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藍的泡沫 第二十七章 苦咖啡

作者 ︰ 萱瓷曾洛

贈你不曾告別的告別,贈你從未表白的表白。單純的心,願意獨自留守在角落,只為了看到一抹笑容,就算不是因為自己。追隨的腳步不停止,但是卻不知道前方的背影是否永遠都是背影。那樣的他,那樣的我,我們都這樣曾經被某個人牽動全身神經。卻在某一天化為寂靜。

秦悠坐在吧台前泡咖啡,她的頭發很長了,烏黑的散披下來,平整的發尾及腰。

她素白的臉上帶著些恍惚,昨晚是不是又夢見什麼了?

舒沫汝端著茶杯,在霧氣裊裊間,盯著秦悠的臉看的出神。舒沫汝和秦悠都是出生在鄉村里,童年的記憶都是關于鄰里的雞毛蒜皮。

但是舒沫汝是仗著家里長輩的寵愛和幾位族姓兄長的保護,到處惹禍是個十足的野丫頭。雖然家境不是很富裕,舒沫汝卻切實被保護的很好。她的父母各自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她一出生就是長女,倍受關愛。而秦悠,卻是自小就被欺負,疼愛她的父親每天起早貪黑的工作,母親終日流連在棋牌室,她只能自己保護自己。沒有人為她站出來的小野貓。

舒沫汝自問,如果不是初高中的經歷,她現在估計還是個腦子缺根筋的小公主。(平南文學網)她看著秦悠的側臉,忽然揚起嘴角笑,要不是,早早見識到了可憎的嘴臉。

舒沫汝甩甩頭,回憶過去素來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轉過頭看向窗外,然後,噴出一口茶水。

噗!!!

「嗨~~」何寒嶼站在窗外對著她招手,陽光從他身後落進來,他背對著陽光,臉上難得帶著些溫和的色調,舒沫汝堅信那是光線問題讓她產生了幻覺。他的鼻梁很挺,濃眉醉眼,眼楮下面有臥蠶,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襯著那雙眼楮,竟然莫名的很養眼。舒沫汝難以相信這丫的竟然是上次那個何寒嶼。

「你在這里,做什麼?」舒沫汝真的被他震懾到了,沒想到這個何寒嶼成功地讓舒沫汝對他產生了佩服這樣的心理。要知道那天的日式料理,吃的並不愉快。秦悠和辛小凌輪流用眼刀砍他。

「有空麼?嗯……在寫什麼啊?」何寒嶼仗著腿長半個人探進窗去,忽然搶過舒沫汝的稿紙。

「啊!!喂!!還我!」舒沫汝一愣,旋即炸毛,撲過去搶奪,卻被何寒嶼靈活地閃過,回身離開窗台,站在外面過道上,堂而皇之朗讀出來。

「有的人,不再相見。有的回憶,早早丟棄。並不是壞處。天熱有雨,冷暖自知。」

舒沫汝氣急,拉開木門沖出去,何寒嶼卻把稿紙遞給她。

「既然清楚這個道理,干嘛還每天可憐兮兮的發呆啊?」

「額,誰可憐兮兮的發呆了!?」

「放不下就放不下,誰也沒規定你一定要現在就放掉,時間有的是,逼誰不好要逼自己?」何寒嶼揚起眉毛,勾起左唇角笑,眼神戲謔地看著舒沫汝發呆的模樣。

天空中一架飛機飛過,一條長長的白色的飛機尾氣刷的從他們之間的天空劃過。風吹來,慢慢地淡化分散,化作白色雲朵。

舒沫汝被吹亂了頭發,長發順著風向,將她的臉包裹起來,只露出半張的嘴。

何寒嶼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掃過,最後落在她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眼神上。

嗯……

何寒嶼悶哼一聲,被舒沫汝一擊釘腿擊中月復部,他差點把早飯吐出來。眼前是她惱羞成怒的臉和在這一刻飛揚起來的發絲。

他忽然想要伸手抓住她,想把這只炸毛的小貓撈到懷里安撫,但是回過神來,只看到了舒沫汝的背影。

「呵呵呵……真是……」何寒嶼揉了揉肚子,無奈地皺了皺眉。

秦悠是只野貓,那舒沫汝就是離家出走的家貓,骨子里的凶性和野性暴露出來,爪子比野貓的還要鋒利……

jy抱著輔導書,仔細研究上面的線條,眼角余光卻是頓在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的秦悠。

方才有個母親帶著八歲的兒子過來吃午飯,母親喚孩子小哲。

秦悠站在吧台前,砸了手里的玻璃杯。

小哲。

秦悠對于jy來說,是個謎。她是從哪里來的,她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的歸宿在哪里。

jy也是交過幾個中國女友的,包括有著一半美國血統的laura。她們是不容易看透的生物,中國的女人,骨子里流露出神秘感,仿佛骨髓和靈魂里承載了中國這五千年來的文化精髓。她們骨子里十分堅韌,不易屈服。

但是,jy與她們相處一個多月就可以知道她們的性格大抵是如何的,想要什麼樣的伴侶。

秦悠卻是一個例外。他在這里賴了快三個月了,卻始終無法抓住秦悠的一縷真實感。秦悠就像是漆畫里的女人,濃墨重彩的背後,到底是如何的面目。

他迫切地想要懂得她,卻又不敢貿然靠近。像上次那樣,laura的出現,讓他對秦悠有了新的認識。她是只具有攻擊性的野貓。為了保護自己和自己所愛,她的行為極端。

那天迎面潑來的滾燙的咖啡,還有她始終沉靜清明的眼瞳。

「你不適合在這里天天喝苦咖啡。」

意思是,你不必來了解我。我不想要你的了解和陪伴。

但是他在嘗試,他對于想做的事情很有耐心,這是他多年學習藝術所磨練出來的耐心。

他會為秦悠畫一幅最美的畫。

「悠悠。」jy輕聲喚道。

「嗯?」秦悠把碎渣倒掉,應了一聲,沒有抬頭。

「今晚,關了店以後有時間嗎?」

「干嘛?」秦悠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我想邀請你去吃那邊新開的一家夜宵店。當然,小沫也一起去。」

「嗯,好。」

她時刻防備,但是起碼現在好一些了。jy掏出一副素描,遞給秦悠。

「是什麼?」秦悠打開來。

那是一只蹲在牆角的野貓,正抬起頭看著雨後初晴的天空,眼瞳里閃爍著溫和的光芒。是那樣的安靜,寧和。

秦悠一愣,抬手輕撫小貓的眼楮。

「謝謝。」秦悠抬起頭,對著他笑,眼神是那樣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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