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間戀序曲 第三十二章 夏夜(1)

作者 ︰ 夏午4點半

進入炎熱的七月,大學的第一個暑假近在眼前。『言*情*首*考試將至,各門課程都停了下來,留給學生自己復習,這樣的時間,我一直在七樓房間度過。

暑假要來臨,自然是很期待,但不由就想到了女孩。女孩一定會回家吧,家離這里很遠,整個暑假就完全看不到。

回想一下,開學初第一次遇到女孩,就常常見面,我來這里以後,除了上課和睡覺時間,幾乎完全待在一起,不知不覺已和女孩這麼熟,女孩已成了生活很大的一部分。整個暑假看不到的話,會很漫長很漫長吧。

「林實,你家在哪兒?」陽光耀眼的時候,女孩似是為了緩解煩悶,隨意開口。透過書桌的一疊書,看到女孩依舊坐在窗上,藍白相間的長裙垂在視線里,露出的玉般小腿在空中搖蕩。

穿著裙子坐在上面不涼嗎?就算後面是陽台不小心栽倒也會很疼吧,而且我就在你面前還搖著兩條腿根本不能專心看書啊……

「我家在e市,跟a市挺近的。」我說。a市即聖校所在的城市,e市和a市坐火車大約半天就能到。

「哦。」女孩點頭,若有所思,「那你回家很方便呢。」

「嗯,你家鄉是在u市吧。」我跟女孩很少談到這些方面,只知道小湖是u市的,女孩跟他一個學校,應該也是了。

「唔,是的,回家要坐一天的火車,所以很討厭回家呢。」女孩笑出來,只是目光有些黯淡。

「回家能見到父母,也不錯吧。」

「是呀……今年大概考試完第二天就要走。」

我的心微微收緊。就算早有準備,還是不想它成為現實。

「是嗎,我還沒有決定,能會留在a市找一份零工。」

沉默凝結在我們之間。遙遠又近在眼前的分離,成了一個怕的惡魔。

把一個人的存在當成習慣後,分離會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因為很多東西會被它毀滅,生活會改變的滄海桑田。

「陪我去買火車票怎麼樣?」女孩忽從窗台跳下,眼楮細細閃著光,頗有自信地對我說。

到了非分離不時,或者別讓我知道你何時會走,或者讓我見證你離開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好記住你的全部姿態。

女孩說白天買火車票的人太多了,她不喜歡,于是我們在夜幕深深的時候才到達售票大廳。到了後,女孩看看依舊長長的買票隊伍,然後含笑看我︰「林實,票就拜托了喔,我在椅子上等你。」我看著她迅速竄到椅子上的樣子,略無奈。

這才是讓我陪你來火車站的真正目的吧,不過話說明明以網上購票為什麼還吃飽了撐的來火車站浪費時間?

唯一的答案是,年輕人就是無聊。

不過我是不是什麼地方虧欠了女孩,對她的「建議」和要求從來都沒有成功拒絕過?

虧欠的話,好像的確有,畢竟第一次見面就騙了人家,而且……

總之,乖乖排隊吧。

排隊絕對能佔據最無聊事件排行榜前三名,整個過程漫長不說,能做的還只是呆加看著前方高矮胖瘦的後腦勺。偏偏人生在世怎麼都避免不了排隊,學生生涯滿是集會,晨跑升旗,或者是食堂搶並不口的飯;等到了社會,堵車銀行取錢醫院掛號又接踵而來,排隊滿滿堆了一地,想逃都逃不掉。

都說時間就是金錢和生命,那排隊簡直就是集體撕錢和集體自殺,計算一下一個人一生排隊的長度,大概能得出排起來繞地球好幾十圈的結論。听著稍微有點恐怖,但排著隊的人卻渾然不覺,原因或許是大家一起跳樓,下面就有先跳下去的人墊著,不會太痛。

