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完全驚愕當場,他前生今世不敢說閱人無數,但是各種奇人異士所見非少,不過即便如此也難以琢磨出此人高深莫測的言辭。什麼蓬萊山上有高人出沒,什麼足以讓人肝腦涂地的江天,這所有的一切都讓陳清揚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
眼前那個長相極其娘們兒的同志始終保持著一絲莫名的笑意,這讓陳清揚無所適從。只是淡淡搖頭,抒著內心的郁結。
媚娘翩然一笑︰「那人稱普度活佛的老者正是我的恩師,他一生點撥無數人群,而這些經恩師點撥的人無一例外現今皆已飛黃騰達。你可知這背後代表著的是何?」
「無外乎權柄與榮耀,當然還有一層無比龐大的關系!」陳清揚的話看似平凡,卻讓白川息那張古井不波的臉上生出一絲詫異。這年輕人的思維倒是開闊之極,看來恩師這次棋走偏鋒又是一次大滿貫。
媚娘並未多說,任由陳清揚揮想象,良久才指了指白川息說道︰「這位是我二師兄,名叫白川息,外號一劍封喉,尤其擅長御劍。而我則排行老三,名桂一虐,外號媚娘,人稱勾魂銷魄。我二人在此蟄伏數年之久,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等你出現。奉了恩師的旨意,以後唯你馬是瞻,是做牛還是做馬,全憑您話!」
如果說媚娘先前的話讓陳清揚萬分震驚,那此時此刻所講述的完全足以讓陳清揚魂飛魄散。陳清揚並非是個唯心主義者,一直信奉馬克思主義,然而從自己重生那天起,那個堅貞不渝的信念便開始動搖,至今已然有些風雨飄零。不過,陳清揚可以相信這個世界有諸多的奇妙,然而要他去相信鬼神論,尤其是晦澀難懂的易經八卦,那無疑有著諸多的難度。陳清揚只是保持著一份微笑,他心對這位同志的唯一印象就是神經病!
陳清揚見媚娘臉色深沉不像是在開玩笑,當下呵呵一聲干笑︰「你搞了這麼多噱頭,聲稱我將會是你日後的主子,實際上是否還有別的目的?比如說要我動用手的權利將你從這間牢籠里弄出去?」
讓陳清揚十分震驚的是媚娘果然點了點頭,並且笑說︰「這是必然,在這間牢籠里我無法實現自身的價值,想要保護你也無異于痴心妄想。您說呢?」
陳清揚搖頭苦笑︰「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利,真的沒有,不過即便是有也不會做徇私枉法的事情。我沒有強敵,不怕別人的暗殺,更不用別人的保護。跟著我才會使得你們浪費光陰,還有,我沒有錢養活你們!甚至,我現在還在為一筆二十萬的款子暗自著急。對不起,無能為力了!」
媚娘笑了笑︰「錢,我有的是,跟著你做事一是因為家師的囑咐,二是因為想要追求一份刺激。人生在世,總要為自己留下了什麼,我要的很簡單,只是漏點燃燒的歲月。」
陳清揚心忽然生出一絲毫無來由的激蕩,漏點燃燒的歲月,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重生後的陳清揚並未想著在以後過上多麼奢侈多麼富裕的生活,一是因為最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先是自己與張君明生出事端,隨後是與梁靈兒那點你儂我儂的事情被人戳破,緊接著老父病倒在床。陳清揚還未來及規劃自己的人生目標,這所有的一切卻已被無盡的打破,這自然讓陳清揚心唏噓不已。
陳清揚從來不相信自己身上會生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面對如此具有誘惑性的場面,陳清揚只是淡然一笑︰「我真的不能為你去做任何事情,非常抱歉!」
「事實是什麼都不需要您去做,自然會有人打理好一切,恩師說您即將有一場牢獄之災,躲是躲不過的,這是您命的劫數。相信我,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會重逢的。您請!」
媚娘伸出那只淨白的手掌,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隨後便悠然轉身,依靠在西北處的牆角,滿臉嫵媚。從始至終白川息一言未,只是靜靜打量著陳清揚,這個日後自己將會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主子。好在,陳清揚的表現一直讓他萬分滿意。
方泉與陳清揚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告一段落,陳清揚的報復心理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方泉手刃郭大鵬的事件鐵板釘釘,不說死刑,至少無期徒刑還是有的。由此也不難看出陳清揚陰森的一面,典型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仇不報枉為人!
