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關閉的燈火進入了夢鄉,而此時有三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南泓翔內心的孤苦自然不用說,而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諾萱與陸俊怡更是感到萬分尷尬,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彼此。
諾萱原本想要對他坦白自己的一切,卻在陸俊怡帶著南若夢琪回來的時候,她選擇了逃避,她一直躲在房間里不肯不出來,直到女兒睡下,心中帶著萬分愧疚的諾萱才從床上慢慢坐起,望著窗外只有一半的月色,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心中突然想起了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的一段,于是忍不住低聲念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念到此,她不由得在內心嗤笑著自己,「南諾萱,把你此時的心境拿來與古人相提並論,你還真的是很可笑,只是,內心的孤單寂寥也許只有這幾句話才能夠完全抒發出來吧!」
側頭看了看熟睡的南若夢琪,諾萱終于下定決定將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訴陸俊怡,于是下床穿上拖鞋,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出去向陸俊怡的房門慢慢靠近。
從緊閉房門下透出的一絲光亮可以表明,陸俊怡此刻根本沒有睡覺,「俊怡哥在做什麼?」諾萱在心中猜測,「這麼晚還不睡,十有**是因為我的關系,南諾萱,你真的很壞,到底要折磨這個對你萬般好的男人到什麼時候?」
心中這樣罵著自己,于是快行幾步來到陸俊怡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敲了敲陸俊怡的房門,「俊怡哥,我是諾萱,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要問我,卻一直因為尊重我的意思而沒有開口,俊怡哥,現在我告訴你,將發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將我與南泓翔之間的羈絆以及點點滴滴全部都告訴你。」
諾萱話音落下,陸俊怡房門緩緩打開了,他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諾萱,「你確定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訴?」陸俊怡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神態,「諾萱,其實??就算你不說也沒關系,不要勉強自己。」
「俊怡哥,你不要這樣。」諾萱帶著溫柔的言語安撫著陸俊怡,「電話里我已經告訴俊怡哥,不要告訴夢琪有關于她爸爸的事情,這樣就是說,南泓翔是我孩子的親生父親,當初我離開台灣,也是因為他對于感情的背叛。」
說到這里,諾萱的眼眸再次浮現霧色,「俊怡哥,下午在咖啡廳的情形你也見到了,我沒有想到當時你也在那里,一直以來被我深藏在心中的那個人此時完完全全展示在你面前,他就是南泓翔,是我心中十分恨卻為他而拒絕再次裝進其它愛戀的人,至于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實,就算我不說,單單從我們的名字就可以對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個大概的了解。」
听了諾萱說的話,陸俊怡也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看著他似乎有些了解的模樣,更加淒楚的笑容浮現在諾萱的臉上,「俊怡哥,你只猜對了一小部分,而大的那部分就是???」諾萱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提起過往的種種,她的眼前出現一片昏暗,諾萱真的很害怕自己此時會因為內心之中的難過和心傷而暈厥。
陸俊怡雖然在心中有了猜測,但是當諾萱親口對自己承認她與南泓翔的關系時,那種讓人意外的震驚著實嚇著他不少。
「俊怡哥,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什麼。」諾萱唇角的笑意更濃了,而那樣濃烈的笑意,卻將她心底的糾結與痛絲絲代出、縷縷纏繞!
「其實,我與南泓翔並非是親兄妹。」諾萱此言一出,陸俊怡的臉上露出更大的詫異之色,這一次他沒有控制住自己一言不發,而是月兌口而出︰「諾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諾萱進蹙雙眉,思緒將她拉回到十幾年前。
無論如何難以入睡的南泓翔徹夜未眠,因為心情抑郁外加煩躁不安,他從床上坐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深邃的雙眸帶著一絲疼痛,凝視遠方的眸光有些微微顫動,有些無力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點燃一支香煙燃盡滿腔愁緒!
