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外荒野草地上,一行兩個女人與十個男人。領頭的是位十**歲的橙衣女子,淡妝素抹,唇彩瑩麗。她衣裳隨風,閃著黑瞳,披著長發,有著如鈴悅耳的嬌笑和鼻息間的淡香。淺淺一笑,妖艷動人。
「莫霞,你給我的花府地形圖確認沒有問題?」橙衣女子問道。
她身後的一位女子答道︰「聖主放心,萬無一失,這是屬下潛入花府兩個月做侍女兩個月,親自考察畫下的。」
「嗯,辛苦你了。」她接著問,「花菀樓人呢?」
「算來馬上就到了,今日他會去城外的雲海寺,為他爹的病祈福。」莫霞答道。
「很好。花家欠下我們的,就一定要還!」她嘴角流露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線,這天生的嫵媚惹人痴戀,「對了,听說白妤綰去了秦英堂是不是?」
「是的。」
「真是出門總能遇上鬼!」橙衣女子忍不住罵了句,凝重了表情。
城門口,馬夫一鞭子加快了馬車速度,奔向城外。天嬌與花菀樓坐在車中,天嬌道︰「花公子,又麻煩你了。」
「不礙事,我一個人去雲海寺也無聊,你與我同去正好作伴。天嬌也是想去為賀蘭昕求根簽吧。」
「呆在秦英堂也無事,近日他的麻煩不少,我只是想去寺廟中替他上一炷香。」天嬌道。
又是為了賀蘭昕,花菀樓微微一笑,面露羨慕之意︰「真是有點嫉妒賀蘭昕了,能得到你如此關心。」
「呵呵,花公子是快有嬌妻在堂的人了,比我們可幸福多了。」天嬌笑道,花菀樓的感情隱藏得太深,所以她才一直看不清楚。
「吁——」馬夫忽然急停了車,天嬌沒坐穩,身體倒向花菀樓的懷中,花菀樓順勢抱扶天嬌,憂心問了句︰「沒事兒吧。」
「還好。」天嬌不好意思笑了笑,匆匆坐正了身。
「救命啊——」花菀樓听見車外有女子的呼叫聲,問馬夫道︰「怎麼回事?」
「公子,外面有十來個強盜正在追逐一位年輕橙衣女子。」馬夫慌慌張張說道。
馬夫的話剛一落音,花菀樓飛速沖下了馬車,朝呼救女子的方向奔去,天嬌傻了眼,才反應過來,也下了馬車。
花菀樓憑借著流雲飛袖、聞聲辨位絕技,很快打退了這些賊人,一手將橙衣女子拉到自己身後,柔聲道了句︰「姑娘,別害怕。」
他看不見她的臉,她卻清晰看見了他,這峻瘦削的面龐,雙眸中堅毅沉著的光芒,傳遞出一種撲撲向上的清朗氣息。她竟然看得怔了,雖然早就听說花菀樓俠義助人、武功甚高、相貌極美,可是還是被這種超然的氣質撼動了。
橙衣女子緊緊抓住花菀樓的手,花菀樓沖她笑道︰「他們已經走了吧,你不要擔心了。」
馬夫與天嬌這個時候也趕來了,天嬌贊道︰「花公子好厲害,幾招就把他們趕走了。」
「姑娘,姑娘。」花菀樓想收回手,她卻抓得緊緊的,他才提醒了她兩聲。
她忽然恍惚了神智,甜甜道︰「多謝公子相救了,我名叫洛青,本是打算去雲海寺為表姐的病祈福的,不料在這兒荒郊遇上了強盜,幸得公子相助方才月兌險。」
「姑娘客氣了。」花菀樓笑道,「原來你要去雲海寺,我們也是正要去那里,不如同路吧,也好有個照應。」
「這……會不會麻煩公子。」洛青吱唔道,實際上她要的就是花菀樓這句話。
天嬌道︰「沒關系的,洛姑娘長得如此清秀美麗,一個人上路確是危險,這位是花家的花菀樓公子,不知姑娘可否認識,如果信得過我們,就一同去寺廟拜佛。」
「我是來京城找表姐的,以前不住這兒,所以不認識花公子。不過我倒是听表姐說過花七公子的雍容寬厚。」洛青靦腆道。
天嬌一直覺得洛青看花菀樓的神情太過投入,該不會是英雄救美後的一見鐘情吧。天嬌笑道︰「既然洛青姑娘答應了,我們就上馬車吧。」
花菀樓點點頭,禮貌地請洛青上了馬車。洛青見過很多瞎子,總認為瞎子定是個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人,因為這多彩多姿的世界對他們說來,已只剩下一片黑暗,可是這個花菀樓卻很不一樣……
馬車再次踏蹄,花菀樓不知洛青的目光停止自己身上,天嬌怕這不懂事的姑娘會情不自禁愛上花菀樓,而他是有未婚妻之人,便道︰「花公子這些日子可有去孫小姐的府上?」
「呵呵,有些日子沒去了。」花菀樓不知天嬌此話別有深意。
「花公子這就不對了,孫小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應當去看看她,實話說,我一直認為能成為花公子的妻子一定很幸福的。」天嬌道。
「呵呵,天嬌不要取笑我了。」花菀樓笑笑。
洛青想不到花菀樓去寺廟還會帶上一位女子,開始見了以為她就是孫玉晴,可是現在听來她就是天嬌。
「花公子很喜歡笑?」一旁的洛青問了句。
「呵呵。」花菀樓一笑應之,听聲音感覺這個洛青倒是位機靈可愛的女孩子,憑他直覺,她心思單純。
雖然沒有說出心里的話,但花菀樓卻顯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花菀樓微笑著又道︰洛青姑娘是不是認為瞎子絕不會過得像我這麼樣開心?
