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U~~~」一道尖利的聲音劃破黑夜的寂靜,一道白光沖天而起,在黑色的夜幕中央停留片刻,「彭」的一聲爆炸開來,一朵朵絢麗璀璨的光團四散開來,夜空中的月亮與星星在這燦爛的光芒中黯然失色,光芒在空中竟然幻化成一條龍的模樣,神態面目栩栩如生,停留了數秒才消失,光憑這點就知道絕對是煙花高手所作。{第一小說}
西門濤喘息著靠在一棵榕樹上,胸口急遽的起伏,抬頭看了看夜幕中猙獰的青龍,輪廓分明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知道身後的青龍會已然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發出了青龍召集令,不要一個小時,分散在方圓數百里搜尋的青龍會幫眾均會朝這個小山頭集中,到時候再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只怕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
低頭檢視了下自己的情況,右手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刀,褲袋里有一個裝有刀傷藥的小紅瓶子,數十元錢,除此以外就只有胸口那個龜型玉佩了。看著纏繞在自己左手前臂上那塊已經被鮮血滲透的布,完全已經分不出先前的顏色,靠近手腕處隨便的打了一個死結。西門濤嘴角向上微微翹起,竟然浮現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神情,左手平舉,右手短刀隨意的一揮,布結立刻消失不見,精光一閃,把右手的短刀插在了腰間,隨意的撕扯著布,上面已經干涸的血痂撕扯得傷口鮮血汩汩而出。西門濤大口的吸了一口氣,肺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下,緩了口氣,取出褲袋中的紅瓶子,放在嘴邊用牙齒咬開瓶子的蓋,看了看瓶子里面的粉末,隨口將瓶蓋吐掉,把瓶中所有的傷藥均勻的倒在自己左臂的創口上,喘息了片刻,把手中的瓶子隨手一扔,瓶子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西門濤右手跟著一翻,短刀已然在手中。刀光再次閃起,已經把自己的襯衣割下一條,飛快的在自己左臂上纏繞著,最後就著自己的牙齒再次打了一個死結。
「來吧!西門世家的人可不是那麼隨便容你追殺的!」西門濤閉上眼楮閉目養神,不停的逃亡已經讓他體力面臨枯竭。數個小時前西門濤還在H省一個大型的礦場里面巡視,這個礦場表面上是國家資產,其實暗中*作的卻是西門世家,每年的礦產總量的七成被西門世家的人自己運走,盡管如此,剩下的三成也能夠讓這個礦場成為全國十大礦區之一。這一次巡視是西門世家的家主西門燈給獨子西門濤的一次資產清查,完成這一次清查以後,西門燈就會把手中的中國區部分交給西門濤打理,不料,消息走漏,受到了世仇tai灣武家的襲擊,西門濤隨身的侍衛‘四小金剛’全部戰死,不過,四小金剛的死也換回了西門濤逃出武家包圍圈的機會。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西門濤暗笑,怎麼還有如此大意的青龍會會員,听腳步的聲音仿佛只有一人,西門濤眉頭一皺,身子也不知道怎麼一轉,竟然完全的隱入了身後的榕樹影子里面。
腳步聲逐漸清晰,一個單薄的身影進入西門濤的視線,看身形是個女子,並且,該女子好像並不會武功。西門濤心頭納悶不已,這算什麼?難道這寂靜的深夜還有過路的女子?西門濤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想著有這可能,西門濤猶如閃電一般的沖到那名女子面前,寒光閃閃的短刀已經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你喊一句我就割破你的喉嚨!」,月光映射下,女子驚恐的臉上都變形了,不過,脖子上那寒氣*人的刀鋒卻及時的制止住了她的叫喊。
「你……你……搞麼子咯?」女子一口的H省中部方言,西門濤努力的思索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啞然失笑,右手一翻,短刀已經收回,干咳了一聲,「你是這附近的居民麼?怎麼這麼晚還在深山中行走?」
「我,我家就在附近!我出來是撿點砂石的!」女子見脖子上那一抹寒冷已經消失,說話也沒有那麼結巴。不過,還是一臉警惕的看著西門濤,手中一個化縴袋子朝身後縮了縮!(想了想,還是不寫方言,要不然看得懂的也就算了,看不懂的就會砍死我。)
西門濤看著眼前的女子,月色下這名女子姿色普通,兩個大辮子各自披在左右的肩膀上,一件看來已經穿了很多年的的確良襯衣,一條不知道什麼顏色的長褲,襯衣很長褲都比較緊,但是卻勾勒出女子彈性十足的曲線。西門濤看到女子手中的化縴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略微露出稜角,心中不由想起前兩天礦場負責人跟他說的話︰「我們的礦石從地底下挖出來,經過篩選,然後再冶煉加工,最後成品。其中篩選是人工*作,難免會有一些成色比較好的礦石因為篩選工人的失誤而被當做廢礦石丟棄,這附近的居民在我們的廢礦石中把這些成色還可以的礦石挑選出來,回頭再賣給我們,這樣,我們在保證了礦石的最大利用的同時也為附近的居民提供了一些經濟援助!當然,我們的流水線是全天性質的,這就導致有一些居民經常深夜前來廢礦石場搜羅,呵呵,我們這也是不夜城啊!」,想到這段話,西門濤已經基本肯定這女子不是青龍會的會員了。不過,剛在這附近自己曾經轉過幾圈,實在是沒有人煙的痕跡啊。
「你住這附近?」西門濤心思一轉,「你帶我去你家看看!」口氣雖然平淡,但有一股不能拒絕的威嚴。
「恩!」女子心慌意亂的在前面帶路,這名奇怪的男子想干什麼?
