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後山上張燈結彩,布置精心,甚是熱鬧。昆侖派特意請來武林有名的頂級樂師奏樂,動听的音韻旋律彌漫著後山這片廣闊的平地,目前這片人群聚集之地,即是明天的論劍會正式舉行的地方。論劍會的設宴相當講究,每隔一定距離就插了兩根竹竿,竹竿掛著大紅燈籠,預示吉祥如意,以保明日劍會的順利進行。
居身于紅光之中,各門派之人都顯得很興奮。里外擺了兩圈矩形小方桌,小方桌圍成的大矩形里面還有圍成的一個小矩形,一個桌上只能容納坐三四人。這樣縮小整體面積方便來者談聊論劍。
掌門竹昆侖道︰「各位英雄豪杰,各位武林同道!來者皆是我們昆侖派之客。劍會將在明日便拉開了帷幕。此次規矩依舊如往年而至,最終在十五天後落幕。請諸君今夜品嘗我們準備的薄酒薄菜,不要客氣。」
下面開始上菜,菜式每次上四道,都是地道的各色名菜,一定時間段後換上另四道菜,換五次,共二十道。
天嬌、陸小風、以及剛到不久的花菀樓三人在外圈的同一桌上,天嬌問道︰「這論劍會有什麼規矩?」
「論劍會四年一屆,都是年輕人希望一展身手的地方,通常為諸位劍客少俠名天下的起點,德高望重的掌門人一般是作為觀看者,賞識比較有潛力的新人。為淘汰賽,輸了的人不能進入下一輪比試,而層層選拔,最終二十強能留名于冊。」花菀樓柔聲答道。
「哦,兩位大哥,呵呵,我也想參加這個論劍會,若是進了名次還能揚名武林,太帥了!」天嬌望著眼前這兩人,她身邊高手如雲,可是不知為何自己卻是一名菜鳥,迫切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夠學成最上層的武功啊!
陸小風一听天嬌這語,沒精打采都不屑于理會,小丫頭片子就知道胡亂幻想。
「呵呵,天嬌姑娘沒有學武的基礎,這個沒有十年恐怕是上不了成績的。」花菀樓答道。
「上一屆的論劍會第一是誰?」天嬌好奇地問道。
「前三甲分別是璧水連城城主連成璧、大漠第一劍「鬼見愁」、飛刀門掌門李洵歡。」
「咦,李洵歡不是在上次比劍中贏了連成璧麼?為什麼連成璧第一而他才排名第三啊!」天嬌問道。
陸小風嘆了口氣答道︰「別提那個李洵歡了,做什麼事兒就是第三名,上次我押連成璧勝,可他也太不爭氣了,居然輸給了小李探花!」
「呵呵,陸兄就不要說笑了,李洵歡的絕技是飛刀,在劍術上稍微負于連成璧一籌。」花菀樓道道。
陸小風瞟了眼左方,笑道︰「精彩一幕上演了,還是上官燕兒夠威風啊!」
天嬌聞聲望去,見楚留湘持起一酒杯走到上官燕兒的身邊,道︰「嘿嘿,上官姑娘,久仰。」
上官燕兒是一位冷美人,打量楚留湘一番之後,道︰「是你,何事?」
楚留湘盡顯熱情,道︰「沒事兒,見到上官姑娘,想來敬一杯。」
上官燕兒勉強笑了笑,盛情難卻,舉起酒杯,和楚留湘的酒杯踫了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顯然楚留湘還沒有方應過來,誰叫這位冷美人太有名氣太高傲呢,楚留湘哀嘆一聲。
「呵呵,閉門羹的滋味不知怎麼樣。」陸小風暗自嘲笑,和花菀樓互相敬酒,楚留湘真是一個獻殷勤的主兒啊。
「那就先不打擾上官姑娘了。」楚留湘望望這上官燕兒的冷漠的反應,只得離開坐回歐陽雲日身邊。
歐陽雲日淡淡望著上官燕兒,不知這次為何她的伴侶劍客「鬼見愁」竟然沒有到場,目光中透著說不盡的柔情。
對美女一向很感興趣的飛刀門三英一直關注著剛剛這一幕。
見連楚留湘受到都是如此待遇,劉北不滿地道︰「這個上官燕兒也太狂傲了吧,一點面子都不給楚留湘!」
關宇喃喃道︰「哪有,這是我們上官姑娘有魄力,你以為誰都配讓楚留湘主動敬酒啊,她卻不屑一顧,嘿嘿,再說了楚留湘本身就是風流浪子,平日里上官姑娘不喜歡這樣的人!」
張飛道︰「我看是這個楚留湘是自討沒趣,明知上官燕兒冷傲,還要去故意招惹人家。還是葉靈兒姑娘好啊,能與上官燕兒一比的就是她,可惜卻慘死在昆侖山……」
同桌的呂步忍不住開口了,欣賞的神色流露臉上,道︰「女人要嫁當嫁我們師掌門師兄李洵歡,舉止優雅,冷靜多情,瀟灑放縱!我就欣賞掌門這笑傲風雲,冷看世事的樣子!」
上官燕兒反倒是目光對歐陽雲日別樣溫柔,似笑非笑,情義綿綿。因為,歐陽雲日是她最好的朋友。
