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而趙深宵他就站在床邊,執著我的手,溫柔地說︰「我們成親吧。」
在那一刻我發現了我內心的陰暗面,首先我被這句話驚到,腦中空白了一下,而後恢復意識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跑吧!
好猥瑣。
我的「跑吧」計劃之所以沒有實現,是因為我很理智的想到了由此會產生的後果。
那個契約,我怎能輕易放棄。
于是問題解決的關鍵指向了趙深宵。
該怎麼解決這個小孩呢,我是說,該怎麼打消這孩子腦中忽然涌現出的那個古怪荒唐的念頭呢?
我想,如果我說「啊我突然失憶了沒听到你說什麼」,或者說「讓我們換一個更有愛的話題繼續吧比如聊聊人生之類的……」,深宵會是什麼反應?
是很憤怒或者很不解或者……不不不,以他的脾氣,我想會不動聲色地再說一遍,一直到我承認我听到了為止。
這個孩子——雖然我是這麼稱呼他的,或者他在初次跟我相遇的時候的確表現的太像一個孩子,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機深沉,是我所望塵莫及,他盤算的事情,永遠在我的想象之外。如果我想蒙混過關的話,一定要小心謹慎行事,否則被他看出來的話……我只是覺得有點擔憂。前景不太美妙。
大概我當時的表情太過不正常,趙深宵問︰「怎麼樣?采衣,你同意嗎?」
不同意。我不同意,一萬個不同意。
但是我說不出來。
我只好低下頭,不做聲。
「采衣……」他輕聲呼喚,伸手過來,動作極其小心地抬起我地下巴。迫我同他對視。
這壞孩子……讓人家裝一下嬌羞會死啊……
嗚嗚,其實我是想借機過關啦。
看樣子陰謀已經破產。
我被迫仰著下巴,接受他目光的巡視,自己卻低垂了眼皮,盡量不去看他。
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耳畔響起什麼異樣的聲音。
我沒有在意,全心全意的想自己該怎麼應對目前出現的這尷尬狀況。
該怎麼組織言語,解釋或者弄一個理由,讓深宵把「我們成親吧」這種驚悚地事情拋擲腦後呢?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
然後……
亂上加亂的事情發生了。
正當我垂眸裝嬌羞裝呆滯。一言不發的時候,眼前有什麼一閃而過,接著,唇上有什麼壓下來,起初是溫涼的輕輕掠過,後來便是火熱的壓迫侵略。
「啊……」我叫一聲,腦袋剎那懵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確切地說,我絕對想象不到,深宵這樣的小屁孩。居然,居然……
他居然親我?!
上天,這一定是不真實的,我在做夢吧。
我試圖掙扎。
左手握在床單上。緊緊地一抓。
他地一只手握住我的右手,另一只手抬高我的下巴,這簡直方便他長驅直入親過來麼。
我剛才受驚,出聲驚呼,卻更便宜了他。
那火熱的唇瓣壓著我的唇,小小的舌尖探入。
我眼前昏花,差點昏厥過去,一時之間竟忘了呼吸。電腦站呆呆地承受他的火熱的吻。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伸出手,一手推上了他的腰間,總算控制住自己,沒有一拳打出去。
他的唇同地唇總算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前,「啾」的一聲。是響亮的親吻。是他戀戀不舍所致。
我驚得半死,呆在床邊上,又羞又氣,發愣。
上天可憐見,不是回味那個吻。
而是太突然太憤怒,一時驚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最近的桃花運太盛了些,先是被發瘋了地洛王爺咬了一口,他是半入魔狀態,我原諒他。然後是被深宵……
我捶胸頓足,天啊天啊,這樣的機會,為何不給君君?
我肖想他那一雙唇良久,想的口水橫流。
「采衣。」深宵叫。
犯了錯的孩子看著我。
我氣憤憤地望著他,反應過來。
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不是應該罵他?
罵他下流無恥大膽放肆?
好像不大對,這樣的話加在他的身上,太過分了,更何況,人人都知道我是他所認得人,更加上同他一起破了天闕門,雖然兩個人不曾成親,在鳳遂百姓心目當中,我卻已經是未來的皇後娘娘,是他的女人。
他無論對我做什麼,都不會過分。
而現在……
我看著深宵雙眼,驀地也醒悟過來。
恐怕在深宵心目之中,也是這般想地吧?
他無論對我做什麼,都不算過分。
我是他的人啊。
而現在,這孩子望著我,眼神之中,沒有愧疚,若說是其他……除了一絲絲的羞澀,便是……濃濃烈烈的。
他的眼神亮的怕人。
起碼我是怕地。
這剎那我知道,他並不是想就剛才地行為對我道歉,而是……
更像是要索求更多。這才是最壞的!
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縮身子,問︰「你……你干什麼?」
本來正想著對待他地態度。
是泰然自若假裝沒事發生還是破口大罵痛斥責他一頓。
可是現在,情不自禁地後退,我竟怕了他。
趙深宵見我後退,上前一步,雙手按上我肩頭。
我一甩手,將他左臂打到一旁。
他看我一眼,雙眉慢慢皺起來︰「怎麼了?」他問。
怎麼了?
他竟然如此來問……難道要我說︰「你別來非禮我不許踫我?」
我很憤怒,可是卻又說不出來。
我的確說不出來。
我怎麼能那麼理直氣壯地說︰你別踫我?
我怎麼能那麼理直氣壯地對他說︰你別踫我,我才不是你的人,我喜歡的人是君君,我不想要你……
忽然之間我又愣住。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說不出來?
這些話,若是在我跟他初次見到那一段日子里,我信手拈來,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但是現在……
我望著少年熾熱的雙眼,眉間的一抹擔憂,我張開口,卻發不出聲。
「是我……剛剛太突然了,驚到你了麼?」趙深宵忽然了然,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肩頭,又移開。
他坐下來。
我驚地一動。
他看我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愧疚。
我緊張的喉嚨發干,卻不是因為他的動作,而是因為自己的心理。
我不敢對他說那些話,是為了什麼?
我反反復復地想這一點。
而他顯然是不知道的,因為他開口,慢慢地對我說︰「采衣……在我的心里,早就當你,你是……你是我的娘子,我愛你敬你,我想……想跟你真真正正的一起……」他起初還看著我,後來便扭開了臉,似乎有些害羞,看向我蜷縮一邊的腿上去,喉頭一動,清晰地又說,「你不要怕,我並非是不能等的人,我只是……今天看到你昏迷,心頭很害怕,怕你永遠醒不來了……恨不得毀了所有。你不會知道我的心頭多麼的害怕擔心,我……不說了,總之……你醒來之後,我心底就告訴自己,我絕對不能再失去你,我要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每一天的日子,采衣……你或者還不能接受,但是……但是你知道,別的人,到我這個年紀,都已經……嗯,已經妻妾成群了,可是……可是我不喜歡,我不是那樣的人,我的心底,除了你,容不下其他的女子,我也只想跟你,跟你……」他看我一眼,解釋似的,停了停,又說,「剛才嚇到了你,可是……可是我想,我很想的……對別人都沒有這樣的感覺……我也是怕你不會接受,畢竟現在,我們還沒有正式的成親……所以我想、我想,你如果心里不喜歡我現在對你怎樣,那麼,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