這個世界呀……

如此在腦海胡思亂想,漸漸覺得無聊,站得又腰酸背疼。看向女孩,女孩倒是愜意,耳機一帶,安然坐在靠椅上逍遙,不由紅眼。只好自己也拿出耳機,塞上,听歌,繼續呆。

然後女孩終于坐的無聊了,對我揚揚手機,招搖般。我撇開目光。片刻,手機叮咚一聲,歌聲斷掉,耳朵嚇到,短信來。

「一直坐著好無聊,你快點呀。」

來自女孩的短信這麼寫著,我忍不住就想摔手機。如此蠻不講理州官放火也太沒人性了吧,隊伍快慢又不是我能改變的,無聊的話就來替我啊。

不過男生怎麼能這麼沉不住氣呢,所以我平靜回復︰我盡量,您稍等。

繼續听歌。叮咚一聲。

「都一分鐘了,你好慢。」

任性也要有下限吧,凡夫俗子的我怎麼能讓前面那麼多人消失不見,而且說是一分鐘,分明只有30秒吧。

「馬上就好,再等一會兒,你認真听歌好吧。」盡量若無其事地回復。

不到30秒,叮咚。

「已經一會兒了,好無聊。」

喂,你這麼頻繁地來短信,根本是不想讓我听歌吧。

「再等幾個一會兒就好了,短信很花錢的,你省著點。」這種時候只能冷靜,一不冷靜就輸了。

又不到30秒,叮咚。

「沒關系,你回我短信也花錢,我們扯平。」我……

有人花跟你一樣多的錢就不介意自己花了不少,赤果果的敗家女啊,而且這人怎麼不听勸呢,我都這麼低聲下氣退避三舍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到現在一首歌我都還沒听完啊。

大概是抱著省錢的目的,這條短信我沒回,繼續听歌。然後又是叮咚,我決定忽視,當作沒有接著听歌。這一次差不多一分鐘過去,居然沒了叮咚聲,不由感嘆女生就是應該適時晾晾。

下意識轉身看女孩在干嘛,結果現她已不知不覺到了我身後,大眼微瞪,氣勢洶洶,危機四伏。

不由有點不知所措,您突然過來,不會是要替我排隊吧……

見到我回頭,女孩立刻收起猙獰,臉上綻放笑意,伸手扯下我的耳機。

「林實,手機以借我嗎?」笑得月光明媚,面目全非,我條件反射就把手機遞了出去。

「我的手機先借你用,上面的歌給你听,不過弄壞了要賠喔。」

看著女孩狡黠笑著坐回椅子上,身邊又空蕩起來,不明白剛才生了什麼。不過至少還有手機能听歌,而且用女孩的耳機……

心情復雜的帶上,準備找歌听,然後叮咚。耳朵被震到了。

你剛才沒理我,造成了我的極度無聊,所以我決定通過不斷短信來打時間。

剛看完,又是一聲震耳︰短信炸彈現在開始,每十秒一次攻擊。

好像會生什麼事……

叮咚︰第一個十秒。

叮咚︰第二個十秒。

叮咚……

被震得頭皮麻時終于意識到,女孩每隔十秒就會來一次短信,這樣的話我根本不能听歌。而且她貌似是在用我的手機做一分鐘六條短信的事,這樣下去等買到火車票我就傾家蕩產了吧!

怎麼辦,對方的攻擊完美的無懈擊,我只有跳出隊伍搶回手機才能阻止,但好容易排這麼長就放棄了簡直比傾家蕩產還過分。還有什麼辦法嗎,曉之以情或者出言威脅,但女孩軟硬不吃不食人間煙火肯定不會乖乖放棄。

那該怎麼做?

生死存亡關頭哪……

等一下,現在我是壞孩子,壞孩子的話在這種時候會怎麼做?會有一個完美反擊的方法嗎?

玉石俱焚。

靈光一閃,就做了決定。

「你一個人短信肯定無聊,我也回復吧,我們比一下速度。」

「第一條短信。」「第二條短信。「」第三條短信。」

風一般的速度噴射而出,女孩那里絕對是叮咚一片,山花爛漫。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比。」

女孩著短信,臉上熠熠閃光。

我不由微笑,手指舞成流星雨。

「我會每次至少十個字,並且作成編號,你回一個字就好,能跟上我的速度就來試一下。」

女孩憤恨回︰「哼。」

明明是表達不同意的意思,為什麼還只回了一個字的短信呢,因為同一時刻手機響了好幾聲,女孩著急閱讀其它的,來不及多寫。

「這樣的話,我就當你接受挑戰。」

「哼。」

我笑,全力以赴,火力全開,小宇宙燃燒。要說擅長的東西,在下自知被上帝關了太多的窗,以說是一無是處。但上帝畢竟寬宏大量,下水道還是留給我了一個︰手指靈巧度。

所謂手指靈巧度當然不是適合彈鋼琴的的意思,就像下水道只具有排水功能一樣,手指靈巧度具有的功能只是打字快。

話說這項技能听起來根本一毛錢的用處都沒有吧,十分需要打字的差不多是作家和速錄員,但作家只要能趕上截稿日期即使速度慢如蝸牛也完全沒關系吧,至于速錄員,邊說就能邊出字幕的能力勤加練習就能做到,根本不需要上帝特意開下水道吧。

多余的話這麼多,總之,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蟄伏這麼多年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女孩敲字速度我也早有經驗,所以挑戰還沒進行多久,我的得意的笑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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