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集團?陳清揚?何許人也?」眾人多半都流露出滿臉詫異的神色,毫無疑問,相對于這種國內頂級宴會而言,最終請上場的必然是重量級的人物。即便不是廣為人所傳誦的諸如富李人,至少也要達到百億甚至數百億身家才成。可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上台的竟然是一個青年男子,模樣不過二十七八歲。難道又是某個神秘家族的繼承人?或者說是某個高層的子嗣?可是台上現如今正有個高層太子黨啊。
曾狂瀾,祖父曾萬山,官至第一副主席,兼任央黨校校長,下屆核心腦的主要競爭對手之一。父親曾有道,現任武警總部副司令,授予將軍餃。有這樣深厚紅色背景的高官子弟,自然算得上是絕對的太子黨了。
而曾狂瀾也被列為京城四大少之一。只是京城四少也有自己的痛楚,那就是在他們的頭頂上穩穩當當地坐著一個女人,一個可以隨意掌控他們生死的女人,並且這個女人所處在的位置是他們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都無法越的。那個女人是誰,幾乎是毫無爭議的。
曾狂瀾的臉色變了又變,可絕對只是一個瞬間,便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神色。這一點和他的名字迥然不同,他祖父曾萬山希望他兒子成為有道之人,他老子有道又希望他的兒子成為力挽狂瀾之輩。可實際上從名字上來看,曾有道已經有失水準,至少他不懂得什麼叫做韜光養晦,什麼叫做低調。當然,這和他軍人天性是不無關系的。
作為副大軍區級的將,曾萬山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更有七旬老父的照應,日後仕途必然是順水順風。至少升到正大軍區級,做個上將司令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可即便如此,作為他的兒子,已經在京城各行各業有了穩定的人脈,甚至在商界嶄露頭角的曾狂瀾依然沒能得到應有的重視,甚至主持人連介紹他的時候也只是一帶而過。這如何能不讓曾狂瀾心情不悅。
只是曾狂瀾的城府實在太深了,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不爽,便依然和周邊的人談笑風生,將所謂的紳士風度演繹得淋灕盡致。
崔仁杰,這個恬不知恥,曾經當著心愛的女人面前為陳清揚舌忝皮鞋的男人,他絕對屬于爺們的敗類。現今竟然仰仗著梁靈兒成功搭上了曾狂瀾。崔仁杰是誰?一個不要臉的老子所造出的不要臉的畜生。父子二人各懷鬼胎,擅長各種恬不知恥以及臭不要臉。這兩人均是為了上位可以將靈魂與雙重出賣的人,他們的一生所詮釋的無非就是兩樣東西,卑鄙和齷齪。
崔仁杰對梁靈兒究竟有沒有愛?不難看出從第一次在泉水鎮上兩人相遇的時候,崔仁杰便已經將一整顆心放在了梁靈兒的身上,可是最終的結局呢?悲劇,大大的悲劇!在崔仁杰為梁靈兒幾乎已經付出所有的一切的時候,梁靈兒依然只是和自己以兄妹相稱,想要越雷池一步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毫不夸張地說,崔仁杰甚至連手都未能拉過梁靈兒。而崔仁杰最擅長的便是偽裝,他雖然得不到梁靈兒,但是同樣也不會這麼輕易將自己浪費了無數精力的寶貝棄之不顧。或許崔仁杰可以強行與梁靈兒生關系,可毫無疑問自己前面所作出的一切努力現在都已經白費。這種結局不是崔仁杰所想要看到的。遠遠不是。
恰好,就在崔仁杰已經對梁靈兒即將死心的時候,比自己身價高千倍萬倍的太子黨曾狂瀾出現了。同樣作為梁靈兒的仰慕者,崔仁杰在遇到曾狂瀾的瞬間,便已經從他的眼神看出了一層深深的。那麼一瞬間,崔仁杰心碎了,肝腸欲斷。他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將梁靈兒拱手讓人,將依然完美無瑕的梁靈兒轉送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手。他不舍得,真的不舍得,可是卻已經沒有絲毫的辦法。
其實三人的關系並不難理解,梁靈兒好比是貂蟬一樣,崔仁杰好比是呂布,而曾狂瀾就像是呂布的干爹董卓了。崔仁杰對曾狂瀾百般諂媚,無非就是想要從他那里撈到些許好處,而這恰好是曾狂瀾所不需要的。于是一場充滿奸詐與卑鄙的交易便在這一瞬間產生了。而梁靈兒似乎已經注定成為犧牲品的角色。當然,這其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陳清揚!
