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草位于溺羽潭,有一頭相當于元嬰中期的妖獸看守,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所以必須準確拿到含有太陽精華的那顆。」
這還是水無憂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但韓未卻驚詫萬分,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自己與他相遇以來從未顯露過,還以為他只知道自己體內有太陽精華,還在自鳴得意,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水無憂說完,一看韓未難看的臉色,便別開了臉,「我不會讓你死的。」
水無憂這句話說來十分突兀,但韓未就是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也就不再糾纏這件事,心中卻更加警惕。
兩人在這彌虛幻境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一路所向披靡,當然,這其中都是水無憂的功勞,至于韓未,頂多在後面打打醬油,做做背景。
中間也遇到過一些人,但這些人一見水無憂便自動避開,甚至有一個被追殺的人將一枚玉牌狀據說是昊天殿鑰匙的東西主動拋向兩人,以求得庇護,但水無憂卻看也沒看,直接越過,讓那人傻了眼。
韓未則沒有那麼好的修養,彎腰撿了起來,就算自己用不著,賣給那些掌門,想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這麼想著,便如同偷了腥的貓一般,眼楮笑的眯了起來。至于庇護什麼的,不好意思,與他無關。
打這個主意的人還不少,但慢慢的,身後那些人就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想要跟著水無憂,卻發現離的近了被水無憂無差別的攻擊,離的遠了根本不管用,只能對韓未這種無賴的行為又氣又無可奈何。
等到韓未跟著水無憂來到一處水潭的時候,他的珍珠里已經有四枚鑰匙了,不禁感嘆抱一條粗壯的大腿是多麼幸福。
至于這條粗腿本人卻沒有什麼感覺,指著水潭聲音難得帶了一絲謹慎,「這里的水是若水,落羽即沉,如果我沒有壓制修為,可能不怕它,如今,你要小心一些。」
韓未也收攝了心神,能讓水無憂如此的地方,必然有它的凶險之處。兩人按照約定,來到水潭另一邊的峭壁上,果然見到那里有一個黑黝黝的山洞,伴隨著腥臭,冒出森森寒氣。
水無憂拿出兩顆丹藥,二人吃了,才又拿出一截小指大小的香燭,點燃,一道青煙裊裊升起,伴隨著這青煙,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甜香味便彌漫開來。
雖說吃了解藥,但韓未還是有些頭暈,可見這香的藥力。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收攝心神,對水無憂點點頭,才跟著他走入洞穴。
洞穴不是很深,里面意外的寬敞。水無憂拿出一顆月華石,韓未便透過這光芒看清了洞穴里的情況,只見洞穴左面一個蛇獸鷹身的怪物趴在那里睡的正香,而洞穴右面則有一灘清水,直徑不足三米,緩緩向外流動,正是若水。
水上八株綠油油的小草便漂浮在上面,如無根的浮萍一般。
韓未看了一眼水無憂,便知道這小草便是碧波草了。之前水無憂說過,這碧波草看似是八株,其實只有一株,而含了太陽精華的那株就是它的主干,拔的時候只有找準主干,才能一舉成功,如若不然,它就會沉到水底,要等上很長時間才能再浮出水面。
所以說,此次只有一次機會,韓未不得不小心在意。用靈力慢慢感應著這八株小草,不一時就感覺到一株小草的睫稈內有太陽精華,雖然少,卻真實存在。
韓未心中一喜,剛要告訴水無憂,卻發現那太陽精華不見了。再去探查其它的睫稈,終于又發現了太陽精華的蹤跡,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見。
又耐著心神嘗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此時韓未才明白,這碧波草的主睫稈竟然是一直在變的,而且速度很快。將這個發現告訴水無憂,水無憂也皺了一下眉頭,盯著那碧波草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未見此,也快速的想著辦法,一時間洞內一片寂靜。他們倆如此入神,卻沒發現在他們身後,一個身影閃入了洞穴,隱藏在了那怪物之後,悄悄的看著他倆。
