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韓未就知道自己的金環被司禹生生的扯斷了,法寶被毀,與之相連的心神便是一陣劇痛,一股鮮血涌上喉頭。
不敢將鮮血吐出,韓未捂住嘴唇,生生的將鮮血咽下,也不敢回頭,運起靈力飛奔起來,眼看水無憂所在的房子便已經不遠,韓未的神情更加焦躁。
身後司禹見此,想要動身追上去,卻最終停下,神情扭曲而憤恨,接著,卻突然笑了起來,笑的風流俊秀,「還從沒有人敢如此戲弄我,我該怎麼辦好呢?」
韓未當然沒有听見他的話,此時他已經踏進了房門,一眼看見坐在美人榻上水無憂,還是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卻讓他的神情頓時放松了下來。
回身關上門,韓未決定以後還是少出去為妙,撫住犯疼的胸口,一轉身,卻見水無憂不知何時立在了自己身後,神色專注的盯著自己,確切的說,是盯著自己的脖子。
想到剛才司禹的行為,韓未有些羞赧,自己的脖子上一定有不少痕跡,如今又被水無憂這麼盯著,不由的紅了臉,接著拉了拉領口,希望能遮擋一下這些惱人的痕跡。
韓未不動還好,他這麼一動,就感覺以水無憂為中心,一股寒氣散發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水無憂伸覆上韓未的脖子,眼底一絲紅光閃過,快的讓人難以發現,便又恢復了那冰藍色,「這是什麼?」
韓未本就有些腫痛的地方被水無憂一模,有些刺痛,便有些難耐,又想到自己好好的一個男人竟然被另外一個男人吻了,更覺的十分羞惱,這種事情自己爛在心里就好了,便想掙月兌水無憂的手,「沒什麼,你就別管了。」
水無憂沒有回答,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好似要逼迫韓未回答自己一樣。
韓未只覺的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斷了,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同時胸口也更加疼痛,劇痛使得他心情十分不好,連帶的對水無憂的懼怕也少了很多,「放手!」
對水無憂怒目而視,卻見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掐著自己手的力度卻越來越大,好似要把自己掐斷一般。冷汗慢慢滲出,落到韓未的眼楮里,讓他覺的刺痛不已,雙眼也變得氤氳起來。
韓未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痛恨自己的渺小,又有些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總之,就這麼盯著水無憂,心里知道水無憂不會讓自己死,所以便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
胸口又是一痛,韓未心中的那團氣卻因這痛消散不見,不禁暗罵自己愚蠢,竟然跟精神病計較。正要開口求饒,卻听見水無憂道︰「你遲到了!」說著,收回了自己脖子上的手,以極優雅的姿勢回到了他先前所在的美人榻上。
韓未自己翻譯了一下才明白,這位是在因為自己遲到懲罰自己呢,尼瑪,真狠!前世自己作為乖寶寶雖然沒遲到過,但也知道老師絕不會這麼對待遲到的人,簡直要去了自己半條命。
磨了磨牙,韓未虛弱的坐在一旁,從自己的儲物珍珠中找藥。
「吃了它。」伴隨著這個聲音,一顆帶著藥香的綠色藥丸被水無憂彈向韓未。
韓未下意識的接住,不用看,光聞這丹藥的香味,便知道這丹藥品階不低。再看水無憂,卻見他已經閉上了眼楮,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坐在那里。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真是好計謀。」韓未看著手里的丹藥,自語道,接著便將丹藥放入口中。
這藥果然是好藥,他只覺的一股暖流化作無限生機流入四肢百骸,連身上的汗毛孔都舒服的張了開來。韓未陷入在這股暖流中,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睜開眼楮,用心感覺了一下,不但被司禹所創的內傷全部好了,就連自身以前的一些晦澀不通之處也暢通無阻。
將雙手伸至眼前,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變的更加瑩潤,肌肉變的更加柔韌有活力,他能感覺到,這次自己絕對是因禍得福了。但韓未絕不會感激水無憂的,瞪了一眼那人,他便靜默了下來。
之後的幾天,不斷有各派掌門來求見水無憂,卻都被水無憂拒之門外,直到景南的到來。
景南進來,先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韓未,便笑著對水無憂道︰「水宮主,各派掌門已經到齊,準備今日共同商討那件事,不知道無憂兄是否方便一同參加?」
水無憂閉著眼楮好似沒听見一般,沒有理會景南。景南也不生氣,坐到了韓未的對面,和顏悅色道︰「你就是景月一直掛在嘴邊的韓未吧,月兒從小被我寵壞了,但他心思純正,絕無害人之心,你別跟他計較。」