曾狂瀾可以不著急,但是不代表他的狗腿子崔仁杰不著急,眼見自己的新主人竟然被人當成空氣一般忽略掉,他心如何能不著急,當下嘿嘿一聲冷笑,豁然站起身朝著對面說道︰「有沒有搞錯啊,曾公子在這里坐著呢,你們看不到嗎?一群混帳東西,瞎了你們的狗眼了才是。那個陳清揚我認識,媽的,以前不過是個窮酸賣魚的。後來當了副局長,再往後勾搭上一個富商的女兒,不過很可惜被人給甩了。現在無外乎就是一個江湖小混混,想必你們是被他給忽悠了吧?竟然把他當成是神秘的嘉賓,這不是在忽悠人嗎,神秘宴會,辦成這個鳥樣!真他媽掃興。」
在座的可都是身家過億的富豪啊,在九六年能身家過億,那絕對是一件級牛叉的事情,可是天下總是會有這種不開眼的東西,愣是要在人群出出風頭。應該說,今晚的漏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由崔仁杰所點燃的。
其實這廝也有自己的私心,崔仁杰慘,是真慘!陳清揚的出現讓他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陳清揚對梁靈兒可謂是百般不好,可結果呢,自己喜歡的女人依然鐘情于陳清揚,並且從始至終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這個結局崔仁杰認了,原本以為情場失意,商場必定能夠賺翻。結果呢?
崔枯秋親自出面從省工行借款高達五千萬,原本想要憑借歐陽震華在開原縣開廠大一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陳清揚,不僅順利揭穿了錢景圖,更是順藤模瓜一舉識破了己方的陰謀,最終風行集團廠址改遷,泉水鎮的土地大賣,自己在潁上鎮屯購的土地成為廢墟。無人問津,連本加利賠了將近一個億。上次在任兼任的辦公室,更是親自為陳清揚舌忝皮鞋,被其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應該說崔仁杰對陳清揚的恨是驚天動地,前所未有的。他必須要與陳清揚做一個了斷,可是他更清楚自己當年或許還有一拼之力,現在的自己不過是烏合之眾,難堪一擊!于是乎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他需要借用曾狂瀾來打壓陳清揚。應該說這個計謀是不錯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最終獲勝的很可能還是自己。有這種沒事,崔仁杰似乎沒有道理不沖鋒上陣。
主持人倪丹見多識廣,但是她這輩子還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男人,面對崔仁杰公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主子一個牛逼評價的,還真是見所未見。
倪丹臉上閃過一絲沉郁,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市委秘書長郭襄,這事情都是郭襄安排的。倪丹不過是宣讀下台詞罷了,對面那個曾公子究竟何方神聖她是不知曉的,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便是知曉了也不敢在此時開口。這些官方言詞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主持人可以更改的。
郭襄看了一眼書記黃天橋,後者同樣身為政治局委員,位高權重,決斷能力雖然不能與副國級的賀坦之相提並論,也算是真正的決策層。黃天橋轉頭說了兩句,只見一個工作人員快跑到倪丹跟前傳達了指示。
倪丹臉上的微笑明顯僵硬了許多,「同樣的,也有請北京來的曾狂瀾先生。曾狂瀾先生是國內知名交際家,和很多社會名流有所交往。請大家掌聲歡迎!」
掌聲足夠震天,可是遲遲不見曾狂瀾起身,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其尷尬的時刻。可以說曾狂瀾此時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下去。自己活了二十六年,還他娘的從來沒這麼難堪過。當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崔仁杰,後者陰人不成卻不想反而被曾狂瀾惦記在心。想必此後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倪丹見曾狂瀾沒有絲毫反應,她又不識得曾狂瀾,只得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曾狂瀾盡量將內心的憤怒強行壓制了下去,隨後緩緩站起身,淡淡揮手與四周打了一聲招呼。
而就在此時,突然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只見後台走出一個西裝大漢走到主持人跟前同樣也是嘀咕了一陣,後者听聞後,茫然地問道︰「這樣不好吧?」
「沒事,他臉皮厚,能抗得住!」
倪丹一聲無奈地嘆息說道︰「先前因為不知道曾先生的到來,應該說是不知道曾先生原來是著名的交際家,因此忽略了曾先生。現在為了補償曾先生的損失,特別有請曾先生貓步走到主席台。與大家打個招呼,請掌聲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