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趁著人少,小蝶提著飯籃子走進陰森森的牢房。
「來了?放下籃子,先給我捏捏肩。」早就听出是小蝶的蕭嚴陰聲喊道。
牢頭听到這聲叫喊,知道是小蝶來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繼續睡覺。
「嗯,舒服,」蕭嚴咳嗽了兩聲,示意小蝶可以說話了。
「我剛剛得知了昨晚宮中發生的兩件大事,一個是好的,一個是壞的,先听哪個?」小蝶湊到蕭嚴耳邊,一臉神秘。
「好,好……」喜歡享受的蕭嚴馬上提示她先說好的消息,「往上點,對,就是這。」
「昨晚,獨孤鳳敏的密室被人潛入,她的獨門藥物茗香以及解藥還有其它的藥全被偷走。」小蝶緊貼著蕭嚴回答,她很喜歡與蕭嚴親近的感覺。
听到這里,蕭嚴大喜,解藥總算到手,這樣一來,自己也有了希望。
可接下來的消息小蝶卻讓蕭嚴坐立難安,「盜竊者經查證是陸小風、楚留湘、冷劍三人,楚留湘、陸小風帶走了所有的藥逃出王宮,但是……冷劍被王後抓住了,並且獨孤鳳敏下令全國通緝陸小風與楚留湘。」
「冷劍出事了!真的嗎?消息可靠嗎?你听誰說的?」蕭嚴這幾日與冷劍潛伏一起,兩個人之間還是有點感情的,而且他們又同是璧水連城的人,為他有些擔心。
「吵什麼吵!」牢頭一臉不耐煩,心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連個覺都不讓人睡好。
看見牢頭沒有在意,小蝶松了口氣,見蕭嚴著急的樣子連忙安慰,「是真的,但他暫時不會有危險。」
听了小蝶的話語,蕭嚴情緒顯得有些低落。玉璽還在陸小風他們手上,想必冷劍和自己暫時也是安全的,開始他們就有君子協定,一切以大局為重,任何人被擒都得不到援助,不知這次命運會如何。
冥思的蕭嚴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神態,一滴、兩滴,突然感覺脖子濕濕的蕭嚴回頭發現小蝶捂著嘴,小聲嗚咽,忙問︰「小蝶,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蝶有些結巴,不敢正視蕭嚴。
听她的口氣,看她的神色,蕭嚴更加不放心,握住小蝶雙肩,言語關切,「出什麼事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李莞懷疑我們了?要是你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就先找機會離開,不用管我。」
「我不會走的,我要留在你身邊,永遠不分離!」嗚咽小蝶終于忍不住,低聲抽泣,看向蕭嚴的目光堅定無比。
輕撫著小蝶臉側,蕭嚴一連柔情,「傻丫頭,我現在生死未卜,你不要這麼死心眼。」
「你還是沒有真正原諒我,對不對?」小蝶面如死灰,喃喃自語,「我已經不再是你心中,那個曾經承諾保護的人了。」
听見小蝶傷心至極的哽咽言語,蕭嚴無話可說,不是他不願意安慰,而是她的柔弱讓蕭嚴心疼得無力再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糾痛,這是蕭嚴從未有過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說不出半個字。
「哈哈,蕭嚴。」一聲粗獷的笑聲從遠處傳來,是李莞。
「蕭嚴,怎麼說小蝶也是個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記仇,她雖然出賣了你,可對你來講,那可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看到滿臉淚痕的小蝶,李莞並沒有什麼不滿。
蕭嚴裝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動動肩膀,示意小蝶繼續,「有事嗎?」
「你說獨孤鳳敏謀反在即,但是至今沒有半點行動,昨夜又傳來冷劍偷了她的東西。」李莞繞了一個大圈,「冷劍與你同為獨孤鳳敏的屬下,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背叛獨孤鳳敏嗎?」
容不得蕭嚴深思熟慮,為免遭受懷疑,蕭嚴打了個哈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獨孤鳳敏手段殘忍,也許是冷劍他們受不了她的所作所為,不願意繼續為她做事。總之,我與冷劍也只有任務上的來往,他有什麼想法,我並不清楚。至于獨孤鳳敏為什麼沒有采取行動,我個人認為是她有意外發生。比如,是冷劍等人的背叛。」
李莞剛剛與翰林王楊林、成公李豁章商議過,他們一致認為獨孤鳳敏只是生擒冷劍,卻並沒有處決,這充分說明冷劍還有他的利用價值,否則以獨孤鳳敏的性情不可能不除之而後快,但冷劍背叛的原因,他們猜不透,于是有了剛才的發問。
「如此說來,傳國玉璽還沒有落到獨孤鳳敏手上?」終于道出了來此真正目的李莞微微笑道。
