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你是不是在心底怪我?這麼輕易把你的身份給暴露了?按理說我這種在官場廝混幾十年的老江湖不應該這麼魯莽,但是我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這一點,請你原諒。」
陳清揚呵呵笑了笑,「這些都是身外之事,其實我更想要的是過安定的生活,當然追求還是有的,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麼魯莽,那麼橫沖直撞。公開了也好,有得有失嘛,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賀委員將我叫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很簡單,但是也很復雜。找你談話所代表的並非是我自己,也另有其人。你的所作所為,這半年來政府都是了如指掌的。自從你在重慶做了那件轟動高層的事情後,上面就一直在關注你。經過半年的考核,大家一致認同你是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現在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並沒有表面上所呈現出的那樣祥和,在危難關頭很需要有一個能力挽狂瀾的人出現。不知道清揚對此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沒有!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最大的願望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我所愛的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能賺取到更多的錢財最好,倘若不能憑借我現在的身家,想要安寧地活下半輩子也並非難事。說實話,我很知足!人生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掌握住一個度字才行,過多的貪念相反會導致自己萬劫不復的結局。這並非是我所想要看到的!」
賀坦之輕輕笑了笑,「不錯,其實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幸運的人,人生的機遇很好,可是我卻很清楚,很多時候我是一個沒有漏點,沒有追求的人。我沒想過當大官,還是這麼大的官,從未有過。這一點我可以誓!可是命運卻常常和我開這種玩笑,每一次提拔干部的時候,總是會有我的名單,我也一度詫異。後來才听我的老長也就是向老爺子說,這一切的原因正是因為我的無欲無求。他說我這種人值得信任,以後我所回報的遠遠有他為我所做的多。而事實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在你身上我找到了當年我的影子。心有大志,但是決不過多追求,只是埋頭做事。這樣很好!」
陳清揚深深吸了一口香煙,回道︰「沒有人不想要自己顯赫一輩子,可是當自己真正上升一個階段的時候,隨著周圍事物的改變,自己卻又能很清晰地感應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壓力可以一一鏟除,但是需要時間和力量。這兩者缺少其一所導致的結局都是難以想象的。我的意思想必您應該能懂!」
賀坦之哈哈大笑兩聲,拍了拍陳清揚的肩膀,說道︰「你只管放心,所有的壓力我和那些大佬們會一一為你承擔起來。你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按照我們所制定的方針路線走下去,不需要你過多的面對一些什麼。當然壓力會有,任務也十分艱巨,可是有我們這一層層保護傘,相信我,你會萬無一失的。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著急將你的身份表露出來嗎?」
「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那好,我不妨告訴你。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要將你給逼入絕境。只有將你給逼到了絕境之,你才可能起到真正的反彈作用。不過,這其也涉及到一個人,一個你我都不想去面對,但是永遠也無法逾越的人。她,不僅對你而言是一個魔咒,對所有人都是。」
陳清揚嘆息一聲︰「你的意思我多半已經懂了,能否告訴我,瓊兒現在是不是對我的事情完全清楚?也就是說,我已經有了新歡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了?」
「你覺得呢?你認為一個開國領袖的孫女想要在這個國度知道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會有一丁點的難度嗎?作為外人,我想說的是,有了她的幫助,你的人生至少會少奮斗二十年!並且有景家的照顧,你將步入一個全新的世界。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只有在這個世界里你才能實現你所有的理想和抱負。我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至于答案現在不著急,明天晚上八點,上海金融大廈將會舉行一場上流社會的晚宴,到時候會有一大批的上層名流和交際名媛到來,希望明天你能帶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景老的事情,也沒有那個膽子。對我而言,你就是景老的孫女的代言人,而她的背後所代表著的是誰,我想完全用不著我再多說了吧?」
