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我不會離開。你會好起來的。」胡奇擔心的看著她,他知道,如果她慌張,或許他的話還有一絲的信服力,但是如果她是現在這個樣子,那說明,她自己的情況,比他要了解的更多。
海沫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個奇怪的組員,但卻也是一個值得讓人信任存在,更甚是不會讓人覺得她會受傷。可是現在,她毫無預警的躺在了冰冷的馬路中央……
「呵呵……說的好像……咳咳……說的好像真的一樣。」她依舊笑著。「不要擔心,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什麼?」他試圖讓她一直保持清醒。
「……呵呵。」不要想套她的話,雖然生命在流逝,她的腦子卻是很清晰的。
「海沫,听我說,你會好起來的,瑞德,你還記得瑞德嗎?你那麼喜歡他,你會好起來的,對吧!」胡奇對她說道。
「瑞德……」听到胡奇提到瑞德的名字,海沫不再笑了。
舍不得嗎?是啊,舍不得——她活了三世,才找到這麼一個喜歡的人。如果這次掛了,是不是她還需要經歷三世才能找到下一個喜歡的人呢?
「是的,瑞德。你還記得嗎?」
「瑞德……怎麼辦?胡奇,怎麼辦?」海沫的雙眼開始往外冒著眼淚,似乎毫無預兆的,她開始無助的哭了起來。
「沒事的,沒有關系,你會好起來的。」
「瑞德……我不能就這麼離開吶,他會生氣的吧。胡奇,告訴他,我不會離開的,我不會舍得離開他……」她眼淚婆娑的對胡奇問道。
她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樣,她也很奇怪。不是她的智商變低,而是受的傷太重,她的眼神開始渙散,也開始說胡話了。——胡奇不知道海沫的情況,卻也看到她的變化。
胡奇大聲的朝著遠處的警察們呼救,不是理所當然的感動,只是那聲音,讓海沫覺得很刺耳,感覺像是沒有即將睡著的人被人吵醒的感覺,很吵。
「胡奇,你還好嗎?海沫?」終于,莫根趕到了現場。
「NO!海沫救了我和Kate,可是她的情況很不好。」胡奇臉色不是很好的對他說道。
「她救了你們?」莫根還是一臉茫然,他回頭看了看一邊的Kate,再看到奄奄一息的海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嗨,海沫,看著我,告訴我,你會好起來的!」
「莫根……死之前看到你也不壞。」海沫像是故意打擊他似的說道,表情有些慘淡。
「你一定要這麼氣我麼?你知道你如果出事,瑞德會瘋的。」
「……沒有關系,我不要緊的。」所以一定要她說這樣的話嗎?好累。「所以,不要告訴瑞德。至少在抓到那些家伙之前,不要告訴他。」
「……」莫根看著眼前這個即便是奄奄一息,還是那麼倔強的女孩,有些無力。他竟然不知道如何繼續勸說她。「胡奇,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需要將她小心的抬過去,她似乎傷到內髒。」
‘鈴鈴鈴……’
莫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是加西亞,她在監控里也看到了那個人。
「胡奇,是那個男孩放的炸彈。」莫根看了一眼不遠處還沒有離去的Sam,又看著胡奇,對他說道。
「……你去吧。」沒有多少猶豫,胡奇果斷的讓莫根離開。
說著,莫根沖著那個人的方向跑了過去。之後不久,救護人員就到了。海沫也終于沒有辦法再保持清醒,昏睡了過去。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抬上救護車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被送進醫院的。
恐怖分子扮成救護人員混進了已經戒嚴的醫院,當醫生們在搶救海沫的同時,胡奇也立即又投入工作的狀態。因為離爆炸比較遠,胡奇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但是看到他的組員因為救他和Kate變成這個樣子……當他看到瑞德趕到醫院時的那份恐慌的表情,他竟是不知道如何對他解釋。
「她沒事吧?對吧!她不會有事的,是嗎?胡奇。」瑞德看著胡奇的表情,固執的對他問道,也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一樣。
可是,瑞德卻沒有得到胡奇的回答。
「她會沒事的。瑞德,不要這樣,海沫很厲害的,她不會有事的。」艾米麗站在一邊,拉開了瑞德。胡奇臉上的表情,讓她意識到,那個似乎永遠都不會受傷的女孩,突然就要這麼消失了一樣。
艾米麗有些難過的看著瑞德,那個女孩在BAU越來越沉默,似乎她想讓自己變得隱形起來,可是不管什麼時候如果想要找她,總是可以在瑞德身邊看到她。
瑞德松開了胡奇,有些頹廢的看著手術室門口上的燈,臉上帶著難過的表情。——海沫不喜歡醫院,從來都不喜歡。她寧願自己難受的暈過去,也不願意留在這里。他習慣了她的存在,她彪悍的武力值,也讓他習慣的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出事。可是那麼突然,他就听到她躺在了手術台上,生死不明。
為什麼會這樣?瑞德直到趕到了醫院,卻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海沫對他而言,更像是個夢一般的存在。而如今,一不小心,夢就要醒了嗎?
