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嬌燦爛一笑,堅毅地沖夏迎荷點了點頭,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也不會讓賀蘭昕放手了!
賀蘭昕洞悉著她們的神情,似乎能夠猜出她們聊了些什麼。天嬌這丫頭什麼時候對別人的感情事感興趣了,見天嬌走近,溫柔問道︰「剛剛聊了什麼?」
天嬌撅起小嘴,嬌嗔︰「不告訴你。」
賀蘭昕一把將天嬌抓在懷里,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她︰「你敢不告訴我,可別後悔哦!」說罷,賀蘭昕就撓天嬌癢癢。
「哈哈…癢死了,放開我,不要啊…賀蘭…」
「我的嬌兒,說不說?」
「好好好,我說,別!」天嬌不斷笑著,想制止賀蘭昕,而且這里還有其他人在,真是難為情。
夏迎荷听著背後年輕人打情罵俏,心里多了幾分失落,因為她愛的人是李洵歡,他是一個永遠表現得那麼謙謙有禮的樣子,她也永遠得不到浪漫的愛情。
天色晚了,天嬌躺在賀蘭昕身邊美美地熟睡過去了,李洵歡醒來,卻不在洞中見到夏迎荷的身影,他勉強起身。
李洵歡踏出洞中,賀蘭昕被李洵歡微弱的腳步聲驚醒,今日發生的事兒使他特別敏感,小心翼翼把外衣月兌下搭在天嬌身上,賀蘭昕想知道他們究竟會如何進展便跟了出去。
幽幽月子香,相顧無言情多長。
夜空下的倩影,痴痴凝望,何處明星是歸宿?
「天晚了,還不睡?」李洵歡悄然走到夏迎荷身邊,她的側臉,她的雙眸,還是如此令人**。
「睡不著。」
「恩……」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可是卻說不出口。明明近在咫尺,只有他們兩個人,卻覺得兩人之間永遠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李洵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夏迎荷拽緊了手,鼓起勇氣說道。
「恩?」
「如果,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跟你在飛刀門的時候,你願不願意放下飛刀門的責任跟我攜手天涯?」夏迎荷知道這樣的假設太幼稚,可是她的心卻使得她不得不問。她願意為他放棄幽雲宮宮主的位置,難道飛刀門掌門一位對他就那麼重要麼?
「……」李洵歡不知道如何作答,他沒有料過夏迎荷還會問他這樣不現實的問題,時間可以回到從前的話,他的顧慮依舊還是那麼多,恩師的期望,飛刀門的責任,還有為了她的安寧,他真的可以什麼都不顧只帶著夏迎荷私奔麼?他們背叛了所有,沒有被祝福的生活她還會覺得幸福麼?日復一日的平淡流離日子,他怕她會後悔,就正如連他都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後悔一樣。
他是眾人心目中的大俠,武林中的英雄,他心懷天下!夏迎荷笑了,笑得幾分無奈,這一問依舊是自取其辱,他不會放棄所有跟她走,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迎荷……」他以為沒有人可以離不開誰的,她沒有他,依舊有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她的生活很平靜很幸福。
就如當初一樣,他面帶微笑地望著她,這樣的笑容使她心碎,這些年里,她總是听到他在江湖中的消息。
二十歲,他奉命與諸位飛刀門弟子一起支撐天下鏢局,對抗邊界外族人的侵略,智勇雙全,功績卓越;
二十一,他用計為飛刀門解了被仇家暗襲的圍困境況,避免滅門之險;
接著,五年來,他以飛刀門大弟子的名義挑戰諸位武林有名的青年高手,無一敗績,獲得了不敗的神話,深得武林無數女子仰慕;
二十七,中原危機,邊關征戰年年,朝廷要武林幾大門派一同抗敵。他獨自勇闖敵陣帥營,生擒大元帥,效仿唐雎不辱使命,用「流血五步,天下縞素」逼迫對方元帥簽下退兵戰書,獨居首功。名震天下。從此,飛刀門到達頂極興盛時期,他也成為飛刀門的下人掌門繼承人。
二十八,他在昆侖論劍會上,所向霹靂、戰無敵手,最後因為不能用飛刀而用劍敗在連成璧手上,雖敗猶榮,受盡萬人矚目欣賞。
三十一,他登上飛刀門掌門寶座之位,此後,他的消息漸漸稀少了。
本以為自己會恨他,或是淡忘他,轉眼十年有余,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想再見他一面。見到了,又能怎樣呢?「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他,平步青雲、聲名顯赫,她應該為他而感到高興吧,這樣杰出的男子本就不該被被感情束縛,否則就太可惜了。她一直等待著他娶妻的消息,她只是想知道,怎樣的女子,才會讓他動心,可是至今,沒有消息。
