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嫻見到了陸韶翟的二叔,陸青宸。他走進警局的時候,她正倚著牆壁歇息,月復部一陣一陣的疼痛讓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陸韶翟給她弄熱水去了。恍惚間,柳嫻看到一雙腿朝著自己走來,在她面前停下。
柳嫻睜開眼,視線只到對方的腰月復部,他的灰色風衣扣子未系一個,雙手插在外衣口袋,再往上,他領子圍著一圈同色系的絨毛,然後他的下巴,干干淨淨,嘴唇紅潤,皮膚白皙,目光幽靜似水,他正在打量她。
這個男人是誰?柳嫻想著,突然月復部又一陣下墜的疼,她忍不住捂住了月復部,沒心思再去關注眼前的男人。
陸韶翟拎著熱水壺回來,隔著一段距離看到陸青宸的背影,心想他來得倒是挺快,腳下不停走到柳嫻身邊,撕開藥包倒進杯中,再倒熱水,輕輕地勻搖,繼而把杯子放到她手里,「先捂捂手,等溫了在喝。」
柳嫻點頭,陸韶翟模了模她的頭發,然後起身,朝著陸青宸喚了一聲「二叔」。
這一聲「二叔」驚得柳嫻差點兒摔了杯子,她連忙站起來,緊張不安地看著陸青宸,「您、您好。」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叫叔叔,對方看起來太年輕了。
「你起來干什麼。」陸韶翟蹙眉,不由分說把柳嫻按回位上,她哪里肯,還要站起來,他瞪了她一眼,「給我乖乖坐著。」
陸青宸瞧著他們,沒說話,這時宋渝走過來說了一句,「手續辦好了。」
「送他們回去吧。」陸青宸終于開口說話,若有若無瞟了她一眼。柳嫻心里一緊,只听他又道︰「這事就不用跟老爺子說了。」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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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將近凌晨三點,深夜的風冷的刺骨。陸韶翟伸手去扶她,柳嫻忙擺擺手,她還沒有虛弱到要人攙著的地步。宋渝把車開了過來,陸韶翟讓她先上車,然後關了車門走開。
透過車窗,柳嫻看見陸韶翟走到陸青宸身邊同他說了什麼,陸青宸始終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倒是陸韶翟,情緒波動的厲害,最後冷著張臉回來,砰地甩上車門,嚇了她一跳。
他斜了眼她,一把扯過她,聲音冷硬,「開車。」
柳嫻偷偷瞄了一眼窗外,陸青宸正看著他們這邊,亦或是,看著她?
車里開著暖氣,沒一會陸韶翟就把大衣月兌了甩一邊,又死死抱著她,力氣大得叫她心慌。大概是藥效起作用,她已經沒那麼難受了,不過還有點心有余悸。
今晚陸韶翟嚇到她了,尤其是拿酒瓶子砸沈靳的那一下,她心跳簡直停了,立刻想到十年前他拿刀子捅人的場面,那血淋淋的一幕直到現在都忘不掉,以至于她沒有勇氣去拉開他,甚至連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
「你是我姐?」
陸韶翟突然冒出一句,柳嫻听得出他話里的寒意,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警察查得到個人的婚姻記錄,總不能說他們是情人吧?他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世俗輿論;她在乎,如今的他不可以任何污點。所以,她寧可把這感情藏起來,不讓它看見陽光。
柳嫻以為這樣便是委曲求全,可在陸韶翟看來,無疑是在委屈他,諷刺他,甚至看不起他!
是他太寵她了嗎?導致現在主動權落到她的手里,讓她肆意踐踏自己?
應該就是這原因。陸韶翟眼底掠過一抹陰郁,雙臂收緊,勒得懷里的人兒微微掙扎,他猛地一口咬上她的脖子,听她低叫出來,心中的憤怒得以稍稍平復,「姐?你配當我姐嗎?我為了你殺人,為了你和兄弟反目成仇,為了你眾叛親離,這些都是因為你!可你呢?你為我做過什麼?只會把我當成垃圾一樣丟掉,當成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說到最他不禁輕笑起來。
那笑聲在柳嫻耳中猶如雷鳴,嗡嗡作響,他的話更是句句扎在她心上,她想說不是這樣的,她想為自己辯解,可又沒有證據可以反駁,她的語氣是蒼白的,恐怕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見她沉默,他也沉默下來,輕輕模著剛才咬的地方,她縮了一下,他湊近她,熾熱的氣息呵在她耳上,「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找心理醫生嗎?」
柳嫻腦袋「 當」一下,僵硬地看著他。夜黑,車里也沒多少光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害怕。這時,他的手緩緩爬上她的腰間,她幾乎毛骨悚然。
「那麼多次,我只要用一點手段就可以上了你,你猜猜我為什麼沒有這麼做?」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輕輕撥弄著她的頭發,那詭異的聲音、詭異的溫柔,直叫柳嫻背脊發涼。
陸韶翟親了親她冰涼的嘴唇,慢慢地誘哄︰「嗯?猜一猜,為什麼呢?」柳嫻不想听他的說話,偏偏他的聲音鑽進她的耳里,鑽進她的身體,把她的恐懼撩撥到最高點。
「不……」她也不知在拒絕什麼,此前一直困擾她的事情,她忽然不想知道了,既然他要隱瞞,就一直隱瞞下去啊!
「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原因?你只是不願意承認,對嗎?」陸韶翟拉下她捂住耳朵的手,雙手捧著她的臉,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快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柳嫻搖著頭,臉上浮起痛苦,低低祈求︰「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我會听你的話……」
「你是該听話。」陸韶翟笑著應和,頓了頓,說道︰「可是我累了,不想再一個人背負這些東西,我想你來幫我分擔。」
柳嫻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她不能再逃避?
陸韶翟緊緊抱住她,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就像給小孩打針前給顆糖果,可她不是小孩,她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他的針尖上了,就等著他狠狠扎下來。
不知不覺,車子到了公寓門口。
「下車。」陸韶翟這話是對宋渝說的,柳嫻掙扎著要起身,也想從這壓抑黑暗的空間逃出去,可惜他不讓。
等宋渝下車,打開的車門又關上,她喪氣了,疲憊得偎著他,等著被他凌遲。陸韶翟吻了吻她的額頭,平靜的陳述︰「十年前,你被那畜生強暴後,你就開始恐懼男人,恐懼性。」
柳嫻听得渾身發冷,驀地尖叫一聲,「我沒有!」
「沒有?那我證明給你看!到底有沒有!」陸韶翟冷著臉,硬要揭開她的傷疤,讓她流血!
作者有話要說︰潛水的妹子出來吱個聲呀!作者在這里眼巴巴的望著呢!(=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