「胡奇,你還好嗎?」艾米麗轉頭對他問道。
「我沒事,Kate摔斷了腿,卻還活著。海沫當時沖出來攔住了我,看到我一個人的時候,又朝著Kate沖了過去,她好像知道車子有問題。」
「會不會是她猜測到的?」艾米麗愣了愣,說道。
「不,當時她還告訴我,讓我站在原地不要跟過去。」胡奇有些皺眉的說道。
「她本來想找你談辭職的事情。」瑞德突然在一旁開口說道。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她說,她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因為她越來越不喜歡這份工作。」
「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莫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要抓的人還沒有抓到。他們到目前為止,還什麼都沒有做。」胡奇嚴肅的說道。又將話題牽回到了恐怖分子襲擊的事情上。
經過眾人的分析,最終將目標鎖定在那位‘醫護人員’的身上。救護車上有炸彈,威力不小。所有人都去尋找這個危險的家伙,瑞德也去了。因為與其留在這里,承受等待的煎熬,還不如做些什麼。
與此同時,杰森坐在他的電腦室里,俊逸的臉龐面無表情,只見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家醫院的監控畫面,腦子里卻全是海沫被送進醫院那一刻的樣子。
‘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杰森電腦室的電話很少有人知道,這一次卻不是海沫打的,而是沃克•史密斯。——一個漂亮,也危險的男人。
這個男人可以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如果不是杰森所經營的通訊公司小有所成,他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存在。而也是因為他,杰森明白什麼叫做巨人的肩膀。
起點不一樣,能夠做到的事情也會不一樣。他想要做什麼,沒有人知道。而當他向杰森伸出橄欖枝的時候,杰森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他和海沫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多麼的微不足道。
紐約的恐怖行動是他告訴杰森的,時間竟然是拿捏的那麼好,幾乎在下一刻,他就親眼見證了海沫被炸飛的場景。
「這就是你的目的?」終于,他接起了電話,聲音卻冷成了一條直線,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要相信,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讓她離開我,不管以任何形式。」沃克拿著電話,一邊看著從醫院傳來的監控錄像,一邊搖晃著手里的紅酒,似乎只是在閑話家常。
「可是,你親手殺了她……」杰森听到了海沫昏迷之前所說的話,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即便她並不是對他說的。
「不,她會活下來。」沃克語氣很輕松的說出這樣的話,卻能夠讓杰森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你也該到新辦公室報道了,新人可是有很多需要學習的。」
「我需要親眼看到她沒事。」
「可以,你還可以親自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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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沫的手術結束,活下來了,可是醫生說她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又或者,永遠都醒不過來。
「什麼?不!不可能的。她不會有事的。」瑞德不敢置信的說道。
「我很抱歉。剩下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醫生嘆了嘆氣,表示遺憾的轉身離開。
「嘿,伙計,她還活著。你要相信她,對于海沫來說,你是她最重要的人。」莫根在一邊安慰的對瑞德說道。
「是的,你說的對,她會一直醒過來的。」他稍稍平靜了些,說道。這句話,卻不知道是對別人說的,還是她自己說的。
BAU的人都知道,海沫對于瓊斯家從來都是……很冷漠。即便是她在那個家庭呆了幾年,等到她去到了大學,她幾乎就跟那個家斷絕了關系。——或許也不算,對于瓊斯太太,她善意的謊言總是層出不窮。
可是事實上,瓊斯家似乎對海沫很關注,即便是她對他們很冷漠。在得知海沫出事的時候,瓊斯家的兒子就來到了醫院,要將她接回拉斯維加斯。海沫曾經跟瑞德說過一些事情,他想要阻止,可是沒有來得及。
事實上,正如沃克所說的,瓊斯家的‘兒子’就是杰森。瓊斯先生的生意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沃克吞並,且為他做事直到現在。海沫從來不回去,也不知道沃克到底是什麼是找到她的。更甚至,她都不知道沃克到底要找她干什麼?那次在酒吧重逢,她雖然覺得不對勁,卻也讓自己相信,那只是一次巧合。可是沃克身上的那股氣勢與酒吧總會顯得格格不入,這讓她一直耿懷于心。沒有想到卻真的讓她的第六感給猜中了。
