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藍的泡沫 第十三章 在那一刻,所有的都變了

作者 ︰ 萱瓷曾洛

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天真的孩子,相信愛可以永遠啊。

背叛和傷害,讓我們的人生充實。讓我們知道苦痛的感受,然後更好的往前走。

舒沫汝離開杭州那一天,jy帶著他的一個朋友過來店里,送來一幅素描,被秦悠掛在了牆上。

畫的是一只貓,蹲在馬路牙子上,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舒沫汝很喜歡,請求jy給她畫一張,她下次來帶走,帶去湖南,裝飾她的出租屋。jy爽快的答應了,順便把身邊的斯賓介紹給了她們。

這一天秦悠興致頗高,關了店,一起去隔了一條街的西餐廳吃飯。

斯賓是個熱情的美籍意大利人,是jy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兩人愛好相近,專業相近有很多共同語言。現在斯賓接下了這里一個叫天勝的大酒店的壁畫單子,只要做得好,斯賓就可以在這里發家了。jy愛上了速寫,現在在杭州街頭,到處可以看到他拿著速寫本,走走畫畫。

舒沫汝立刻舉杯恭喜,秦悠有點兒走神,舉著酒杯有些恍惚的說。

「學藝術的。」

舒沫汝手上動作一頓,轉頭微笑著撫模她的小腦袋。

「想什麼呢?」

「那個賤人,學的也是藝術,那個時候。」秦悠目光漸冷。

舒沫汝臉色一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頗為尷尬。

秦悠卻是眯起眼楮笑著舉杯與斯賓的酒杯一踫,「當然啦,不能跟你們比,你們現在是大神了。人家不知道在哪個山坳里頭。」

舒沫汝對著他們倆抱歉一笑,輕柔的拍打秦悠的後背,輕撫她的頭。這是她最喜歡的安撫妹妹的方式,而且時刻見效。

秦悠笑眯眯地轉頭看她,眼眸彎彎的,月牙一般的美麗。舒沫汝愛她,她是獨女,一直想要有一個妹妹。她想要照顧秦悠,想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在初中的時候,就是這樣。雖然秦悠曾經傷過她的心。但是她不在意,那個時候的她,和自己一樣天真稚氣。

斯賓笑著說︰「你們,如果長得再像一點,都會把你們當成親姐妹的。」

秦悠放下酒杯撲過來摟住舒沫汝的腰,把臉埋在她的頸脖里,對著斯賓吐舌頭。

「哪里不像了!?」

「哈哈,像像像。」斯賓連連招架。

你真的像風,平時很平和,總是安靜的笑著,就像清風拂面。有時候又像比較大的風,就像夏夜的撲面而來的涼風,清涼歡快。有時候又像夜間的緩風,孤單寂靜。有時候,像颶風,幾句毀滅性。

那悠悠呢。她像什麼。

她是海洋,深邃沉溺,無人知道她的幽藍有多深。而且只有當風在海面上飄過的時候,才會激起她的波瀾。……

「她還聯系你嗎?」回去的路上,秦悠牽著舒沫汝的手,高跟鞋走得飛快。

「沒了,自從高三那年打電話來祝我生日快樂,結果被我罵了一頓之後,就再也沒聯系過。」

「姐姐,你恨她嗎?」

秦悠停下來,轉過身直勾勾的凝望舒沫汝的眼楮。

夏天沒有一絲風的街道上,悶熱難耐。汗順著舒沫汝的脖頸滑下來。她凝視著秦悠的眼楮。

「不恨。」

「為什麼?」秦悠問,好像並不意外。但還是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就像一個孩子不依不饒。

「恨一個人,就像貓不愛吃魚一樣,是很痛苦的,無法時刻堅持的。不要恨,要遺忘。」

舒沫汝抬手親昵的捏了捏秦悠的鼻尖。一輛汽車飛馳而過,路邊的法國梧桐樹發出沙沙的響聲,風掀起兩人的過膝百褶長裙。像兩朵瞬間綻放的暗紫色和深藍色的花朵。

「姐姐,我可沒有你這麼善良。」秦悠直直的望進舒沫汝的眼楮里。

「我知道,傻丫頭。」舒沫汝微笑著說,為她捋去被風吹到嘴邊的發絲。

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懷念著,傷害我們的。

假期上來回到學校,舒沫汝心情愉悅,迫不及待地想要再遇到陳梓楠,可以看到他的笑容,和在操場上飛奔的背影。

她愉快的跑進教室,對著顧筱桉和張霖露出一個大笑臉。

「心情很好咩。」張霖調笑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純棕色的小本子,「喏,看你很喜歡這種本子。」