月色慘淡,連日陰雨後的開源縣城依舊被一抹蕭瑟緊緊包裹。一望無際的漆黑與落寞渲染著這座小縣城背後的無窮黑幕。而這注定由一個人完整地揭開。
一座典型的北方大院內,四周皆是兩層小樓,談不上精致,甚至還有著一絲衰敗與破落的意味,但是稍微在這座小城生活過血些許年頭的人都知道這里卻是臥虎藏龍的所在。整個開原縣有頭有臉的人物皆蜷縮此處,而作為副縣長的錢景圖也不例外。
凌晨一點,一處小樓跟前,一點黑影倏地掠過四周的柵欄,他動作輕盈,矯捷的身姿一閃而過,外加漆黑的夜幕,宛若是黑夜的幽靈。然而,那雙丹鳳眼卻射出一絲讓人心神劇震的精光。
剛剛趕到防盜門外,就听屋內突然傳來一陣玻璃落地後所出的碎片聲響,隨後一個尖銳的聲音掠過︰「你個白眼狼,當年你落魄的時候,可別忘了是誰拉了你一把。如果不是我爸,哪有現在你錢副縣長的風光。怎麼著,有能耐了想要造反是不是?可別忘了我爸還沒死,還在那張太師椅上躺著,現在就尋花問柳未免有些為時過早吧?也他媽不瞧瞧你自己啥熊樣,在外面狐假虎威風光一把老娘懶得理你,媽的,進了家門還他媽想要擺譜,你當老娘是吃素的!」
「行了行了,整日喋喋不休,煩不煩!在外面應酬完了,回來還要看你的臉色,以後少拿你家老爺子說事。他是我的老上級不錯,不過我這些年對你們楊家也是不薄。該報的恩情已經報得差不多了,還要我怎麼著!」這人聲音甚是熟悉,赫然是開原縣城分管工商業的錢景圖副縣長。
「放屁,你個狗娘樣的白眼狼!這話虧你能說出口。你他媽整天所謂的應酬當真以為老娘不知道?多年前就和醉八仙酒樓那個狐狸精勾勾搭搭,前陣子和紡織廠的鴛鴦戲水,這些老娘都他媽忍了!可是你個不要臉的死東西竟然把人家學生的肚子搞大了,那小丫頭人小賊膽倒是不小,今天公然到我單位哭個你死我活。錢景圖,你自己說,這日子還讓人過不過了!」
「行了!行了!一些陳年舊事少和我抖落,惹得老子不高興,連你妹子一鍋端,那小浪蹄子自從男人死後一直對我擠眉弄眼。楊瀾,別說我錢景圖說話難听,你那一家子又有幾個好鳥。就拿你爸來說,六十歲之前玩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百八,你妹妹楊涵更不用提,什麼貨色你比我更清楚。楊瀾,話說回來,你和你們單位那個姓王的不也是打得水深火熱?這他媽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後你玩你的小白臉,我玩我的小情人,互不相擾。這才叫生活!」
楊瀾果然被錢景圖刺要害也不再拿那些風流韻事互相詆毀,只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事不提也罷,但是家里的錢少了五萬,這你怎麼解釋?」
「解釋個屁,縣委馬上換屆,送禮到張市長那了,五萬塊買個縣長當當,這錢花得也不冤吧?你一娘們兒,這事不該你操心,以後少他媽在我跟前提錢這個字,辱了我的耳根!」
「混賬!姓錢的,別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是錢必須給我平分。這些年你少說貪了兩百萬不止,給我一百萬,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否則,你是別想!信不信我一封信直接送到紀委?」
錢景圖並未著急說話,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有件事我不能和你說,但絕對是個好事兒。錢給你一百萬不是問題,但要過段時間,因為這筆錢在我手上的升值空間少說有十倍以上。我現在有個大項目急需用錢,一年後多給你五十萬,你看如何?」
「當真?」
「當真!」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可說明白了,如果到時候我見不到一百五十萬,哼哼!」楊瀾終于露出笑臉,不過她卻未見到自己的男人眼早已有無比的怒火在熊熊燃燒著。
就在兩人相互沉默不再爭吵的時候,房門咯 一聲輕響,一道鬼魅式的身影突然躍至兩人眼前。他是誰,又有著怎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