杰森辦齊了所有的手續,通過非常正規的渠道,將海沫接走了。但是他沒有將她送到拉斯維加斯的任何一所醫院。‘海沫•瓊斯’在某一所大醫院登記了單獨的病房,而躺在里面的卻不是她。因為‘某些原因’被隔離,瑞德去看她的時候,也只能遠遠的在門外看她。而真正的海沫則是被運到了沃克的……‘辦公室’(☉﹏☉b汗,看起來最終還是沒有逃離變態的魔爪。),沃克將她安放在辦公室的暗格里。
算是暗格,但實際上更像是辦公室的另一半空間,只不過被一堵高大上的牆面給阻擋了唯一的進出口。
海沫的手術被沃克作了手腳,主刀醫生被換,倒是將她救活了,同時也切斷了她四肢的神經並持續對她用藥,讓她一直保持昏迷。等到她被送到沃克的面前,就好像玻璃瓶里的干花,他將她裝在透明的容器里,容器上還有各種各樣的按鈕,感覺很高科技的樣子。
容器很大,像一個小房間一樣大,不知道這里面被灌入了什麼氣體,海沫竟然可以在里面被飄起來了。——她四肢被廢,竟然還可以飄起了。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更換了,那是伯尼的設計。很容易認出來。
沒有等到海沫有足夠的時間打量四周,‘房子’里的一面牆突然移動了起來,被打開了,隨即一個美得讓人窒息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妹妹。」沃克帶著迷人的笑容,溫柔的語氣,站在了海沫的面前。
「……哥哥,」她沉默了一下,開口卻依舊承認他是她哥哥。「別來無恙。」
「呵…你還是沒有變,表情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他隨意的靠在牆邊,價值不菲的西裝襯托著那份貴氣,顯得格外的迷人。
這是個禍水,美得不似人間之物。可是十幾年前,海沫卻一點都沒有留意到。
「這十幾年……」她可以問什麼?過的怎麼樣嗎?看看這奢華的環境,在看看沃克在她面前深不可測的模樣做派。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她有些頹廢,話說到一半卻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不繼續問下去?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還記得嗎?我們是同樣的人。」
「我不認為當年的事情有什麼錯。但是你說‘同樣’……是什麼意思?」海沫揮了揮寬大的衣袖,她一直都很喜歡伯尼的古風設計,直到現在,也是。
很奇怪,被人廢了,她卻在見到沃克之後,沒有一點害怕或是擔心的情緒。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中國古代神話中的仙女,很漂亮。」沃克答非所問的對她夸道。
「你也是。但是……我不明白,我現在變成了什麼?你的收藏品?」她飄到他眼前,抬了抬自己被挑斷手筋的右手腕,對他問道。
「這只是把你叫醒的代價,要不然你希望自己一直沉睡在病床上?」沃克的視線滑過她的手腕,也滑過一絲哀傷。「你放心,只是暫時的。你連死都不怕,還會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海沫看著他,又回看了看她被關的地方。回過頭來時,她看著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嘲諷。「看樣子,你不打算放了我。」
「我一直在說,你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你卻為了不相干的人差點丟了性命。」沃克原本漂亮的眼楮突然變得很冷,很瘋狂。看到這樣的他,海沫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他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錯的。
原本以為隔了那麼多年,什麼都淡了。卻沒有想到對他而言,竟是如此的在乎。
「你的命,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由我來保管。」
「沃克,為什麼一定要將我們的久別重逢搞的那麼劍拔弩張?十幾年過去了,我有了我的生活,你也有了你的生活……對,我們是親人,在我喊你哥哥的那一刻起,我就承認了你是我的哥哥。可是,這是哥哥對待妹妹的態度嗎?」她離他遠了些,表情微微帶著失望。
海沫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而這些儀器,和關住她的容器,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麼先進的科技。——說道科技,那天那個電話是杰森打給她的,她沒有多想,但是現在她卻在沃克的玻璃瓶里。
「十多年前,我留不住你。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我會找到你,然後,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你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世上僅有的……」沃克看著她,眼神痴迷,看著她,卻更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
「……」海沫看到他的表情,確定他瘋了。——得了有錢人的通病。當物質得到了滿足,精神上就會開始出岔子。從某些角度來看,她和沃克都屬于運氣好的那種,或者也是運氣不好的。她不知道沃克經歷了什麼事情,她對他的了解僅僅止于十多年前的那段時間。
世上僅有……呵呵,也對,誰會有她這樣三世的經歷?等等……
「……我依舊是你的收藏品,對嗎?你對上官家族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