半晌,水無憂伸手抓住韓未的,「時間不多了,我一會兒會分出一部分心神與你相連,你只要專心查看,剩下的就交給我。」
韓未沒想到水無憂會想到這個辦法。倒不是這個辦法不可行,而是這個方法十分凶險,心神外放到別人的身上,萬一那個人稍起歹意,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可謂是修真者的大忌。
想到這里,韓未心中有些動容,這個人竟然如此相信自己。伸手回握住水無憂,「即便如此,以這碧波草變換的速度,我們也不一定能抓住它。」「我剛才計算過,其實這草變化的過程是有一定規律的,只要按照這規律,我們有很大幾率成功。」
「這樣更好,我一定要得到這碧波草,如此,我們的幾率又加大了。」說著,便閉上眼楮,不一時又睜開,但眼中的光彩卻少了幾分,顯然這分割心神的術法對他來說負擔不小。
韓未不知道水無憂為什麼如此執著這碧波草,甚至都超離了執著,變成了偏執。對于一個修道的人來說,偏執可不是一個好詞,偏執過頭,便會一念成魔。
但此時顯然不適合說這個,他已經感覺到了水無憂的心神正與自己相連,隨著自己的意念而動,同喜同悲,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只是一瞬,韓未便放開心神,無喜無悲,用靈力去探查那碧波草,不一時便找到了太陽精華所在,心神一動,便計算到了下一刻太陽精華所在。
而水無憂則在第一時間飛出一根綢帶,卷住一株碧波草帶入懷里,整個動作如同閃電一般,快的讓人看不清。
水潭里另外七株小草瞬間失了生機,慢慢變黃枯萎,沉入若水之中,也代表韓未他們成功了。
水無憂也是一陣驚喜,雖然面色上看不出來,但韓未通過與他相連的心神,還是準確感覺到了他的心情,不由的也是一陣輕松。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怒吼聲,震的岩壁動蕩不已,而水無憂則趕緊收回韓未身上的心神,但卻已經晚了,那怒吼竟然帶著精神攻擊,一下子激的水無憂臉色蒼白,心神動蕩。
韓未轉身,見到正是那個應該在沉睡的妖獸,不知道為何竟然提前醒了,發現寶物被盜,才會發出那聲怒吼。
「快走,我們不是它的對手。」水無憂快速吃了一枚丹藥,便拉住韓未朝著洞外飛去。
韓未也知道事情緊急,全身靈力如同不要錢一般,噴薄而出。妖獸在左,他們在右,只有在妖獸之前出了這洞穴,才有一線生機,否則便只能被困在這洞穴中,做了這妖獸的午餐。
幸好那妖獸可能是剛剛蘇醒,還有一些迷糊,等到韓未他們出了山洞,才一下子堵住了山洞。
韓未出了洞穴,去勢不減,卻發現水無憂停了下來,抬手便是一片冰山,正堵在洞穴出口處,並且隨著水無憂靈力的加大,那冰山越來越大,竟有要將整個岩壁都凍住的趨勢,看的韓未目瞪口呆。
「快走,這只能困住它一時。」水無憂說著,拉起韓未快速朝著來的路飛奔。
還沒跑出若水的範圍,好像要印證水無憂的話一般,一聲怒吼傳來,接著無數巨大的冰塊伴隨著一陣山崩地裂的響聲從空中落下,逼的兩人不得不分開躲避。
這時,韓未才看清了身後的妖獸,只見它撲扇著巨大的翅膀,伸著跟巨蟒一樣的腦袋正盯著這面,蛇信子來回吞吐,眼里全是怒火。
韓未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如炮彈一般朝著前方而去,眼角的余光卻尋找著水無憂,卻發現他竟然停住了身子,站立在一塊浮冰之上,正與那妖獸對峙。
韓未心中大罵他太肆意妄為,但卻也知道如果兩人一味逃跑,肯定逃不過這妖獸,就猶豫要不要回去幫他,卻見身側一個巨狼般大小的動物朝著自己撞來,如果被它撞到,自己不死也會栽到身下的若水之中,再無生還可能。
人一旦被逼到極限,身體往往是快于思考的。寒毒焰瞬間噴灑而出,裹在那動物身上,瞬間燃起了墨藍色的火焰。而這一刻,韓未也看清了那動物,一對灰色的小翅膀不斷撲騰,卻難以支撐過于肥胖的身體,兩顆綠色的眼楮里滿是驚慌與求救,分明是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幼獸。
有人陷害自己,韓未第一時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妖獸的提前蘇醒,不可能出現的幼獸竟然被人拋向自己,一切的一切結是別人的陰謀。
想要收回寒毒焰卻發現為時已晚,進化後的寒毒焰威力增加了一倍不止,那幼獸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悲慘的嗚咽,便化成了灰燼,落在下面的若水中消失不見。
「嗷」,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從後面那妖獸口中發出,聲音尖利而充滿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