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付老漢的納悶,唐紳和雷老虎也不jin咋舌,連繳個學費都要全村總動員……居然還不夠,這在兩個城市少年的眼中,簡直匪夷所思,一股心酸之情油然而生。
這付老漢講起來滔滔不絕,城里來的這哥倆倒也听著也津津有味,順便也把一行人的來歷也交代了不少,唐紳尋思著,反正要在這兒常住,早點熟悉是好事。
……也算是為了日後噌飯打好基礎。
這說話嘮嗑沒注意的功夫,身下的炕已經熱乎了,再一看,戴著小圍裙的虎妞,水女敕光潔的額頭微亮,沁出一層蒙蒙細汗,手腳麻利的在炕上放好小桌,三下五除二的上了四個菜,香椿炒雞蛋,清炒絲瓜,醋溜土豆絲,家常豆腐。這還不算,一轉身,不知道從哪弄出來溫好的一壺黃酒,放在了桌上……
真利落的小丫頭啊,正是上高中的年紀,就已經家事一把罩了。想想自己平時洗衣服都得上趟干洗店,唐紳又小小慚愧一下。
不過,有酒有菜,肚子也餓了,也顧不得太多,看著雷老虎和呂夏龍倆人運筷如飛的架勢,再晚點都被他們吃了,唐紳趕快甩開腮幫子跟進。還別說,虎妞的手藝還真不錯……
酒足飯飽後,這三位躺在熱炕上舒舒服服睡個了好覺。
第二天起來唐紳jing神抖擻,斗志昂揚,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山村生活充滿期待和信心。
清晨,三人先走了趟普學社,辦理了相關的入學手續。
秋收已過,老村長左右無事,便一路作陪,親自領著唐紳三人前往教室報到。
別看這普學社挺大,三間房也不少,可一問才知道,其中最大的那間是村委辦公室,另一間正屋則是老師的住處,剩下最小的那間柴房才是正經的教室。
房子,村里自然不缺,缺的是師資力量。
鄉里只給安排了一個教師,這造成了普學社目前的窘境。
「女娃子姓蔡,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來這兒還不到半年,長的俊,人也熱心,鄉親們都挺尊重她,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歡喊她蔡老師,不過,落咱村里還真是苦了她啊……」
老村長顯然對蔡姓教師的印象不錯,難得多說了幾句,倒是讓唐紳對未來的班主任有了一點小期待。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則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國勝于歐洲,少年雄于地球,則國雄于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幼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跟著老村長的腳步,幾個人來到了教室前,整齊劃一的晨讀聲穿透狹小的門窗,跳入了幾個人的耳中,唐紳的眼前不由浮現出一副少年人奮圖強的畫面,暗暗佩服。
「進去吧。」老村長朝三人擺擺手,轉身離開。
目送老村長離去,唐紳深吸一口氣,平伏心中激動。
在唐紳看來,教室里的少年就是一群勇士,一如周樹人先生所說「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一群即使面對崎嶇難捱的命運,卻始終不願放棄,自強不息的真正的勇士,對于這樣的一群人,連唐紳也不免有些拘謹。
輕輕推開木門,唐紳跨步邁入,雷老虎和呂夏龍緊隨其後。
然而,下一秒,當三人看清里面的情況後,頓時如遭雷擊,齊刷刷愣在當場。
教室里不過七八人,年齡高矮各不相同,年齡最大的是一位豐韻少婦。最小的是少婦懷里的那位小家伙,不時還出「咯咯」的嬌笑聲。
錯覺,一定是錯覺。
三人兀自不信的使勁揉了揉眼楮,可惜,眼前一切如故,現實就是現實。
……理想和現實的反差未免太大了。
唐紳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干勁頃刻間化為烏有,甚至有了跑路的沖動……除了呂夏龍。
「文君,你也在啊。」某花痴男越過唐紳和雷老虎,繼續昨日沒有完成的任務,對虎妞展開愛情攻勢,不過對方的抵抗力顯然比想象的強,也許一般女孩對帥哥的警戒心比較強。
經呂夏龍一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三人,再跑就顯得沒有風度了,唐紳二人只得就近坐下。
坐是坐下了,不過男女老少同處一室的什錦八寶式教育法讓倆人感到十分的別扭,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扭啊扭,扭完pi股扭扭腰,倆人沒一刻是安分的,就像是得了突性小兒多動癥一樣。
「兩位就是新同學吧。」甜美的聲音在唐紳身後響起,糯糯軟軟的,充滿了江南水鄉的韻味,全然沒有陰陽村獨特的鄉音。
二人回過頭,迎接他們的是一張俏麗的容顏,帶著柔和的微笑,雖沒有一笑傾城的威力,卻有著別樣的魔力,讓人如沐春風,神情舒暢。
「我姓蔡。」美女繼續自我介紹道,「這里是我罩的……」
唐紳狂汗,看向蔡大美女的眼神驟變,心里琢磨著不是踫上瘋子了吧?
「咯咯咯,開個玩笑,不用這麼認真吧。」蔡大美女似乎很享受唐紳的眼神,非常女孩兒化的皺了皺挺翹的鼻子,笑著說道,「好久沒有踫到老鄉了,有些興奮,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蔡葉媛,浙水省華寧人。」
稍作交流,二人就被蔡大那近乎男孩一般爽朗的性格所感染,打成一片,尤其是雷老虎,差點連祖宗十八代都交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