韓未沒想到景南如此跟自己說,自己雖然惱怒景月害了藍淵,卻也知道他是受了李青的蒙蔽,伸手不打笑臉人,如今景南以一派之尊如此對自己,自己要是再怒目而視就有些過了,便拱了拱手,施了個晚輩禮節,「哪里,個中因由全是誤會罷了。」
「話雖如此,確實是月兒不對,事已至此,這些東西便當是一點補償吧,不過以後你們還是要多多親近才好。」說著,景南遞給韓未一顆珍珠。
韓未本也沒打算對景月怎麼樣,如今見景南如此上道,心里雖然決定以後離景月遠遠的,手卻接過了那顆珍珠,「哪里哪里。」觸手的剎那,韓未只見珍珠里面竟然有成堆的月華石和幾個貨架的藥草與丹藥,笑意更加深了幾分。
「走了!」韓未還要說兩句感謝的話,卻被水無憂打斷,而他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便率先出了房門。
景南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韓未猶豫了一下,也跟在後面,因為他隱隱覺的今天商量的事也許跟水無憂要自己做的事情有關,能多知道點信息,才能掌握主動。
還是那個大殿,此時已經聚了很多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著什麼,如今一見水無憂來,都停下了說話,面色熱切的看著水無憂。水無憂也不管其他人如何,便自顧自的坐在了一邊。
「大家請坐。」景南抱拳,「大家今日來,恐怕都是為了那件事,我廢話也不多說,請無憂兄為我們解惑。」景南的聲音落下,大殿一片寂靜,都望著水無憂的方向,神色焦急。
韓未一進這大殿,便感覺到一股壓迫感,那是上階對下階無言的壓制,即使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卻讓韓未心跳不已,可想而知這大廳上都是什麼人物。這些人物全是稱霸一方的人物,當然不會關心韓未這個螻蟻,所以根本沒人看他。
韓未倒是因此松了一口氣,如果這些人全都看他,他覺的他恐怕是這個世上第一個被眼神殺死的人了。但他又不想退出去,便想在角落里找個地方坐下。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他剛找到一個自認為沒人會注意到自己的角落時,一個聲音便響起,「過來」,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大殿,也夠讓人驚詫的了。
韓未瞬間感覺到陣陣壓迫,那是來自周圍的探視,而且這種壓迫隨著時間還在增加,讓他覺的周圍好像變的粘稠了一般,動彈不得。
「還站著干什麼。」就在韓未覺的有些頂不住的時候,水無憂略帶不耐煩的說道,隨著他這句話,周圍的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絲不剩。
周圍的人眼神已經不能用驚訝來表明了,紛紛互相對視,又接著去看韓未,不知道一個修為如此低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韓未表面姿態優雅,心中罵娘的穿過眾人,朝著水無憂而去。
司禹也在大殿上,越過他時,他伸手拉住韓未的手,在韓未沒反應過來時,便快速收回,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韓未攥緊了手中的東西,也沒吭聲,便站在了水無憂身後,低眉不語。
水無憂似乎也十分不喜這樣的場景,也不看在場的眾人,如同對著虛無自語道︰「昊天殿就要重現。」
一句話如同落入河中的石子,激起道道漣漪,周圍的人因為這句話喜上眉梢,熱切的等著接下來的話,把韓未忘的一干二淨。
韓未听見這句話,心中也是一突,竟然是昊天殿。昊天殿在這里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因里面的東西。傳說昊天殿本是仙界神府,不知道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出現時間不定,地點不定,開放的時間也不定,更為它添了一層神秘。
但關于它的傳說卻從未停止過,因為無論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奇珍都能在昊天殿里找到,甚至傳說有人曾經找到一顆天元金丹,吃了之後白日飛升。當然,因為它出現的時間間隔太長,後面再也沒人找到這金丹,也無從論起真假,但能從昊天殿找到異寶,卻是眾人都知道的。
這世間的天材地寶何其難得,不知多少人在大道面前含恨而終,所以眾人才更加重視昊天殿,這個能讓人一步登天的地方。
而這次昊天殿距離上次出現已經千年,早有人因為等不到它而含恨而終,又不知有多少人等不到下次的出現,所以這些人神情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好似知道大家所關心一樣,水無憂接著道︰「時間就在一年後,至于這鑰匙,應該在彌虛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