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萬一再給我一拳,我這小身子骨的,受不了。」歐陽夜夜抬起手臂,一副勢必要與凌墨洵拉開距離的架勢。
「對不起,夜夜,我……」凌墨洵只能道歉,沒有任何解釋。
「……」看凌墨洵那副難過的模樣,好像受傷的人是他一樣,讓歐陽夜夜的心,實在是狠不下去。「先別管我了,去看看巧克力。」嘆著氣,歐陽夜夜向巧克力的方向揚揚下巴。
巧克力因為種種驚嚇和沖擊,暫時性的失去了意識,目前正在昏迷中。
在凌墨洵想起羅零的時候,他卻不見了蹤影。
聯絡了巧克力的母親,再聯絡警方,期間歐陽夜夜和凌墨洵都沒有離開,他們都是事件的參與者,必然要去警察局做筆錄等等,配合調查。
一切全部結束之後,已經是深夜。
某年,6月31日,21:3pm。
從醫院到回家,全程都是由凌墨洵抱著歐陽夜夜,縱使一萬個不情願,她現在腳踝的情況,腫的像圓滾滾的紅蘿卜,完全不能用力落地,這就是扭了又扭的後果。
警方的筆錄很麻煩,據凌墨洵所說,如果這種事不是發生在其他地方,會更容易解決,事件發生在龍蛇混雜的不法地帶柳楊街,警方會比以往更加重點關注、確定、調查。
萍姐趕到的時候,抱著巧克力和歐陽夜夜大哭不止,一則是因為兩人平安無事,二則是因為歐陽夜夜因此受到了傷害。
回到家里,歐陽夜夜被安置在沙發上,她現在是完全動不了,去哪里都需要凌墨洵的幫忙,這種結果是她倒霉,不過幸好現在是婚假期間,不然兩個人的工作都要被耽誤。
右腳放在茶幾上,看著這腫的程度,宛如打了石膏一般,疼倒不是那麼疼,踫不到、不用力都不會疼。
現在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讓歐陽夜夜嚴肅的皺褶眉頭,她真的是差點被那些壞蛋那啥掉,身體多處都被踫到過,現在歐陽夜夜非常迫切的想要洗澡,只是她距離浴室有相當遠的距離,如何過去是個問題。
轉頭瞄準浴室的位置,爬過去?途中有台階,萬一被凌墨洵發現了,絕對會被直接拎起來;單腿跳過去?萬一再摔倒,另外一只腳也受傷,她豈不是癱瘓了,然後再被凌墨洵「全方位照顧」。
以上兩種方案,果斷被歐陽夜夜自行駁回。
期間的凌墨洵在為歐陽夜夜煮飯,中餐和晚餐他們都沒有吃,現在歐陽夜夜受傷了,他更要注意些有營養的料理。
對于歐陽夜夜受傷,凌墨洵有很深的歉意,可以說到了悔恨的程度,他決定要好好的保護歐陽夜夜,卻沒想到,傷害歐陽夜夜的,反倒是自己。
晚餐的時候,罕見的凌墨洵很沉默,一句話都沒有,雖然說平時話就不多,不過卻還沒到一言不發的程度;有那麼一點點不想承認,不過歐陽夜夜卻無法忽視,凌墨洵是在自責,很深很深的自責。
當時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歐陽夜夜是很火大沒錯,不過那也只是個意外而已,沒有人會想發生那種事,凌墨洵更不想,對于意外,不需要責怪任何人。
晚餐過後,歐陽夜夜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等著凌墨洵。
「那個……」見凌墨洵從廚房出來,歐陽夜夜便開口,欲言又止。「我想洗澡,麻煩你幫個忙,把我送到浴室去。」臉頰微紅,她的視線有些漂移。
「嗯。」凌墨洵沒多說,點頭應允。
浴室中,歐陽夜夜扶著牆壁,站在一旁等著凌墨洵放滿浴缸中的水,視線時不時的偷看幾眼凌墨洵,這樣的狀態實在太奇怪了,她寧願凌墨洵總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專橫霸道,也不願有種尷尬的氣氛。
本來歐陽夜夜就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現在更困惑了。
睡放滿之後,凌墨洵就離開了,那麼干脆的離開,讓歐陽夜夜有些驚訝,按照他獨斷的個性,應該會堅定的留下來幫她洗澡才對。
置身在浴缸中,歐陽夜夜小心翼翼的不去踫右腳,用泡沫和水不斷的清洗身體,多處的淤青導致她並不是敢那麼用力。
當時,歐陽夜夜確實很害怕,心里下意識想到的人,讓人意外的是凌墨洵,到現在位置,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不想承認凌墨洵已經存在于她的內心中,便用當時他們兩人都在地下酒吧,而解釋了那個下意識。
「那家伙失控,該不會是因為我吧?」突然間,歐陽夜夜冒出了這種想法,不然當時不能解釋,為什麼凌墨洵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叮鈴叮鈴……
浴室門上的鈴鐺突然響起,凌墨洵拿著浴衣走了進來,直徑走進來,完全沒有避諱感。
「喂,你你你……你干嘛?!」瞬間,歐陽夜夜躲到了泡沫之下,腦袋留在水面上,緊盯著突然闖進來的凌墨洵,做好了防御準備。