「嗯。」洛青只有承認。
花菀樓道︰其實做瞎子也沒有不好,我雖然已看不見,卻還是能听得到,感覺得到,有時甚至比別人還能感受更多樂趣。
他臉上帶著種幸福而滿足的光輝,慢慢的接著道︰你有沒有听見過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你能不能感覺到花蕾在春風里慢慢開放時那種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風中常常都帶著種從遠山上傳過來的木葉清香?……
洛青靜靜地听著他說的話就像是在傾听著一首輕,柔美妙的歌曲。
這句話從花菀樓口中說出,天嬌是第二次听到,他總是這麼安慰他的朋友,讓別人不會因為他是一個瞎子而傷心。在花菀樓身邊,只會分享他的快樂,不會經受他的悲傷。
花菀樓對洛青溫柔道︰只要你肯去領略,就會發現人生本是多麼可愛,每個季節里都有很多足以讓你忘記所有煩惱的賞心樂趣。
洛青閉上眼楮,探頭出馬車窗簾,忽然覺得風更輕柔,花也更香了。
花菀樓道︰你能不能活得愉快,問題並不在于你是不是一個瞎子?而在于你是不是真的再乎你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想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洛青抬起頭,在朦朧的暮色中,凝視著他平靜而愉快的臉。
花菀樓,鮮花滿樓,美而不俗,艷而不妖。洛青傻傻道︰「花公子,你是帥哥,你說了算。」
「哈哈哈!~」這話逗得天嬌與花菀樓都笑了。
這路上,花菀樓與天嬌繼續各有所思,沒再多語。洛青眼珠一轉,說道︰「花公子、天嬌姐姐,你們想些什麼呢?我看大家都沒事,給你們講幾個謎題猜猜怎麼樣?」
「好啊。」天嬌爽快答道。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商人、一個土豪和你結伴到峨眉山上觀光,不幸被峨眉弟子捕獲。峨眉派掌門人說︰‘你們擅自闖進了我峨眉禁地,就必須受到懲罰——十鞭刑!不過你們可以在背上放點東西擋一下。’商人說︰‘我想在背上抹點油。抹了油後的商挨了十大鞭,痛得動彈不得。土豪很有骨氣地說︰「我什麼都不放!’他站在那里挨了十鞭,絲毫不畏縮。最後輪到你了,你應該說什麼?」洛青把目光投向花菀樓。
「嗯,放一塊鐵板或是軟墊子之類的好些吧。」花菀樓笑道。
「不好。」洛青又問天嬌,「你呢?」
「放……可不可以想辦法逃過此劫?」天嬌喃喃道。
「嘿嘿,如果是我,我就說請在我背上放那個土豪!哈哈。」洛青笑道。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是好辦法。」花菀樓附和著,「精靈鬼。」
「那我再來一個啊,以前有一位權臣新修了一所府第,請太子太傅題一匾額。太子太傅提筆給他題了「竹苞」二字,說是「竹苞松茂」之意。這個權臣就很高興地把它懸在正廳,後來被來做客的老丞相看見了,就對權臣說,他被人捉弄了!你們可知道為什麼?」
天嬌笑了笑,不是因為解出謎題,而是覺得這個洛青的表情太搞笑,像十萬個為什麼。
「天嬌姐姐知道答案了嗎?」洛青問道。
「這個嘛,聰明的花公子肯定知道了。」天嬌見花菀樓臉色祥和,看似胸有成竹。
「把‘竹苞’二字拆開來,不就變成‘個個草包’四個字嗎?」花菀樓道。
「對啊,花公子真聰明!」洛青拍手道。
一路上,天嬌倒是覺得花菀樓有時候太安靜,身邊就應該有一個像洛青這麼可愛活潑的女孩子,他臉上綻放的微笑更動人了。花菀樓的未婚妻孫玉晴雖然也好,可是與他一樣,都太安靜了,天嬌骨子里感覺他們在一起會很悶。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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