天嬌的余光老是不自覺地飄向賀蘭昕,真是沒辦法,賀蘭昕柔情相視,天嬌不斷告誡自己,千萬要挺住了,其實女人心中難免是期待的,期待著他拿出誠意和本事兒。
星光點點,馥香朦朧。
陸小風發覺有兩個人的眼光很怪異,他們的視線竟然一直在自己身上,自己是男人,又有什麼好看的,迎上目光,望了望連成璧或是李洵歡,他們各自朝陸小風點點頭。陸小風的視線又轉移向江賃楓與冷劍,這兩個最大嫌疑人倒是很滿足地品嘗著美味佳肴。
晚宴之後。
花菀樓送天嬌回房間,好久沒有見到花菀樓的笑容了,總是能在漆黑中給身邊的朋友依賴與安慰。
「天嬌姑娘。」花菀樓微微煽動折扇,輕呼一聲,而後道,「很久沒有與你一起走走了吧。」
「恩。」天嬌應聲,心里卻惦記著那個男人,想想那個男子挺可恨的,真是搞不懂為何吊死在一棵樹上了。
「感情就是這樣,不是說放手就能放開的,一旦付出了真愛,就是一輩子的思念。」花菀樓似乎覺察出了天嬌的心思,開口說道。
「花公子這話何意?」天嬌微微蹙眉。
花菀樓笑道︰「天嬌姑娘還需要明言麼?你一向冰雪聰明,既然有些事兒放不下,就不要自己苦了自己,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如果這一次和以前還是一樣怎麼辦,糾結了半天回到了原點,花公子,我真的再也不想感受那種痛苦了,經歷了半年,我才好不容易遺忘了。」
「可是你當真忘得了麼?呵呵,真正的感情,半年時間算什麼,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也是忘不了的啊。」花菀樓的心中只是祈禱的天嬌能夠幸福,他始終是信任賀蘭昕是能夠給天嬌幸福的男人。
天嬌沉默了,問問自己的心,若是死了,為何在重遇賀蘭昕之時還會有陣陣漣漪波瀾?
「要在世上遇上一個相愛的男人不容易,能夠在一起需要兩個人的共同努力,懂得機緣和珍惜。天嬌姑娘,為了賭一時之氣而失去真正所愛之人,得不償失啊。」花菀樓嘴角留有一抹淺笑。
「可是他負我第一次,也許就還會有第二次,花公子,我真的很害怕,怕再次爬到雲端頂峰,再次狠狠跌落谷底!天嬌只是一個內心脆弱的女孩子,忍受不了那種痛。」天嬌隱忍著淚水,不堪回首的記憶重新閃現在眼簾。
「天嬌,其實賀蘭昕為你做了很多,他是一個男人,所以永遠不會說出口,他為你做過什麼,但是你不能只看見他對你的傷害而看不見他對你的付出,難道你認為當初你們的分離只有你一個受到了傷害?」
「那麼既然如此,當初無論有任何艱難險阻,他都不應該放手啊,我求他不要離開我,他沒有半點猶豫。」天嬌冷冷一笑。
「天嬌姑娘,花某想說一句,你的想法是自私的,他為了愛你而離開你,證明賀蘭昕心中,你就是第一!而在你心中,可曾設身處地為賀蘭昕想過多少呢,在你心中他究竟有多重要?」
「……」天嬌沉默了,她放不下賀蘭昕的原因很簡單,是因為他們之間還有愛,是啊,她看到的是陰暗的那一面而看不見陽光的一面,這于人于己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花菀樓感受著這一片寧靜,就知道天嬌恍悟了一切,不錯,這才是他心里的那個天嬌,善解人意、古靈聰明的女孩子。
「花公子,謝謝你的一席話。」天嬌頓悟了,原來她可以寬恕任何人,卻始終糾結著愛人不肯原諒,也許是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太重,折磨自己或許心愛的人都是沒有意義的。
「呵呵,他來了。」花菀樓揮動著折扇,柔聲說道。
天嬌抬頭凝視而去,那個面孔熟悉的男人走來,天嬌驚然望了望花菀樓,他的笑容溫馨而舒服,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花菀樓今夜本身就是幫賀蘭昕來做說客的。
賀蘭昕沖天嬌莞爾一笑,好熟悉的微笑,邁著穩健的步伐走近她,兩束光芒相視而對,皆有說不出的溫柔。月光色,情多長。
雖然看不見,但是花菀樓心知他們眼中自己有彼此,轉身悄然離去了,轉身的那瞬間,臉上有了莫名一絲的憂郁,夾雜著無盡的失落之情。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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