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隔著紗簾,看著頹然坐在地毯上的星兒,反省著自己︰原來失去愛人,是這麼的痛苦——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那麼自己,真的愛過嗎?英蓮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無影閣中,有一個專門培養女殺手的地方,他們對武功的要求不高,但是對其他才藝卻嚴格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原因很簡單,她們最終的命運,就是用來勾引男人。或者更直白一些,她們中的大部分,最後的歸宿都是妓院。
從很小的時候,英蓮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她想做其中的佼佼者,這樣,她也許會被送去某個朝中大員的家中,成為小妾,就不必被送去妓院了。
英蓮長得漂亮,又很聰明勤奮,很快就嶄露頭角,看守她們的侍衛們,大都對她顯露出愛慕之情。英蓮選擇了侍衛長,一個叫做「吳哥」的男人。
吳哥總是利用職務之便,與她互訴衷腸,可是每次英蓮提出要他帶她離開時,他不是沉默,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英蓮終于明白了,要擺月兌命運的束縛,靠吳哥是做不到的。
六年前,當英蓮第一次見到無影閣閣主時,害怕地渾身發抖。透過黑色的紗帽,她仍然能感覺到他目光中的寒意。
但是英蓮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果然,她被留在了他的身邊。
那一段時間,直到被拋棄之前,英蓮是快樂的。雖然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見到過他的面孔,甚至也很少听到他的聲音。他總是在晚上來,從不允許她點燈。
後來英蓮才知道,她原本是要被送給齊國的九王爺做妾的,而代替她去的那個女子,在生下孩子之後,難產死了。真的是難產嗎?英蓮有些同情她。
可是在英蓮見到九王爺與星兒的溫馨之後,她有一絲的後悔,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也許,為他生孩子,即使送了性命,也是幸福的。
英蓮終于還是被送到了齊國的萬春樓,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怨天尤人,只是平淡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那時的萬春樓,還是在離國的掌控之中的。而無影閣的殺手,很多都是被送到這里來訓練。
無影閣允許殺手們只有一個女人,卻不能允許他們只忠于一個女人,那樣是很危險的。于是英蓮成了很多男人的第一個女人,雖然她的第一個男人,她連他的樣子都沒有見過。
四年前,英蓮第一次見到冷月,就被他出眾的容貌和氣質所折服。最重要的是,冷月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被她吸引。
「為什麼熄燈?」英蓮起身又點亮了燭火,除了無影閣的閣主,她從來不允許別人熄了燈上她的床。
「我怕羞。」冷月坐在床邊,扭過頭去,並沒有任何羞澀的表情。
「你是心里想著別人吧?」英蓮笑著坐到了冷月的腿上。
冷月沒有推開英蓮,而是順勢跟她糾纏在一起,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他必須完成。英蓮發現,冷月從來不用嘴踫觸她,而且自始至終,他都閉著眼楮。即使只是在梳妝台前幫她綰發,冷月都低垂著眼簾,從來不抬眼從鏡子中看她一眼。
「我很丑嗎?」英蓮忍不住問道。
「你很漂亮。」冷月沒有停下綰發的手。
「比她漂亮嗎?」英蓮追問道。
「她……」冷月的手頓了一頓,「她還小。」
「我竟然比不過一個小女孩。」英蓮很有挫敗感。
正是這挫敗感,讓英蓮把冷月留了半個多月。其實,一般只需要兩三日就好了,只要英蓮說通過了,也許一日就可以離開了。
「听說前任的萬春樓頭牌,是喝了斷腸散,死在一個無影閣殺手懷里的。」英蓮似乎無意地聊起了這個話題。
「是嗎?」冷月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停下為英蓮描眉的手。這是英蓮為了讓冷月看她,想出來的辦法︰讓他為自己化妝。
「據說她愛上了那個殺手,留了他兩個月,最後那個殺手問她,自己怎樣才可以離開。」英蓮非常滿意這個角度,因為這樣,冷月就無法避開自己的目光了,「你猜她怎麼說?」
「除非她死了,或者他愛上她,否則他不能離開。」冷月平靜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英蓮非常驚訝。
「猜的。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冷月停下了手,另一只手仍然捏著英蓮的下巴。
「如果我也說這樣的話,你會怎麼處置我?」英蓮笑著問道。
「你不會。」冷月轉身為英蓮倒了一杯茶,「因為你跟她不一樣,你只愛你自己。」
英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冷月說得太對了,她想要留下冷月,並不是因為自己愛上了他,而是因為他沒有被自己征服,僅此而已。
冷月想到了星兒,在遇到星兒之前,他也是只愛自己的。那個倔強的小女人,為了不成為自己的弱點,正在努力地練武吧,冷月想到這里,心中暖暖的。
兩年前,萬春樓的幕後老板換成了九王爺,他明知道英蓮是無影閣的人,卻把她留了下來,她成了齊國與離國之間傳話的人。為了自己的性命,英蓮交給雙方的情報,全都是真真假假的,她以這種方式來保全自己。
幾個月以前,冷月找到英蓮,交代會有任務。想到當年的事,英蓮心有不甘,決定好好地戲弄一下冷月。當晚,她準備了媚香,卻沒想到來的是一個女子。英蓮猜想,她應該就是冷月心中的那個女子,不然,他決不會親自來安排的。
這樣也好,英蓮心想,就讓冷月看看自己心中純情的女子,怎樣放蕩地向他求歡好了。那女子真是夠笨,竟然等到那**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上,才開始行動。
過了兩日,英蓮被人叫去確認冷月的尸身。英蓮在他的胸前看到了那個紅色胎記,又從他身上模到一個奇怪的荷包。她偷偷藏了起來,她猜想,這一定是那個女子送給冷月的。
英蓮確定那人就是冷月,但她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沒見過這個人。」接著就被放走了。
英蓮收回了思緒,看著紗簾外的星兒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心中暗想︰幸好,我不曾愛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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