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破舊的瓦房，牆磚上的白漆已經泛黃，平開窗的玻璃上有一道口子，冷風便從破裂處灌進屋里。柳嫻在床上縮成一團，被褥掩蓋不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臉頰和嘴唇沒有一丁點血色，儼然呈現一種病態才有的蒼白。
柳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費力撐開眼皮，看看床頭的鬧鐘，時針指向九點，原來才過去一個小時。柳嫻八點從診所回來，吃了藥就躺下休息，現在腦袋的確沒有那麼痛了，不過肺里卻干的要命，喉嚨也是火辣干燥的刺痛。柳嫻又躺了一會兒，實在挨不住，掀開被子下床，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提不起力氣來穿衣服，就著睡衣去客廳找水喝。
茶壺里的水早已冰涼，小口小口喝了半壺，終于舒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些。診所的醫生說她是貧血引出的頭暈，另外患有輕度感冒，開了一些治感冒的藥給她，讓她注意休息，並且要補充營養，否則長期性這樣，得癌癥是遲早的事。
對此，柳嫻不以為意，翻了翻藥，挑了兩包沒有那麼苦的藥，打算吃完繼續睡覺。剛拿起水杯，突然響起敲門聲，柳嫻心里倏地一緊，這個時間誰會來找她？不容柳嫻仔細思索，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重，可見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
把手上的紅色藥囊放回去，柳嫻進屋拿了一件外套穿上，用手扒拉了下頭發，去開門。實木做的門，門上沒貓眼，沒法先看門外的人。柳嫻心里有點兒緊張，直覺告訴她外面的是陸韶翟，如果是陸韶翟的話，不是不開門就可以躲得過，而是根本沒辦法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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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嫻關上門，望著徑自走進客廳的陸韶翟，無聲地嘆息。驀地，柳嫻發現自己的睡裙下兩條明晃晃的雙腿，連忙把裙子往下拉。這條裙子的長度本來過了膝，可惜有一次不小心把裙子丟進洗衣機里甩了一圈，結果嚴重縮水，堪堪到了大腿下邊，舍不得丟掉，于是便當成睡衣穿了。不過，她和趙善住一起後，基本沒穿過它。
柳嫻頗不自在地揪著裙子，想回屋換衣服，不料抬頭卻對上陸韶翟的視線。只見他坐在板凳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一起，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只手玩弄著方桌上的藥盒，放蕩不羈的目光直直盯著柳嫻，掠過她的散亂的發，白皙異常的臉，藍色外套襯得她的個子越瘦弱嬌小，最後同臉龐一樣白皙細女敕的雙腿。
他玩味地勾起唇，瞧著她臉上的不安糾結，拍了拍大腿，「寶貝兒到我這里來。」
陸韶翟的一聲「寶貝兒」讓柳嫻更糾結了，許是生病的緣故，她毫不掩飾地擰巴起來，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陸韶翟挑了挑眉頭︰「你再不過來，我就過去抱你了。」迫于他的威脅，柳嫻不得已慢慢挪動腳步，在他熱烈的注視下，龜速地靠近他。
柳嫻自然是不想也不敢坐到陸韶翟的腿上，于是在距離他一臂之長的地方停住。陸韶翟自是不滿意她刻意的疏離，擒住她的手，一使力便把她扯到自己腿上，她的裙擺因此往上翻，隱約露出白色底褲。柳嫻臉一紅，急忙把裙擺往下拉用手壓住，不敢迎視他。
陸韶翟倒不在意她的遮掩，將把玩的藥盒一扔，手掌落至她光滑白女敕的大腿上，若有若無的撫模著，漫不經心道︰「病了？」
「一點感冒，不礙事。」柳嫻按住他游移的手，他反手握住她，輕捏她的手心。他的手掌寬厚溫熱，她的手冰冷，被他牢牢握著很溫暖很舒服，因此柳嫻放棄掙扎，何況更不堪的事他們都做過了，現下只是牽個手。
陸韶翟瞄了一眼桌上拆開的兩粒紅色藥囊，問︰「吃藥？」
柳嫻點點頭。陸韶翟從藥袋里翻出一張紙，應該是柳嫻的病歷，紙上寥寥草草寫著幾行字，迅速看了一遍，隨即臉色一沉，拿過藥盒仔細閱讀了一遍說明書，照著說明書上的提示分配好藥量，最後往柳嫻面前一放，「吃了。」
柳嫻十分為難地看著陸韶翟手上的一堆藥，尤其是白色的藥片，早上吃了一回，到現在嘴里還殘留著苦味，真的不想吃了。
陸韶翟又豈容她任性，把藥物放回袋子里，拾了一粒放進嘴里，捧住她的腦袋，吻了上去把藥哺到她嘴里，他喂的正是柳嫻最討厭的白色藥片，滿嘴的苦味，她下意識地想要吐掉。陸韶翟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捏住她的下巴，拿過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再把水哺給她。
在陸韶翟的強迫之下，柳嫻終于把所有的藥都吃進肚里，濃濃的苦味讓她惱怒，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他笑，抓著她的小手，用嘴輕輕咬了一口，道︰「這點力氣還是留著床上用吧，別自不量力了，嗯？」
柳嫻抿抿唇，「放手，我要喝水。」
陸韶翟未依言放開她，拿過杯子，將杯里剩下的水喝完，然後捏住柳嫻的下巴，把水過渡到她嘴里。直到喂完水，他依然沒有松開她，加深了唇齒間的糾纏。他吮著她冰冷的唇瓣，或是粗魯或是輕柔，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她的嘴唇終于變得紅潤富有光澤，他才滿意地撬開她的緊閉的齒關，舌頭探入她的口腔里。
他的舌頭也帶著苦澀，她躲著他，他緊追不放地纏著她，把舌尖的苦強加給她，硬是要她接受，她逃不開，也只能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就這樣與他糾纏不清。
兩人嘴里彌漫著苦味，隨著深吻變得漸漸模糊。
柳嫻忽然感覺到一陣濃濃的倦意，她的腦袋又開始昏沉，卻有別于之前的頭痛，只想沉沉睡去，管不了陸韶翟的手伸進她的裙底作祟，柳嫻慢慢閉上了眼楮，最終倒在陸韶翟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