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公主走後,我便靠在臥榻上發呆,齊天嘯坐在桌子前,手里把玩著一只茶杯,我看著他的側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坐著,誰也不出聲。
回想這段時間,我不是忙著打探月的消息,就是忙著計劃逃跑,竟然沒注意到,自己有多久沒有來月事了。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懷孕了吧。剛才,他也不讓宣太醫,大概是已經知道了吧。因為只要太醫一來,我就要露餡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疑惑地看著他。
「昨晚你暈過去的時候,我給你把過脈。」他放下茶杯,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一下跳起來,拔腿就往外走,他起身攔住我,「你干什麼?」
「我得趕緊離開,不然太後一定不會放過我。」我邊說邊想著該帶些什麼。
「你這麼逃跑了,母後就會放過相府的人嗎?」他緊緊拉住我的左手,像是害怕一松手,我就跑掉了。
「那怎麼辦?我可不要在這里等死。」我有些急了,橫豎是一死,逃跑的話,生存的機會還大一些。
「只要孩子是我的,就不會有問題。」他非常肯定地說道。
「可孩子不是你的,你沒必要承擔。」我不想再讓他為我承擔不必要的責任了。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出去會很危險的,」他小心地扶我坐下來,看著我說道,「早上宮里的侍衛報來消息,昨晚皇宮里出了兩個刺客,其中一個是女子,胳膊還受了傷,你為什麼那麼心軟?」
我沉默了,是啊,因為我的心軟,留下了那三人的性命,結果被他們看到了我的傷口,我的背影,以及我逃跑的方向。也許,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搜查刺客的官兵和侍衛吧?
「可是我……」我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算我求你……就算為了孩子。」他的眼神非常堅定,還有一點哀求。
「那……好吧。」听他說到孩子,我猶豫了,而且我的確覺得四肢發軟。
又是一陣靜默,我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各自想著心事。我在心里反復衡量著,這是月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現在看來,也只有在王府,能夠很好地養胎,而且在這里,月更容易找到我。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下人驚慌地跑來,「稟王爺,太後娘娘來了,現在正在沁馨閣的花廳里等著,說是要王妃立刻去見她。」
我一驚,趕緊起身對著銅鏡理了理妝容,又撲了點胭脂,急急忙忙跟著齊天嘯趕到沁馨閣。
沁馨閣三面臨水,是修在一個人工的湖邊,湖里種了一些荷花,大部分荷花已經結了蓮蓬,還有少量的荷花迎風搖擺。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橋伸進湖里,連接著湖心的一個亭子。
沁馨閣也是三間房屋的格局,中間的花廳門和窗戶都開得很大,讓湖里的風景和花香直接融了進來。一進門就看見太後正端坐在主位上,那目光像利劍一般射向我。
「兒臣(臣妾)參見母後。」齊天嘯扶著我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嘯兒,你先退下,哀家有話要單獨同王妃講。」太後的語氣很強硬。
「母後,孩兒有話要說。」齊天嘯扶我起身。
「退下吧。」太後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是。」他離開時對我使了個眼神,我知道他想安慰我。
齊天嘯退下後,花廳里所有的門窗都被關上了。太後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邊伺候的于嬤嬤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御醫。
太後讓我在紗簾後坐下,就叫御醫上前為我請脈,他在我手腕上搭了一塊絲帕,便開始把脈。
片刻之後,御醫跪下說道︰「恭喜太後娘娘,王妃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你確定?」太後問御醫,眼楮卻惡狠狠地盯著我。
「微臣不敢亂講。雖然受了風寒,但是王妃本來身體強健,只要稍加調理即可,胎兒無恙。」知道孩子沒有問題,我暗暗松了口氣。
「你下去吧,宣張太醫進來。」那個張太醫是個中年人,他把了脈之後,也說了同樣的話。
太後的臉已經冷得像冰塊一樣了,她叫張太醫退下,只留下了于嬤嬤。
「跪下!」我乖乖地跪下來,揣測著會有什麼樣的責罰,我實在沒法說出孩子是齊天嘯的。
「掌嘴!」于嬤嬤走上前來,用足力氣就輪來一個巴掌,我不敢閃躲,也不敢運功。只在她打過來時順勢泄了一部分力道,就這樣,「啪」的一聲脆響,我的臉還是有些火辣辣地疼。
我的右手往地上一撐,胳膊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好疼。而且好像有黏黏的液體從傷口往外滲。好在今天我穿的是暗紅的衣服,不注意,應該看不出來。我悄悄側了側身體,將左側身體對向她們。
「賤人!」太後恨不得用目光殺死我,「說,為什麼成親才半個月,卻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孩子,是王爺的。」我說得有些猶豫,如果不是為了保住孩子,我真不想這麼說。
「哼!嘯兒被你蒙蔽了眼楮,我可看得清楚得很。」太後惡狠狠地說道,「你與那離公子做了苟且之事,決意不肯嫁給嘯兒。待到離公子死了,也只有我的傻孩兒願意要你這個賤人。」
「來呀,把藥端給她。」于嬤嬤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過來,是打胎藥吧?我嚇得坐到地上,不行!我不能喝!
我還沒有來得及體會孩子帶來的喜悅,決不能輕易失去他,我要努力保護這個小生命,這是月送給我的禮物。
「母後,冤枉啊!孩子,真的是王爺的。」這一次,我說得非常堅決。
「星兒,你還小,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乖,喝下去。」太後又換了一副慈祥的臉孔,在我看來卻是非常邪惡。原來,她知道她的兒子不會允許她傷害我。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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