前面走了百來米,淙淙的流水聲音傳來,一條小溪溝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一面山壁屹立的溪水對面,藤蘿密布。女子停了下來,輕聲的說了句︰「到了!」
「到了?」西門濤大奇,這明明是一面掛著藤蔓的山壁嘛?看到西門濤懷疑的目光?女子踩著溪水上的幾個大石頭,來到山壁前,伸出手在把藤蔓撥開,露出一面一米來高的黑黝黝的石頭,女子在石頭上面一推,石頭居然朝後像門一樣被推開,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洞口,月光映射下,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在張開巨口。
西門濤內心大喜,這洞口自己都不能發現,這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能發現了,真不知道這女子是怎麼找到的,西門濤示意女子進去,自己也跟隨著鑽進了洞里面,反身關上了石頭門,銀色的月光頓時被阻攔在外面,女子內心更是忐忑不安。
「你不要點燈!」黑暗中的燈火哪怕只有一絲遺漏出去,也會造成性命之虞。西門濤輕聲的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林靜!」女子低聲的回答,黑暗中也不知道她是什麼神情,突然覺得身子一緊,已經被西門濤緊緊的摟在懷里,一只冰冷的手覆蓋在自己的嘴巴上,壞人!想干壞事!林靜毫不猶豫的張口就咬了下去。
「嘶!」西門濤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掌傳來一陣鑽心般的劇痛。馬上貼著林靜的耳朵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的仇家找過來了,你別說話好嗎?」
林靜聞言一怔,腦袋微微點了一下,牙齒卻已經松開了西門濤的手掌,不多久,外面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听聲音仿佛有六七人,腳步聲在溪水旁停留了片刻,然後又輕盈的走遠。
西門濤一口氣松了下來,頓時覺得自己的肺部宛如被抽空了一般,全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眼前一黑,竟然昏了過去。
等到西門濤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洞中有了蒙蒙的光亮,而自己全身*的躺在三四張破爛的棉被中,旁邊卻有一具滾燙的*的軀體緊緊的擁著自己,一陣陣溫暖的氣息不斷的從旁邊的身體傳過來,扭頭看去,赫然是一臉關切的林靜。看到西門濤睜開眼楮,林靜的眼楮里面露出一絲欣慰一絲歡喜更多的卻是害羞,連忙把眼楮閉上。西門濤月復中一熱,竟然翻身摟住林靜……
從林靜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經在這洞里面昏迷了兩天,林靜听得西門濤說外面仇家在追殺他,一時竟不敢出去,生怕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導致眼前這年輕人喪生。在不斷照料西門濤的過程中,竟然對西門濤產生了情愫,在第三天頭上,林靜看到西門濤全身冰冷,情急之下只得采取最原始的辦法來給西門濤取暖。听得林靜娓娓道來,西門濤唏噓不已,不由把懷中的女子摟緊,暗暗發誓自己要善待懷中人。
西門濤清醒過來後,身體恢復自然更快,為了防止萬一,又在這洞里面呆了差不多一個月,好在林靜平時累積的臘魚臘肉臘雞等東西比較多,食物倒也不缺。一個月以後,西門濤告別林靜,叮囑她一定要等到自己回來,自己安排好一切後再接她出去過好日子。
林靜等了約莫半年,一顆心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失望,經常在揀礦石的時候失神,甚至有一次上面倒礦石的車來了也不知道,被上面傾瀉而下的礦石砸了個頭破血流,就在林靜準備徹底忘記的時候,某天回來發現自己的洞中多了一個人,一個唇角血跡斑斑的人,一個捂著胸口努力對著自己微笑的人,不是西門濤還會有誰?看到林靜回來,西門濤吃力的笑︰「好日子看來是過不上了,我回來跟你一起過苦日子好不好?」巨大的欣喜,夾雜著一絲悲苦,一絲委屈,各種情感全部襲上韓玲心頭,鼻子一酸,淚水滾滾而下。
就在前幾天,西門濤再次遭受TAI灣武家的瘋狂襲擊,他使盡了渾身招數,擊斃武家的殺手四小龍,卻因寡不敵眾,受了嚴重的內傷,生命垂危之際,只想再見心愛的女人的最後一面。
這天晚上……
身懷六個月身孕的林靜,握著西門濤的手,念道︰瑪蒂爾德︰植物、岩石、或酒的名字,起源于大地和末日的事物,那是它們初次開放的盛衰的言辭,那是它們夏天里檸檬*的光芒。
木制大船駛過那個名字,火藍的波濤圍繞著他們︰它的字母就是河的水流涌過我焦渴的心髒。
哦,隱藏在糾纏的葡萄藤中的名字,一如通向秘密隧道的大門朝向世界的芬芳!
