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道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清晰的刺入珠兒的耳膜。她驚慌失措的喚著小玲,問她有沒有听到剛才那聲駭人的尖叫。小玲膽戰心驚的點點頭,兩人頓時抱作一團,拉起被子蒙住頭,蜷縮在床角。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珠兒和小玲相互推搡,誰也不願意出去應門。敲門聲越來越響,誓要喚醒屋內沉睡的人兒。
照這樣下去,那人必將破門而入。珠兒示意小玲不要發出聲響,她披著棉被,撈起桌上的雞毛撢子,赤腳走上前去,仔細辨認著門外那人的身形。
「珠兒,珠兒……」這時,那人急切的連聲叫道,「我是虎子啊,你在里面嗎?!」
虎子?!三更半夜他跑來干嘛?!難道那聲慘叫是他發出來的?!
帶著一連串的疑問,珠兒沒好氣的隔門叫囂︰「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神經?!想嚇死人啊!」
「西院那邊,殺人了……」虎子顫抖的叫了一聲,直把珠兒嚇得全身汗毛直豎。
「你,你說什麼?!」她趴在門上,難以置信的問道。
虎子拼命地拍著門,急道︰「珠兒,你快開門,讓我進去吧!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通知你的!」
珠兒遲疑了片刻,終于為他開了門。虎子警惕的打量著院子里的動靜,確認沒有可疑人物之後,順著門縫擠了進來,牢牢的閂上門,又搬過櫃子,桌子,統統堵在門後。
小玲和珠兒納悶的望著他竄上攢下忙活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虎子,你這是做啥呢?!」
虎子認真檢查了一遍門窗之後,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他身子一軟,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的望著她們︰「西院客房,有人被殺了!」
珠兒看他嚇得魂飛魄散,不像是在撒謊。她緩緩近他,輕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玲給虎子遞上一杯熱茶,他也不嫌燙,一口氣全喝光了。他雙手捧著茶杯,戰戰兢兢地回憶著︰「我昨晚上多喝了點酒,不知不覺在院子里睡著了。醒來之後,起身便往後院走,經過西院客房的時候,我听見了那聲慘叫,好像有人被殺了一樣,嚇得我動也不敢動,急忙躲在樹叢里。不一會兒,有道白影攀著院牆,從西院飛了出來。她的腳步極輕,壓根听不到一絲聲響。我想看清楚些,不料卻被她察覺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嚇得我當場就尿褲子了,她,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珠兒下意識的瞟了一眼他的褲子,雖然是在回憶,可是虎子的雙腿卻顫抖個不停。唯恐他再尿出來,珠兒柔聲安慰︰「虎子,你別緊張,現在沒事了!」
「嗯,」虎子臉色發青的應了聲,小玲見狀,又為他斟上杯熱茶,安撫著︰「放心吧,她不會找到這里來的!」
虎子喝了口熱茶,漸漸恢復了鎮靜。珠兒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試探著問︰「那她究竟長什麼樣啊?!」
「她……」虎子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她的頭發,臉龐都是雪白的,只有那雙眼楮是血紅的,好像隨時會溢出血來……」
聞言,珠兒不由倒吸口氣,照他的描述,這人長得確實挺嚇人的!
「那,那不會是鬼吧!」小玲回頭望了一眼門窗,渾身哆嗦個不停。
「去!」珠兒輕斥了聲,「真要是鬼,虎子還能坐在這兒!」
小玲連連點頭,抱著水壺躲到了屏風後。虎子繼續道來︰「我看著她向我走來,那身雪白的長裙隨風飄揚至半空中,簡直就像是剛從閻王殿里爬出來的,當時我感覺自己死定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這時,樹叢里跑出一只野兔,于是,它成了我的替死鬼!」
听完虎子驚心動魄的敘述,珠兒不禁嘆了聲︰「算你命大!」
珠兒琢磨著虎子說的話,回想著自己親耳听到的那聲慘叫,確信西院客房發生了命案。她趴在窗邊向外望去,天已經蒙蒙亮了,山莊里應該很快就會沸騰了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珠兒披上外衣,徑直走向西院,虎子說什麼也不願意跟來,留在房里與小玲互相安慰。
珠兒遠遠地就瞧見西院燈火通明,想必那聲慘叫驚動了不少人。她沿著虎子描述的那片樹叢,仔細尋找,果然發現了那只死去的灰色野兔。
西院門口漸漸聚集了很多人,珠兒湊上前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她踮起腳尖,從眾人頭頂看去,只見楚雲,孔逍遙正與各派掌門商議著什麼。
珠兒听到身邊的人悄聲議論著。
「唉,這沈大娘死得可真慘啊,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血都流盡了……」
什麼?!死的這人竟是陰陽臉沈大娘,這也太巧了吧!說起來,她可是珠兒為數不多的熟人呢!
「听少莊主說,她是被人一掌斃命的!這人下手如此狠毒,定是與她有深仇大恨……」說話那人無意間瞟到珠兒,不由懷疑的打量起她。
珠兒壓根不屑與他理論,自己若有武功,還會被她抽成那樣!況且,哪有殺人凶手大模大樣來看熱鬧的啊!
光明教的弟子圍聚在沈大娘的遺體前,默默哀悼。孔逍遙與眾位掌門鑒定過死因之後,表明會將她好生安葬。只是,當其中一位弟子看到珠兒之後,發瘋似的沖上前抓住她︰「是你,是你殺了沈大娘……」
珠兒頓時火冒三丈,杏眼圓睜,怒吼一聲︰「她死了關我屁事!」
那名弟子正要揮拳相向,卻被楚雲出手攔下,他緊繃著臉,沉聲喝道︰「莫名其妙,凶手怎麼可能會是她!」
這時,又有位光明教的弟子不服氣的指著楚雲和珠兒︰「楚公子,你不要仗著開國丞相府的勢力,就可以肆意妄為!沈大娘在光明教靜心修行了十余載,從未樹敵!為何抽了這丫頭一鞭,不出幾日就遭此毒手,還說和她沒有關系?!」
楚雲冷笑了聲,嘲諷道︰「逝者已矣!楚某不想討論她這十余載的修行成果,抓到真凶之前,還請貴教弟子多積點口德!」
眼看楚雲即將激起光明教的眾怒,孔逍遙隨即上前解圍︰「大家冷靜點,請讓逝者安息,以往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各位請放心,玄天派定會竭盡所能,查出真凶,為沈大娘主持公道!
為了避免事情鬧大,各派掌門紛紛勸解光明教的弟子莫要激動,先安葬了沈大娘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