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未嚇的一下跑出老遠,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干什麼?」
那小童撅起水潤潤的唇,用清脆的童音道︰「就是你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所以我舌忝一下試試,果然味道很好。」說完,還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嘴唇。
尼瑪,不要用這麼天真的聲音說這麼驚悚的話好不好。此時,韓未只覺的如同被盯上的青蛙一般,心底直發毛。
壓下心底的不適,韓未眼中閃過狐疑,「你是誰?」。這小童前後差距太大,讓韓未不得不懷疑。
小童聞言,笑彎了眼楮,「師兄說的果然不錯,先是不理你,然後再對你熱情一點,你就會關心我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否則,你又該不理我了。」
難道您之前的傲嬌全是裝的?想到水無憂,韓未只能感嘆這地方果然沒一個正常的,都是神經病。
韓未勉強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就听那小童說道︰「半個月後宮主就要拿你煉藥,我雖然很喜歡你,但也不能跟宮主作對,怎麼辦?」
韓未心中一驚,趕緊飛到那小童身邊,用自己的觸手戳戳小童水女敕的臉頰,哄騙道︰「其實我一點也不重要,沒了我,宮主一定能找到更合適的。」
「你放我走好不好?」韓未的狐狸尾巴終于漏了出來。
小童苦惱的看著韓未,「可是放你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韓未本來沒抱太大希望,如今一見這事竟然還有轉寰的余地,趕緊說道︰「你跟我一起走不就可以了。」
小童想了一會兒,終于點點頭,向往的說道︰「宮主根本不允許我出宮,我正好可以出去看看。」
見小童答應,韓未笑彎了眼,催促小童趕緊帶他離開。
藏在小童的衣袖中,昏暗的環境讓韓未更加冷靜。他不是不懷疑這小童,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在房間內,這小童沒對自己怎樣,就說明自己一段時間內是安全的。
他早就查明,玉寒宮的北面便是一片未曾開發的原始地帶,外圍為弟子歷練之所,內里則是一片禁地,而韓未的目標就是這里。
而且,比起一天天數著自己還能活的日子,他更想拼一拼,如果上天保佑,將是一片新的天地。
正在韓未想著這些事的時候,一股直透腦部的聲波傳來,震的他當時頭暈不已。
「該死,被發現了!」小童惱怒的低咒了一聲,氣勢陡變。
等到韓未反應回來的時候,就見自己被一條迷你蛟龍抓著,正沖天而上。
一道水紋閃現,韓未看見上方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剛要提醒小童,就見小童的頭上黑光一閃,一個尖角凸起。
下一秒,兩者相撞,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爆發出的波動使得海水退開,竟然出現一大片真空。
韓未在這真空中,只覺的渾身被拉扯的厲害,仿佛立刻就要四分五散一般。想到這種死法,韓未難得的有些後悔。
仿佛感覺到了韓未的狀態,蛟龍爪上光芒一閃,韓未便被包裹到一個氣泡之中,避免了被碎尸的可能。
蛟龍此時的狀態十分不好,大片大片藍色的血液噴灑出來,又瞬間蒸發。
藍淵此時有些後悔來得這麼匆忙,應該好好準備一番再行動。但此時多想無益,遲疑只會讓他葬身此處。一聲嘶吼,藍淵決定奮力一拼。
尖角破裂,隨之破裂的還有那透明的屏障,一黑一白,兩者化為點點星辰向下飄落。
藍淵一喜,借著這氣勢,直沖向北面,瞬間便沒了蹤影。
一間大廳中,隨著屏障的破裂,水無憂捂住胸口,壓下上涌的氣血。接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紅光,如果有人看見,便會知道分明是道心不穩,入魔的征兆。
「誰阻我之大道,便是我的敵人。韓未,藍淵,你們很好!」說完,水無憂穩住身形,坐回到榻上,他根本不擔心韓未能跑出他的手心。
倒是他自己的身體,上次強行佔卜,修為降的厲害,不然也不會被藍淵所趁。如今,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恢復修為。
一片滿是海草的地方,蛟龍扯斷了大片的海草,才最終穩住身形,化為一個粉琢玉器的小男孩。
韓未看著眼前粉琢玉器的小男孩,五六歲的年紀,一頭藍發直垂腰際,一雙血紅的大眼楮。看著這樣的小男孩,韓未已經確定這人絕對不是以前那個。
韓未只見那男孩朝自己伸出手,還以為他要抓自己,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卻見男孩血紅的眸子慢慢閉上,身體陡然倒下。
韓未的心終于放下,剛想去看看這男孩到底怎樣了,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周圍的水草好像活物一般蠕動起來,有兩個已經纏上了他的身體。想起那男孩的動作,韓未驚覺,難道他是想提醒自己這些水草?
