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腳的鳥 擦肩而過(三)

作者 ︰ 雲邊那一縷陽光

霜伊帶著孩子不知不覺的來到一棟房子前,看見有車要從里面出來止步躲進了拐角,期待的看看車里面是不是自己一直朝思慕想的親人。『**言*情**』車子里面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婦女的長相,只是在她的身邊行駛過去。今天是周末的緣故,開車的那位年輕的帥哥就是自己疼愛的弟弟,副駕上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陪著爺爺坐在後面的位置上。霜伊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或許今天周末是去郊外燒烤吧,因為這是爺爺最喜歡的一項活動,一邊燒烤一邊享受釣魚的安靜,他們應該過得很開心,或許他們已經遺忘了他們這個倔強又不孝順的孩子了吧!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啊!」

「沒有,剛剛那個車過來有沙子飛到眼楮里了。」

「媽媽疼嗎?我幫你吹吹。」

亦潼貼心的幫媽媽吹吹,他已經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孩了,他覺得媽媽應該認識剛才車里面的人,媽媽又傷心的哭了。媽媽到底是怎麼了,來到省城那麼多天都沒有看見媽媽笑過,他覺得媽媽應該有很多事情沒跟她說,但是女乃女乃說過了,媽媽想說的時候媽媽會說的,媽媽不說就不可以問,要不然媽媽會很傷心的。

「亦潼,媽媽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好嗎?」

亦潼小臉開心得像個小隻果一樣︰「媽媽我們去哪里呀,媽媽真好!」

霜伊去商店買過一些亦潼可以吃的東西後帶著亦潼一起去了冠岩湖,只是她悄悄的躲在了湖的對岸,她如願的看見爺爺跟爸爸在湖畔邊垂釣,媽媽跟弟弟正在準備著燒烤,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的眼淚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掉。其實她很想過去,可是想了想自己倔強的過去她停了這個心思。這時候對面的爺爺向這邊搖了搖手,原來亦潼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找了一根棍子往水里面放,估計以為他們在這邊釣魚吧!

「倡議,不覺得對面那個女孩特別像我們家的小伊啊。」

「爸,你怎麼又提起這個沒良心的孩子來了,她都走了那麼些年了。」

「你說我能不想孩子嗎?她多懂事,三歲起就……」

「爸,她是咎由自取,我們不再提她了好嗎?」

「我就不行你老混小子不想她,她不也是你掌上的明珠。這些年你不也在找她,要不是當年你說要斷絕關系這孩子會不回家?」

「爸。」

「這孩子脾氣跟你一模一樣,倔強、驕傲,不知道這些年她在外面是怎麼過的,不知道我臨死還能不能再見到她,真的好想孩子,你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當初她走了一個星期了我們才知道,我找了那麼些年一點信都沒有,看來她真的恨上所有人了。」

「爸爸,爺爺過來喝點飲料吧。」

突然亦潼暈了,霜伊急得東西也沒收,抱起小孩就攔車走了,湖畔另外一邊正說著對面的人,也看見了這一幕,翠英站了起來︰「爸,這不是我們家霜伊嗎?」

「媽,這人不像啊,姐那麼挑剔的人,你看看那人的穿著,不像。」

「是嗎?可是那麼多年……」

「好了,她想回來會回來的,不要掃了大家的興可以嗎?」

這男人一開口大家也就沒有說什麼了,只是這個時候大家心里面想的都是他們記憶里面的那個女人,他們也知道得到霜伊消失的消息的時候最緊張的人還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誰都懂得這是一根刺痛所有人的一個刺,可是一想到她誰心里不想念她,誰不想知道她的狀況。

亦潼這邊的情況很是緊急,霜伊心里空蕩蕩,都怪自己的粗心,忽視了孩子,醫院這邊來病危,說孩子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要留院治療,骨髓配對也出來了,可惜她的骨髓沒有成功。當她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她的內心徹底被擊潰了,她的眼淚似乎已經被她流干了,已經擠不出半滴眼淚出來了,她像一個沒有了思想,沒有了感覺的人一樣穿梭在醫院的交費處,醫生辦公室。

「家里面沒有其他親人了嗎?直系家屬的配對成功率是最高的,孩子的爸爸呢,怎麼沒見他來過醫院?」

「家人?直系家屬?」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她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現在也開始幫忙找適合的骨髓了,你放心孩子會沒事的。」

醫生好像看懂了什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安慰了一下這個可憐的女人,這個女人或許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做支撐點才走到現在的,看著她絕望的眼神不免心里覺得她很是可憐。霜伊走出辦公室不小心撞了一下裝著時尚的女人一下,女人︰「你怎麼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疼死我了,你要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啊。」

「對不起。」

女人看了抬起頭來的霜伊一眼驚訝的喊了出來︰」小伊,霜伊,真的是你嗎?」雖然現在的她很是消瘦,但是她那清秀的臉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小琴。」

那個叫小琴的女人緊緊的將她擁抱在懷里,眼淚流了下來︰「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們大家有多擔心你嗎?我們那麼好的姐妹你都不聯系我,不給我一點點信,你到底有沒有認過我這個姐妹啊。」

「對不起。」

「你怎麼了?你身體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

「這麼魂不守舍的還說沒有,你看看現在的你,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說這些年到底怎麼了。」

「嗯。」霜伊不知道重遇昔日姐妹是不是好事,但是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終于,終于有個人可以來听听她的訴苦,終于有一個人的肩膀可以借給她靠一靠,讓她稍微的得到休息。

「霜伊,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系?你看你現在這些打扮,我真的很難想象你是怎麼生活的這五年。」

「小琴,我希望你不要把遇見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不後悔我當年的選擇,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只是,只是我的孩子沒有錯,我現在快要崩潰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也許五年前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如果現在我失去他我也不會活了。」

「你跟梁華盛到底生了什麼?為什麼當初你們愛得那麼轟烈,甚至斷絕父女關系來相愛,短短兩年你就消失了,你知道我們當初多麼的佩服你,羨慕你。」

「小琴,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山村里面的教師,一個孩子的母親,一個老人的女兒,其他我什麼也不是,現在我的孩子患了白血病,我崩潰了,我不想做回以前的霜伊,我……」

「難道你也不要我這個姐妹嗎?」

「小琴,不是這樣的。」

「那你從五年前的事告訴我,不然我死也要拉你回去見伯父伯母,你知道他們這些年有多麼的想你嗎?」

「不,你知道我是多麼驕傲,你那樣我會帶著我的孩子走的,」

「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霜伊知道小琴的脾氣,沒辦法,她只能跟她說了五年前跟五年間的事情,小琴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她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姐妹,她能理解她的痛,能理解她的苦,能理解倔強的脾氣,只是那一股股怨恨由心底了出來,還以為那個男人是多好的一個男人,五年來都不見他找過其他的女人只是這樣尋找她的姐妹,原來是因為愧疚,因為後悔,他真不是個好東西。小琴跟著霜伊來到了亦潼的病房,看著沉睡的孩子她更加心疼眼前的這個妹妹,真的不能理解她是怎麼熬過這五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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