侵佔我用你的熱唇;審問我用你的夜眼,如果你願意就讓我駕船一樣駛過你的名字;讓我在那兒休息。
你要記著那座奇兀的山崖搏動的芬芳香氣向那里攀登,時不時有一只鳥兒身上穿著流水和遲鈍︰冬天的服裝。
你要記著大地的賞賜︰強烈的馥郁氣味,黃金的泥土,灌木叢生的草地,瘋狂的根子,猶如利劍的魔法的尖刺。
你要記著你身上披的枝條帶著寂靜的陰影和流水的枝條如同起泡沫的石塊一樣的枝條。
那一次真是前所未有,永遠難忘︰我們到那里去什麼也不盼望我們在那里卻得到了盼望著的一切。
在林中迷路,我折下灰暗的小枝把它的低語拿近我干渴的雙唇︰或許它是雨哭泣的聲音,破鐘,或撕裂的心的聲音。
遠處的某種事物︰它對我好像深奧又神秘,深藏在土中,又如被無邊的秋天壓低的,被樹葉潮潤半開的黑暗壓低的呼喊。
從那睡夢中的樹林醒來,淡褐色的細枝在我舌下歌唱,它漂流的芬芳爬過我有知覺的頭腦
忽然我留下的根系好像朝我大聲呼喊,與我的童年一起失去的土地我曾待過那兒,被曲折的方向破壞。
要不是因為你的眼楮有著月亮的顏色,有彩虹,有勞動,有火焰的白天的顏色,而且被抓住時,有著空氣的活潑;要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星期七天的琥珀;
要不是因為你是一個金黃的時刻,秋季在那時刻里爬上了藤蘿,而且你還是那芳香的月亮把面粉播撒在天空而精細制成的面包;
啊,心愛的人,我就不會愛你!
在你的懷抱里我擁抱著生命的一切,沙子,時間,還有雨中的樹,
以及我為之活著的活生生的一切︰用不著走那麼遠我就能看到它們,我看到在你的生命里有著活生生的一切。
浪拍打倔強的石,擊散澄明而植入它的玫瑰,海圓周收縮成為枝柯,成為一滴鹽的蔚藍而落下。
啊,燦爛的木蘭,毀于水沫,魅人的旅客死去而開花,反復出現,反復消失,粉碎的鹽,眩目的海流。
你和我,我的愛,讓我們封起四周的寂靜。
而海逐一摧毀它無盡的立象。
推倒它憤怒的白塔。
因為,在漫漫海波和漠漠黃沙交織成的網眼里,我們珍藏起無比深情的苦戀。
這種美是柔性的,好像音樂和木頭,瑪瑙、衣服、麥子,光照過的桃子構成臨時雕塑。
現在她散發出她的清新,對著波浪。
海水撥弄這些曬黑的腳,再現它們的形狀,又抹掉沙灘上的印跡。
現在她是一縷女性的玫瑰之火,太陽和大海競爭的唯一泡泡。
噢,也許沒什麼觸到你除了冷鹽!
也許沒有一點愛擾動那破曉的春光!
美麗的女人,無盡泡沫的回響,
也許你水中勻稱的臀部造就一種新尺度——天鵝、百合,當你在那永恆的水晶里飄浮你的泡沫。
這一首長詩,本事西門濤念給她听的,現在西門濤已經沒有力氣再念,可是林靜卻將這首詩一字不漏的記在心里,念完這首詩之後,她已經是淚流滿面。
四個月之後,一個男嬰出生,林靜給兒子取名林帥。
並且,經常將那首詩念給林帥听,用意對亡故丈夫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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