陳清揚陷入了沉寂之,約莫有半分鐘之後,這才淡淡問道︰「明天,瓊兒會出現嗎?」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倘若你所帶來的消息足夠讓人興奮的話,我想景小姐似乎也沒有理由不出現。」
陳清揚暗罵了賀坦之一聲狡黠,隨後點了點頭他表示自己會認真考慮。賀坦之邀請陳清揚去上海市政府參觀,陳清揚拒絕了。暫時他還真的沒有想從政的念頭。這對于他而言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天色還很早,剛剛過了晌午,小妖先前已經說了午在學校就餐,可以說今日的清揚完全是沒有任何事情可做。想到自己此次南行的目的,一是為了幫助大哥解決現在復雜而危急的局面,另外則是為了報仇雪恨。雖然不是什麼深仇,但是楊雲東勾結越南四海幫對自己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現在還沒有解決。陳清揚是一個典型的具有報復心理的人,這一箭之仇雖然沒有傷及自己,可是若不解決心實在不爽。
不過想要殺人放火那也是晚上應該做的事情,哪有人大白天去做打家劫舍的買賣。陳清揚百無聊賴,在大街上徒自溜達的時候,想到自己在上海工行還存有大筆錢財,雖然現在的自己不缺錢,可是總寄養在一個女人家里著實顯得太過寒磣了一些,反正身份已經曝光,又何必再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想到這里,陳清揚到路邊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工行行長羅玉田的手機號。因為景月朦的關系,羅玉田對陳清揚可謂是百依百順,使盡了各種手段進行溜須拍馬的活動,先前甚至還聲稱要為陳清揚搞定一輛奧迪Q7,雖然當時收了陳清揚一張八萬八千塊的支票,可實際上剛剛離開陳清揚的一剎那,羅玉田便將手的支票給撕了個粉碎。對于一個銀行家而言,即便羅玉田不去徇私作弊,不貪污王法,只需要通過內部消息稍稍倒騰下人民幣的匯率,也能從搞到大筆大筆的錢財。區區一輛Q7還真的不被羅玉田放在眼。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顯得十分不耐煩,不等陳清揚開頭便吼道︰「媽的,老子不是說了嗎,現在正忙著手頭上的事情,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不見懂不懂,就是有多遠滾多遠的意思!」
陳清揚呵呵一聲輕笑,「怎麼了,我的羅行長,這麼不給小弟面子啊?虧你前段時間還和我說從東北隨時隨地可以來上海游玩,我這前腳剛到,後腳就要趕我走啊?」
羅玉田一愣,隨後听出陳清揚的聲音,頓時哎呀一聲,拍腿叫嚷道︰「竟然是陳兄弟!實在是抱歉抱歉啊,這段時間你老哥哥我走了霉運不說,現在可好女乃女乃(和諧)的一幫孫子整日纏著我想要貸款。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都是祖宗,我惹不起只能躲起來了!原本以為是小秘書又來催我,卻沒想到竟然是陳兄弟,老哥這里先行道歉,稍後晚間的時候一定要做東親自為兄弟接風洗塵,這事我說到做到。兄弟一定要給哥哥這個面子啊!」
清揚哈哈笑了笑︰「行了,羅大哥說這些就見外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身無分為,正流浪街頭著呢。好像是閔行區民主路6號。行,你趕緊讓人把我接到你那吧,順便別忘了帶一塊錢電話費,你丫的,比娘們還磨嘰。」
羅玉田的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頓時出現在了陳清揚的跟前,這次換了座駕是一輛白銀色的奧迪Q7,4.的級大排量,可謂是十足的油老虎。
在這個年代,奧迪Q7只是一個絕對概念性的車型,甚至連諜照也未曾有,估計也只有奧迪總部有那麼幾十號人知道它的存在。可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羅玉田竟然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為陳清揚搞到這麼一款頂級越野車,不難看出羅玉田的手腕究竟有多強悍。
見到陳清揚的一刻,羅玉田差點沒激動哭了,一把緊緊摟住陳清揚的熊腰,嚷嚷道︰「好你個陳老弟,整整一個多月啊,一個多月都不知聯系你這個老哥哥,實在是太瞧不起你這老兄啦!行了,趕緊上車瞅瞅,看看你羅老哥為你準備的這輛座駕是否讓你滿意。」
即便是陳清揚這種見過絕對大世面的人此時也不禁要潸然淚下,這可是天下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級suV啊,上輩子自己做夢的時候都沒有夢到過的豪華越野,此時就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並且它的主人還是自己。這如何能不讓陳清揚激動萬分!
陳清揚完全處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之,面對那純銀色的流暢的寬線條,扁窄的前身以及充滿狂野氣息的尾部,陳清揚久久無言。
然而就在陳清揚撫模夠了自己的座駕,鎖死車門,震天的動機點火的一刻起,十分不悅耳的一幕呈現了出來,只見那老板娘操著上海方言朝著奔馳而去的豪華越野怒吼道︰「喂喂,開奧迪的小癟三,儂他娘的還沒付電話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