東方天空出現一絲魚肚白,沙發椅旁圓桌上的煙灰缸內已經橫七豎八躺滿了燃燒南泓翔愁思的、被手指按下、並且用力擰動之後帶著扭曲姿態的煙痞。
南泓翔的臉上除去那些憂郁與愁思,同時還帶著一絲絲倦容,一種想法逐漸在心中滋生,雖然這是他不想去認同,只是現實不得不讓他如此認同,諾萱背離自己的感覺真的太真實,真實到讓他覺得如果不放手,諾萱將會真真正正的、永遠消失在自己能夠觸及的範圍。
「如果把你留在身邊只會讓自己更快的失去你,那麼、我情況放手還你真正的自由。」南泓翔依靠在沙發靠背上仰望著天花板的水晶燈,雖然光亮時它是那樣的璀璨奪目,但是此時,那份光亮不在,璀璨只會變得更加暗淡,如果一不小心打破了它,水晶燈便會永遠失去光彩。
諾萱猶如水晶燈一般,她需要小心呵護的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永遠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諾萱,我從未好好的呵護過、愛過你,即便自己以為那就是愛,卻在無形之中對你一次次更重、更深的傷害。」
南泓翔從沙發椅上站起身,再一次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此時窗外的光亮也愈發明顯,遠遠可以望見太陽生出地平線的那絲帶著耀眼的光芒,「諾萱,當我知道自己心中有了你的存在時,我卻不知道、不了解,就算知道了、了解了,還要不停的去忽視、去漠視這樣的存在,也會因為這樣的存在感而心慌,怕自己迷失,變得不再是自己。」
心中這樣想著,南泓翔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澀、甚至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南泓翔,你從來就未曾做過真正的自己,過去你故意讓自己變成帶著面具的冷漠冰山,或者是一座隨即準備噴發、用烈焰燃燒一切的火山,遇到似水柔情的她,你又忘記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是什麼,更多的時候,我傷害了別人,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我與諾萱的最初,雖然不上是相敬如賓,但是彼此不會故意去觸及對方,接觸了誤會、緩和了關系,了解了彼此之間的愛意,卻發現感情開始逐漸相敬如冰,而現在,我們正在一步步走向相敬如兵。」
緩緩抬起自己的手,默默的注視著,仿佛靈魂正在從自己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溢出,順著指尖慢慢的月兌離。「真的要放手嗎?雖然說、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擁有,那麼注定是得不到,但是,就算這樣強行拉住她離開的身影,諾萱真的會得到幸福嗎?她與陸俊怡??那個陸俊怡???」南泓翔的表情變得凝重,他的思緒在一次進入沉思。
听過諾萱對于過去十幾年經歷與記憶的講述,感受著來自于她內心的傷痛與酸楚,靜靜站在房間陽台上一夜未眠的陸俊怡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因為之前諾萱趴伏在自己肩膀的哭泣時的那種真實感仍然留存。
他雖然猜測到南泓翔與諾萱是兄妹,而且他們之間的愛戀是一種超越倫理之間、不被世人接受的不倫之戀,卻沒有想到他們之間雖然不是親兄妹,卻有著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千絲萬縷般的羈絆。
九州集團當年老當家再婚以及突然離世的事,雖然在東南沿海一類被人傳的沸沸揚揚,但是遠在東北的陸俊怡卻從未得知,所以對于南泓翔和諾萱之間的糾纏、復雜的兄妹關系他也毫無了解,而今天听到,對于諾萱的心疼更加重了分量。
不論諾萱曾經遇到過什麼、或者與別人做過什麼,在陸俊怡的心中她都是完美的存在,她是需要被人疼、被人保護的,是一朵溫室中含苞待放的嬌柔花朵,需要用心仔細的呵護,而南泓翔,盡管對她有著深刻的愛,卻不是那個能夠用溫柔呵護花朵的男人,他的暴戾氣息以及他給人的冰冷,注定要使靠近他的嬌弱小花冰凍、枯萎。
「突然之間陷入這樣左右兩難的境地,諾萱,我到底要怎麼辦?」陸俊怡從諾萱帶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哭泣聲中可以感受到她對南泓翔依然存在深深的愛戀,卻也從她那雙紅腫的雙眼中看到了她堅決不再與南泓翔繼續在一起的堅定眼神。
「如此的傷痛,我怎麼忍心看著你難受,諾萱,就算讓我心痛到死,我也要讓你得到原本應該屬于你的幸福。」猶豫再三,陸俊怡終于在心中堅定了這個想法,于是拿出手機,撥打了南泓翔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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