「把換的衣服給你送過來。」凌墨洵淡然的給歐陽夜夜看了一眼浴袍,然後將其放在歐陽夜夜能很容易拿到的位置。
「謝……謝謝……」繼續藏身于泡沫之下,繼續警惕的看著凌墨洵。「我說你啊,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個門?」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關系。」凌墨洵站在旁邊,理所當然的表情面看著她。
「萬一我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辦……算了,問你這個問題,是我太愚蠢了。」歐陽夜夜嘆氣,然後放棄掙扎了,按照凌墨洵那個思考模式,是絕對不會顧及她所顧及的問題的。
「夜夜……」這次換凌墨洵欲言又止了,估計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不痛快過。
「什麼啊,平時那麼獨斷專行一男人,怎麼這個時候吞吞吐吐起來了。」歐陽夜夜將眉毛壓低,盡可能的表示她對今天的事情已經不在意了,希望凌墨洵可以不要再露出那麼自責的眼神。
「對不起。」凌墨洵緊鎖眉頭,表情有一絲絲的痛苦。
「……喂喂喂……凌墨洵,你把我歐陽夜夜當做什麼人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意外,哪里是你的錯?」
「不是,夜夜,我說對不起,是因為我居然連夜夜的聲音都沒有听到,甚至……」不顧歐陽夜夜的阻攔,傷到了她,這是凌墨洵無法釋懷的問題。
「……」原來如此,歐陽夜夜明白了,凌墨洵是對自己的失態,覺得無法原諒,真是個對自己嚴格的男人。「好吧,這只能說明,我對你來說,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自責的。
「……」凌墨洵並沒有否認,而是以沉默承認了歐陽夜夜的話。
他對歐陽夜夜並沒有愛情,只是一個非常重要、想要保護的人。
不管怎麼說,都證明凌墨洵是個對感情很誠實的男人,他從未說過愛著歐陽夜夜的話,只會說從今以後只會愛著歐陽夜夜,他們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們是夫妻,要試著愛對方。
「你怎麼還在這里?」歐陽夜夜看著站著不動的凌墨洵,這是要長期站下去的氣勢啊!
「為了防止夜夜再受傷,我決定幫你洗澡。」他也知道這是有些不便的事情,不過為了歐陽夜夜好,凌墨洵必然會選擇留下。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請允許歐陽夜夜強烈的拒絕,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夫妻,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總之從羞恥心的角度上來講,歐陽夜夜都無法接受。
結果證明,反對無效。
在凌墨洵的面前,歐陽夜夜的反對和抗議,顯得總是那麼無力和悲哀,不是被無視,就是被駁回,被照顧的很好沒錯。
在歐陽夜夜的強烈堅持下,凌墨洵轉過身背對著她,什麼都看不到的情況下,歐陽夜夜才小心翼翼的從浴缸里站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不斷,歐陽夜夜從浴缸里費勁兒的走了出來,為了防止右腳吃力,她是坐在浴缸邊沿移動出來了,之後準備去拿浴衣的時候,還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當然沒有摔倒,而是光溜溜的被聞聲轉身的凌墨洵穩穩接住。
到最後,她還是需要凌墨洵的幫忙。
凌墨洵看到了她身上的多處淤青,尤其是大腿內側的淤青尤其嚴重,那時凌墨洵又露出了恐怖的眼神,嘴里嘀咕著他當時應該殺了那些混蛋才對。
每次都是歐陽夜夜緊張的臉紅心跳又害羞,而凌墨洵卻總是那張萬年冰山的面癱臉。
說他面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確切的,在凌墨洵的無表情中,飽含著嚴肅和威嚴的感覺,讓人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氣場非常強大的男人。
如果他們之間有正常的相遇,有正常的相知相愛,歐陽夜夜一定會深深的愛上凌墨洵,一定會在被凌墨洵抱在懷里的時候,感到心跳加速,感到非常幸福,只可惜,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正常。
臥室中,歐陽夜夜依靠著枕頭坐在席夢思上,看著正在翻箱倒櫃找著她的睡衣的凌墨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