看到李莞最關心的問題還是玉璽,蕭嚴眼前一亮,掩飾道,「這個我不敢確定。不過,李將軍,倘若你能把冷劍從獨孤鳳敏的手中要來,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冷劍!李莞心頭一亮,對啊,這是一個關鍵點,但隨即又陷入了深思。
大體知曉李莞顧慮的蕭嚴,出言點破,「將軍是在擔心獨孤鳳敏肯她定不會放人?」
「是啊。」李莞依舊眉頭不展。
「不妨可以試試,就以宮不得干政為由。」蕭嚴想到冷劍在天牢中比在獨孤鳳敏手上安全得多,如果冷劍來了,也許他們還會有一起逃出去的機會。
小蝶領會到了蕭嚴的用意,幫忙補充,「將軍,蕭嚴雖然平時腦子不怎麼靈光,可是他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不行的話去獨孤鳳敏那里搶人!」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值得一試。李莞點點頭,雖說這事棘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先去與詡王爺商議下,他們與我一同前去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有了冷劍,李將軍你們就一定能夠扳倒獨孤鳳敏還有擁護她的那些亂臣,他們篡位的陰謀是不可能得逞的。」蕭嚴使出激將法,故意提醒,「我也就可以逃離這個冰冷的牢房了。」
詡王府。
李媚慢無心思地倚在鏡前,無精打采,茶飯不思,這些天來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做夢都在為他憂心,這個人當然就是江賃楓。
房門被推開,江賃楓神色露憂,到了杯茶,一飲而盡,「周凝,我還是沒有找到天嬌,你有她的消息麼?」
「沒有,我問過詡王爺了,他說天嬌昨晚就離開了,我想她是和我們會合去了。」周凝立刻起身說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那我再去林子里看看天嬌會不會在那兒。對了,我已經將這里的情況飛鴿傳書告之天音教了,請求援兵相救冷劍,不知這小子有沒有福氣能逃過此劫。」江賃楓說道,不由得蹙眉。
「還在為他們擔心?」李媚走到江賃楓身邊。
「是啊,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做了一個可怕夢,夢中有慕容詡挾持天嬌的情景。」江賃楓說著,揉了揉太陽穴。
李媚輕嘆一口氣,起身走至桌前,拿起一塊酥糕,淺嘗一口。她故作鎮定,想來江賃楓對昨晚還是有記憶的,幸好他誤以為了是一場夢。如果自己正經歷的也是一場夢該多好,心中有著愈來愈不祥的感覺,或許她的生命會和曇花一樣短暫,命系在這個男人身上,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想要他的愛,也許會為愛而死,可是她不後悔了,現在她所做的,只是為了在慕容詡手上保住江賃楓一命,讓他安然離開殷明王朝。
她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想再祈禱幸福了,作孽太多本身就是難以得到幸福的。在她狠絕出手殺人的每一次都沒有感覺,直到愛上了一個男人,才會明白。如果江賃楓知道了周凝是被她們所殺,知道了所有真相,一定會毫不留情結束自己,就算死,也想死在他手上。
「周凝,周凝?你在想什麼,怎麼心不在焉的!」江賃楓沒有注意到周凝的臉色不太好,問道。
「啊?我沒事,呵呵。」李媚不自然地笑了笑。
江賃楓微微皺眉,意識到這個周凝確實和一起在昆侖山認識的時候太不一樣了,難道只是自己的感覺異常麼?
此時,敲門聲響起,周凝躲過江賃楓疑惑的目光,回頭問道︰「誰?」
「是我。」
「原來是詡王爺。」是慕容詡的聲音,李媚面帶微笑地迎上前去打開門。
李媚見慕容詡滿面喜色,問道︰「請進,詡王爺,有喜事?看你歡喜得。」
慕容詡緩緩進屋,目光定格在江賃楓身上,燦爛的笑容洋溢臉上︰「是的,周姑娘。」
慕容詡一直直視自己,江賃楓感覺有些不自然,他站起身,舒展了眉頭,沖慕容詡友好地一笑。
慕容詡覺察到屋內氣氛不太和諧,江賃楓剛剛一直板著臉,遂關心地問︰「江公子看起來不太舒服?」
「他沒有找到天嬌,比較擔心。」李媚忙為江賃楓解釋說道,遂與江賃楓柔情遞了一個眼神。
這二人的神色總是愈發曖昧,慕容詡心中暗呼不妙,江賃楓是一個多情浪子,李媚與他朝夕相處豈能不對他動心?慕容詡忽然感覺有些不爽,卻也敷衍說道︰「我已經派人四處尋找天嬌的蹤跡,找到了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實際上他確實派人在搜尋天嬌與聶銘夜的下落,恐怕找到了也不會讓她與江賃楓相見!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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