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藍的泡沫 第二十章 烤焦了的肉

作者 ︰ 萱瓷曾洛

有的人傷害別人,並不需要理由。

很多故事很快就走到了結局。原因有很多,演員跑了,劇情破碎無法修復草草終結。這樣的故事,往往會在觀眾心里留有余味。苦澀的,遺憾的,美妙的,酸楚的。

舒沫汝知道林晟很快會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因為這個男生她並不喜歡。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天中秋節,舒沫汝跟著父母從朋友家吃飯回來。電話顯示有未接來電,但是屏幕壞了,她看不出是誰打來的。她按了回撥,接起來的是範蕊辛。

這個中秋節一會在下雨,舒沫汝的心里也在下雨。冰涼的雨絲纏繞住她的咽喉,冷的她說不出話來。

「小沫,今天林晟給我打電話說,你的話真多。」

如果舒沫汝是中世紀的女巫,她願意把範蕊辛變成一只大青蛙。

舒沫汝害怕沉默,尤其是電話里,如果跟不熟悉的人陷入沉默,她會恐懼的想要掛掉電話。于是,她只好隨便扯,但沒想到,會是那樣的評價。

她的心,涼的身體直顫。

假期結束,回到學校,舒沫汝告訴自己,不要再為她感到厭煩了,只是同班同學而已嘛,無視了就好了。但是,在教室門口看到範蕊辛燦爛的笑臉的時候,舒沫汝驟然覺得惡心,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心丑陋到這個地步?

舒沫汝遇到了林晟,笑眯眯的告訴他︰「覺得我話多?去追範蕊辛啊,她是個話少的女孩子,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秦悠牽著舒沫汝的手,看著她的側臉,她知道,舒沫汝很難過。被之前無話不說的好姐妹不停的這樣對待,以舒沫汝的心性,定是會很痛苦的。她忍住了,沒有哭,只是選擇了埋在心里。

「被人背叛的滋味,就像被逼著吃烤焦了的肉,又苦又臭。」舒沫汝這樣想著。

周末來了,林晟給舒沫汝打電話,問她,範蕊辛是怎麼樣一個女孩子。

舒沫汝很平靜的告訴他,你還是不要接近她的好,到時候被玩了一通拋棄了,沒人心疼你。

林晟沒有听她的。

班里有人告訴她,今天看到範蕊辛和林晟在樓梯口說話,範蕊辛笑的跟朵花一樣。舒沫汝聳肩。

兩周之後,林晟給舒沫汝打電話,她把我甩了。

舒沫汝拿著話筒,笑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她想,她討厭死範蕊辛了。

時間走入了十月,舒沫汝的成績逐漸上升,慢慢地成為了老師眼里的優等生。而範蕊辛,從優等生降到了班級末尾,她在發胖。這個學期的體育考試,範蕊辛的臉圓了一圈被體育老師嘲笑了。

舒沫汝和秦悠等人站在一起,冷漠的看著她跳遠跳不遠的樣子。

舒沫汝一直在看《最小說》,這新出的雜志簡直風靡了所有學校。

她第一次看是顧筱桉帶來的,他說︰「看到這本書,說不定你喜歡看,就買來看看。」

舒沫汝沒听懂他說什麼,只是迷上了《最小說》。自那以後,每個月顧筱桉都會買給她看。她從來不知道價格,她不知道那是顧筱桉剩下早飯錢給她買的。她不知道,她只是個被寵壞了的公主。

《最小說》里的故事,大多是悲情的愛情故事,舒沫汝沉溺在里面不可自拔。但幸好,她的成績還是穩穩地沒有掉下來。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考上好的高中,不能再讓父母負擔太多。

她沒有發現,顧筱桉的成績也慢慢地上升了,而且跟她一直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平南文學網)

十一月,張霖轉校了。把p3送給了她。

十一月中旬,範蕊辛月考成績很差,被班主任請去辦公室談心,隨後,她們寢室六個人都被叫了過去,因為範蕊辛說在寢室被欺負。但是當她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十一月底,範蕊辛跟她身後的男生卓彥傳紙條,那個男生的女友是現在舒沫汝旁邊的陳瑜。

舒沫汝很不喜歡她這樣的行徑,在教室里只有卓彥和她的情況下。她走到了卓彥面前。

「舒沫汝。」卓彥跟她關系不錯,笑著跟她打招呼。

「嗯,我有事情想問你。」舒沫汝躊躇著說。

「額,你問吧。」

「你跟範蕊辛傳紙條是因為什麼?」

「額,她問我討不討厭她。額,陳瑜讓你來問的?」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因為你知道嗎?她昨天哭了,我只是覺得,很可憐。」

「呵,她不會吃醋了吧。」卓彥笑了,那笑容看的舒沫汝莫名的心酸,如果她喜歡的人也這樣關心她。

「這是你們的事情了。」舒沫汝聳聳肩,走開了。

當天晚上的晚自習,陳瑜很晚才來上課。一坐下就拉著舒沫汝,問她你是不是去找卓彥了。

「嗯。」舒沫汝看到她臉上紅暈未退,眼眸里滿是難掩的欣喜之色,就點點頭。

「不是叫你不要去的嘛。」陳瑜笑著說。

「哈哈,我沒忍住,不好意思。」舒沫汝打了個哈哈。

「謝謝你啊。」陳瑜笑了,搖搖頭道。

這年冬天,很冷。舒沫汝不愛圍圍巾,瘦瘦的脖子總是露在外面,冷的她縮成了企鵝。秦悠不愛穿厚衣服,不喜歡被衣服牢牢裹住無法自由伸展身子的感覺。于是每天早上兩只企鵝緊緊靠在一起,快步朝著教室走去。

這天,舒沫汝拎著垃圾桶到樓下倒垃圾,她走出教學樓,迎面而來的穿堂風,凍得她縮起了脖子眯起了眼楮。

忽然,風中夾帶著一點點雪白,讓她不禁睜大眼楮,下雪了。

她不覺把手指從衣袖里伸出來,想要接一朵雪花,忽然,從拐角處沖進來一個人,他的速度飛快,直接撞飛了舒沫汝手里的垃圾桶,垃圾撒了一地,舒沫汝嚇得貼著牆傻呆呆的看著面前撞疼了腿的陳梓楠。

她看著陳梓楠心想,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是不是要冷死啊。

陳梓楠揉了一會兒腿,抬頭看了她一眼,兩個人都呆了呆。幾秒後,他一瘸一拐的走上樓梯去了。

「你,你……」舒沫汝舌頭打結了。

「我去拿掃帚畚箕,在這里等我。」陳梓楠頭也不回,丟下一句。

「哦,額,那個,你的腿……」舒沫汝被風凍紅了臉,吸了吸鼻子說。

「沒事。」陳梓楠的腳步頓了頓,說道。

呼呼的冷風吹得舒沫汝快要凍死了,听到樓梯上傳來飛快地腳步聲,她欣喜地以為陳梓楠的腿好些了,一抬頭看到鄭景安從樓梯上跳下來,手里拿著掃帚和畚箕。

舒沫汝心想,這個世界真會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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