理來說本不應去上班的,但小翔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別墅里空蕩蕩的難受,而且晏思濤又聯系不上,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去上班,辦公室人多不寂寞,忙碌的工作可以讓自己不用成天一個人胡思亂想。
自上次車禍後,自己的奔馳**art算是徹底報廢了,現在上下班都是直接打的,這多方便,抬手一招呼就有車子來。
這天下班後,她和同事們相互說了再見,淺笑著唇瓣走出了辦公大樓,走到道路側邊正準備抬手打的,一輛炫黑色的保時捷忽然在她面前停下。
「老婆上車,」車上的人拉下車窗玻璃溫和地抬頭,幽深的雙眸與她動情的相望。
「思濤?」小翔雙手急忙捂在唇邊,鼻子有些發酸,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晏思濤看著淚眼婆娑的小翔,心中劃過一絲疼痛,推開車門下車將她整個攬抱入懷,有力的雙臂緊緊摟過她的雙肩,低頭下巴正好觸踫到她柔軟的發絲,他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發絲。
「乖,老公回來了。」他寵溺地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