還不急思考,身體的本能讓他放出了體內的藍焰。水草疼的一縮,便放開了韓未。
獲得自由的韓未想要逃跑,卻見一根水草已經爬上了男孩的臉,正試圖從他的嘴里伸進去。男孩難耐的蹙起了眉頭,卻沒有動彈。
看著那黑色丑陋的水草,蒼白的臉,被撐到極限的唇,韓未只覺的喉嚨難受不已。
猶豫了一下,韓未便沖向那個男孩,用觸手揪出那水草,便拖著男孩向一片游去。
更多的水草伸向這里,韓未不敢再久待,認準一個方向便沖了過去。幸好在水里,這男孩根本沒多重,否則韓未只能將他扔下了。
饒是如此,韓未還是吃力不已,左躲右閃,躲不過便用藍焰開出一絲空隙,一路竟然有驚無險。
但韓未知道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太久了,因為體內的藍焰已經所剩不多,而且周圍的水草便的越來越巨大,藍焰起的作用已經不像開始那麼明顯。
就在這時,韓未發現他竟然沖了出來。而這里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線一般,後面的水草不甘的糾結在一起,卻不敢跨過這線。
韓未的心不但沒放下,反而更加揪起。通常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此處有更大的危險,才使得它們不敢跨過。
仿佛印證韓未的猜測一般,水波晃動,一個水桶粗,渾身帶著點點金光的水草撲了過來。
韓未看著這樣的水草,也不敢硬踫,誰知道這藍焰對它還有沒有作用,只得極力向一邊躲去。
然而,還沒等他穩住身形,另一個根水草便迎面撲來,想要躲已經來不及,只能用藍焰去燒那水草。
跟韓未猜想的一樣,那水草一點遲疑都沒有,便向著韓未卷來。向後一退,韓未看著手中的男孩,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將他拋給了那水草。
在那水草卷住男孩的一瞬,韓未沖了出去。這時,韓未才見到這水草的真面目,只有一個總根,卻分出無數枝葉,如今正如群魔亂舞一般,朝自己所在沖來。
而且最令韓未吃驚的是,抓了男孩的那個枝葉竟然嫌棄的將男孩拋在一邊,也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果然,惡有惡報,韓未本來因為拋出男孩而自責的心平靜了下來,開始分析眼前的場景。
逃出去已經不可能,韓未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沖向水草的根部,他可沒放過剛才那里一閃而逝的金光。
韓未直覺那里有什麼,這是一場賭博,一場以命為賭注的豪賭。
腦袋飛快旋轉,根據水草的速度,路程,自己的速度,韓未迅速選定了一條最有可能成功的路。
終于,韓未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水草根部,只見這水草竟然長在一塊巨大的水晶中。水晶中水草的根清晰可見,而根的周圍,一團團金色的光團環繞其間。
體內升起一股暖流,體內的太陽精華好像癮君子遇到大麻一樣,叫囂著它的欲-望。
不用考慮,韓未便用僅剩的藍焰噴在那水晶上。幸好水晶不是那麼硬,韓未一下子便撲了進去,抓住最近的一個光團。
體內暖流如同沸騰了一般,外面的光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而那水草卻疼的一顫,想要來抓韓未,卻根本伸不進水晶。
如同抽了大煙一般舒坦的韓未見到這一幕,當下不再客氣,一個一個的吞噬起光團。
半個月後,所有的光團已經被韓未吞噬干淨,水晶隨之破裂,水草萎靡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深坑中,突然暴起一陣金色的燦爛,映照四房。半晌,金光消散,一個少年出現在深坑中。
黑色的碎發,發尖卻縈繞著點點金光。白皙的肌膚,柔和的五官,眼角如同涂了金粉,瑩瑩發光,映襯著眉間金色的豎線,讓他看起來有一絲莊嚴,更有一絲惑人。
正是化形成功的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