他是在等她?可是方才他的答語破滅了她最後的希望。
夏迎荷心寒,感覺好冷,她哆嗦著身子,緩緩移步,走向山洞,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脆弱,希望為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似乎他在後溫情地喚著她的名字,可是她不會再回頭,就這麼果決地離開了,對于一個受盡了傷害的女人而言,還心存幻想是可笑的,或者她在他眼中已經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他。
「迎荷。」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霎,李洵歡伸出手想抱住她,他也自責為什麼總是讓她這麼傷心,說不出安慰她的話。
感到身後一陣寒風,殺氣正濃。他回身,兩手指夾住刺來這一劍。
賀蘭昕白衣現身,他眼神中,充滿怨念。
李洵歡很驚異︰「是你?」
賀蘭昕狠狠叫出了他的名字︰「李洵歡!這樣對待愛人你不覺得你太狠了點麼?難道她為你所受的委屈還不夠麼?」
李洵歡知道,他這一劍的來意,緩緩,放開了劍。
賀蘭昕收回了劍,明明是自己欣賞的男人,卻是一個薄幸之人,連賀蘭昕都為這份愛而惋惜,他們明明深愛彼此,可是為何又要如此傷害對方?賀蘭昕不解問道︰「為什麼?」
「還有意義嗎?」在李洵歡看來,錯過了,已經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至少,給對方一個答案啊!」
「她現在的生活很平靜,不是嗎?」他的眼中隱忍著殘淚。
「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你忍心,讓她黯然流淚?十多年前,你負了她,十多年後,你依舊傷她?我想問問你,當真你是鐵石心腸麼?」
李洵歡不語,賀蘭昕亦不語。他們相互望著彼此。賀蘭昕突然感悟到了,因為愛,所以想放手,他不想讓夏迎荷被江湖人所恥笑,畢竟她是幽雲宮的宮主,有過丈夫還有女兒。如果他現在與夏迎荷破鏡重圓,那麼夏迎荷的生活將被徹底打亂,她曾經承諾過她的師父與李洵歡勢不兩立,若違此言她一宮之主會受到同門弟子乃至江湖人士的輕視指責。
有些時候,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愛上對的人,是命中劫數,是一種殘忍。男人的寂寞,有時候,只有相同境遇與情懷的男人才能明了。
賀蘭昕打破了沉寂,道︰「你是愛她的,對不對?你很愛很愛她,否則,你不會至此無妻。」
李洵歡仍無語,黯然,嘴角一抹笑意,盡顯悲涼。
賀蘭昕自語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真愛一輩子也難得有一次,再錯過了可就真的沒了。」說罷,他亦轉身離去。
天亮了。因為李洵歡與賀蘭昕傷勢還需要休息,他們四人只得在此處停留了兩天,由天嬌隨夏迎荷外出抓野兔還有找野果子。
「嬌兒,夏宮主,你們還是休息吧,這些事兒我去就行了。」賀蘭昕堅持要起身,作為男人實在不想留在這兒讓女孩子去受苦。
「不用了,我渾身是力氣,還想跟夏宮主學幾招呢。嘿嘿,賀蘭,你是我的男人可要听我的,乖乖在這兒呆著,我們出去找吃的。你可要好好養傷哦,別忘了等我們回去你還得參加第二輪論劍會。」天嬌甜甜說著,故意刺激李洵歡。
「放心,你的男人輸不了。」賀蘭昕很知道天嬌的意圖,極力配合。李洵歡、夏迎荷各自不語,天嬌也苦悶昨晚好不容易勸動了夏迎荷,沒料到李洵歡這麼冷血,也有點討厭這個男人了。
「幸好我的男人有情有義,跟著就是有安全感,否則還不哭死,近墨者黑,賀蘭你可不要跟著某些人學壞哦。」天嬌說著還特意掃視了眼李洵歡,看他臉皮厚不厚!
李洵歡閉目運功調氣中,嘴角僵硬地保持著微笑,也許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吧,不過賀蘭昕與天嬌這兩位朋友倒是值得交往的,他們在最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賀蘭昕笑嘻嘻地點點頭,自然不敢忤逆天嬌,可是同樣也不再願意數落李洵歡,保持中立的他極力在天嬌面前獻殷勤。
「天嬌,我們走吧。」夏迎荷擔心天嬌的話會影響李洵歡調理氣息,便催促她離開。
「好的姐姐,賀蘭昕,別忘了說句結束語,我要走了!」
「呵呵,我的心肝兒天嬌,安安!」
賀蘭昕硬著頭皮矯情地冒了一句,這是天嬌今早上起來要求的,他自己都听得雞皮疙瘩一身,夏迎荷與李洵歡哪里受得了,想偷笑還不是硬忍了回去。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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