「哇,送我噠?」舒沫汝歡喜的接過來,「嘿嘿嘿。」

「沒多少錢。等等請我吃冰棒吧。」張霖咧嘴笑起來。

「恩恩,好。」舒沫汝咧開嘴笑起來。

「假期干了什麼事情啊,笑成這樣?」張霖調侃她。

舒沫汝紅了臉,說道︰「才沒類……」

張霖轉頭與默默不言的顧筱桉對視一眼,眼神里有著深意。

顧筱桉與他對視片刻,轉頭看著笑靨如花的舒沫汝。靜默的沒有說話……

舒沫汝一整天都在傻笑,課間範蕊辛疑惑的問她︰「小沫,你假期做了什麼啊,那麼開心?」

「姐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人~~或者事咯。」秦悠走過來拉著舒沫汝的手,笑眯眯地說。

舒沫汝紅了臉,嘟起嘴撒嬌︰「沒有嘛。」但是她臉上根本藏不住事兒,周圍人都能一下子知道,她在想什麼。

「沫沫,我好不希望看到日後的你,臉上戴著面具,和別人那樣,和我這樣,面無表情的走下去。」這是初三畢業的時候,顧筱桉拉著她的手說的一句話。

那個時候,舒沫汝笑著說︰「怎麼會呢?」笑容明媚,仿佛會發光。

但是中考之後,舒沫汝就變成了顧筱桉所說的帶著面具的人。他們學會了假裝歡笑的活著。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你的悲傷。他們會厭煩,他們只願意分享更多的快樂……

在食堂里遇到陳梓楠是舒沫汝早就知道的事情,他們八個班在一個大廳里吃飯,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他微笑望來的臉。

舒沫汝紅了臉,對他甜甜一笑。坐在她對面的範蕊辛看到了,轉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陳梓楠,看著他們倆目光閃爍。

秦悠默默地看著這三個人的故事,轉頭看著舒沫汝傻笑著吃飯的模樣。心里有些不安。舒沫汝太容易受傷,平時瘋瘋癲癲沒心沒肺的她,有一顆易碎的心髒……

回到寢室,範蕊辛就拉著舒沫汝來到陽台上,看到對面男生寢室樓三樓的某個窗口,陳梓甯早早的等候在那里,這兩人遙遙的揮了揮手,笑容燦爛。

一股酸澀的情緒在範蕊辛的胸腔里蔓延開來。

「小沫,你假期是去陳梓甯家玩了?」她听舒沫汝眉飛色舞的提起過,他們家很近,回去的時候會偶爾坐一輛車。那麼,假期一起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額,額,」舒沫汝猶豫地看著她,但是她單純的模樣出賣了自己,範蕊辛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不能告訴你的。對不起。」舒沫汝答應過陳梓甯,不能告訴範蕊辛,這個女孩很極端,肯定會敏感的胡思亂想什麼。

範蕊辛听到這句話卻是听出了別樣的意味,胸腔里嫉妒,醋意各種情緒蔓延,她點點頭說︰「好,那你就別告訴我了。」

「小辛,你別生氣啊,陳梓甯說還是不要告訴你的好,你不要去問他。」舒沫汝徒勞的想要解釋,但是她這不經大腦的話語,讓範蕊辛更是憤怒異常。

「你放心吧,我不會去找他的。」

已經親密到要隱瞞我還是交往了麼?範蕊辛心想,丟下一句轉頭走出了寢室。

舒沫汝挫敗的靠在陽台上,猛揉了幾下頭這才舒服一些。

秦悠素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澄澈清明的眼瞳里,是比她們更加冷靜的眼神。

「你很喜歡他,但是,並不希望因為他,影響了你們的關系。」秦悠這樣說著,直直的望進舒沫汝的眼楮里。

舒沫汝點點頭,她一直很坦誠的對待任何人,從來不想要隱瞞什麼,她大開著心門看著她們,希望她們可以感受到她魯莽直率的背後,急切想要被填滿的心髒。

但是,她慢慢地,感受到了無力。有太多人誤解她,她無從解釋……

「她肯定是去找陳梓楠了吧。」舒沫汝這樣說著,慘慘一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邊是自己好想好好呵護的友誼,一邊是自己喜歡的男孩。她要如何平衡心里這桿秤。

「額,不會吧。」秦悠一愣,沒想到舒沫汝會這麼想範蕊辛。

「呵呵,沒事,當我亂想吧,悠悠,陪我出去逛逛。」舒沫汝握住秦悠細細的手腕,懇求道。

「嗯,好啊。」秦悠點點頭,微微一笑。

兩人手牽手慢慢地走在校園里,周六的下午,通校生都回家了,住校生大部分在教室里或者在寢室里,校園里人很少。舒沫汝和秦悠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兩人緩步朝著人工湖走去,舒沫汝開口道︰「悠悠,你真的不信我?她肯定去找陳梓楠了。」

「哦,這又有什麼關系呢?」秦悠無所謂的說。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舒沫汝搖晃著腦袋點頭。

可是當兩人看到陳梓楠和範蕊辛坐在人工湖邊的石凳上時,舒沫汝的反應卻很劇烈。她吃驚地看著他們,眼眶慢慢的紅了。

秦悠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看向範蕊辛的目光逐漸變得冷漠。為什麼要有謊言,明明之前兩人關系這麼好,可以一起歡笑,一起瘋瘋癲癲,在遇到這個男孩之後,一切都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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