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袖一說,我急忙扭頭看,果然見到有個人影,沿著河岸一步步向著這邊走來。
「真的!」我一驚,然後喜道,正好,捉不到君懷袖這只老鷹,便拿趙深宵這兔子撒氣。
我松開雙手,沿著松樹枝哧溜哧溜向下滑。
君懷袖冷笑道︰「看你這點出息……」
我大怒︰「我也會騰雲駕霧!」
一時被他刺激到,猶豫了片刻撒開雙手,身子千斤墜地向地面落去,我驚叫一聲,感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拖住,流星般的去勢才止住了,只是將近落到地面之時,那股托著我身體的力道忽然消失。
我正暗自欣喜,以為自己神功大成,等這暗力消失之後,已經什麼都來不及,大叫一聲便跌在地上,落了一個**向後平沙落雁式。
我知道事有蹊蹺,于是抬頭看枝頭的某人,正巧看到他臉上一抹空前絕後的壞笑一閃消失。
「君懷袖!」我顧不上叫疼,從地上怕起來,指著高高在上的他,便要問候他的周圍親戚。
「采衣,注意你的形象。」他面容一變,變成一本正經狀,諄諄對我教導。
我下意識低頭,伸手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亂的衣裳,這才反應過來,恨恨地說︰「我去你的形象。」
雖然這麼說,心里到底是有些惶惶然,轉過頭去看,卻見到河岸邊上那個人這麼長時間居然沒動多少地方,他在磨蹭什麼?
「奇怪……」我喃喃念一句,「他在干什麼?」
去看頭頂,那邊卻空空如也,君懷袖赫然不見。
他跑路的本領真是一流。
只有枝頭吊著那枚白色素淨的帝圭,風吹來,它隨風搖曳,頗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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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還是先任憑它吊在這里。
假如我不管,卻有其他人來撿了去的話,那麼趙深宵的妻子,豈非換人做?
我忽然又想,假如是一只猴子來撿了去的話……會是怎樣?
趙深宵一身紅衣,手牽一只猴子愁眉苦臉的樣子,爽到了我,我哈哈笑了兩聲,心頭陰霾一掃而光。
我蹦蹦跳跳向著河邊走。
「深宵!」我樂呵呵叫了一聲,心底盤算著怎麼問他帝圭的事。
那邊不知低頭正干什麼,听我一聲喚,剎那抬起頭來。
我一愣,在瞬間覺得他的臉色仿佛有異。
「采衣!」但是笑容仍舊沒變,傻呵呵的,一見到我,撒腿就跑過來,先前的躑躅樣頓時不存。
我放了心,方才大概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采衣……」他忽然開口,雙眼亮亮地看著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正巧,本來我也有件事想要問你,既然你要說,那就你先說吧。
我點點頭︰「什麼事?」
趙深宵低下頭,又抬起,我注意看到他的手有力的握了一下,雖是少年,隨著這一動,縴長手上,骨節畢現,如懷著重大的心事,做了抉擇般。
我十分驚奇。
「你……」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跟我走吧!」
什麼什麼?
我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豎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趙深宵說完,直直地望著我,少年的臉上,露出一抹堅毅。
而我想,注意听,是「跟我走吧」,不是「跟我走好嗎」,或者「能不能跟我走」。
多麼不由分說。
我在最初的驚悚之後,覺得啼笑皆非。
第一,這個趙姓小子他這無端的爆滿的自信從何而來?
第二,就憑一塊玉就想買我當他妻子,現在又要帶我走,帶我去哪里?
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趙深宵,眨著眼想︰這個小子不會是個人販子吧,看姑娘天生麗質好欺負,就想順手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