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為什麼……」冷矢從以前就不懂凌墨洵的想法,現在也依舊是一樣。
「她不能一直被過去纏繞著。」理由很簡單,凌墨洵希望凌緋苑可以真的解月兌,然後真正自由輕松的活下去。
只要凌緋苑和冷矢的事情一天未能解決,凌緋苑就會一直活在沉重的壓抑之中,結果不管是好是壞,都差不多應該解決了。
為了凌伊御,他們也該拿出成年人的態度了。
凌墨洵也知道他這是多事的行為,但這絕對不是閑事,凌緋苑是他的姐姐,凌伊御是他的佷子,不管怎麼樣,凌墨洵都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凌墨洵從內心深處希望凌緋苑可以幸福,不管她的幸福方式是什麼,只要她能夠幸福,凌墨洵可以不留余力的幫助她。
坐上凌墨洵的車,冷矢和凌伊御坐在後面,歐陽夜夜在凌墨洵的身邊感受著這不同以往的氣氛,不能說這個氣氛很尷尬,硬要說的話,就是呼吸被抑制了一般的壓抑。
尤其凌墨洵和冷矢之間的氣氛,更是冷到了零下好幾十度,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並不是有恩怨那麼簡單,從本質上來講,他們應該是互相討厭對方那種類型的人。
「這樣好嗎?墨洵,緋苑姐不是不想見到那個人嗎?」歐陽夜夜有點擔心,現在凌緋苑正驚慌失措著,這個時候讓她見到最不想見到的人,會不會適得其反。
「不知道。」也許會瘋掉,也許會怔住,但是那些都是凌緋苑必須跨越的障礙。
不知道……不,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凌墨洵必須選擇這樣做,並不是他殘酷,也不是他想要逼迫凌緋苑去面對,是凌緋苑非常清楚,想要繼續前進,就必須要將躊躇著自己的事情解決。
雖然他也沒資格這樣說凌緋苑,但那是她的姐姐,她還有機會去解決遺憾,而他……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你這種表情,可不是不知道啊。」歐陽夜夜托著下巴,看著表情嚴肅的凌墨洵嘀咕著。
總覺得,眼前的凌墨洵,和她熟悉的凌墨洵有些不同,他好像透過凌緋苑的事情想到了什麼。
凌墨洵和歐陽夜夜的家中,凌緋苑一直老老實實的等在這里,當她听到開門的聲音時,幾乎是與此同時沖過去的,沖到玄關處的時候,看到凌伊御她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而在安心的下一瞬間,他看到了走進來的冷矢,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間僵固,心里產生的疑問只有一個,為什麼他會出現?
凌伊御緊抓著歐陽夜夜的手,他害怕凌緋苑會生氣,閃爍的眼神始終不敢正視凌緋苑,他這次真的是徹徹底底的任性了一次,甚至有些過火了。
再遇絕對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再遇了,前兩次的冷冰冰,也為第三次的見面鑄成了冰凍三尺。
再次見面各懷心事,有的是憤怒,有的是愧疚,埋藏了多年的心情,並沒有在這一刻被解開,似乎還需要一些催化劑。
「我家暫時借給你們,坐下來談談吧,伊御和我們去樓上。」凌墨洵開口打破了沉靜。
「你在說什麼,墨洵,我……」
「緋苑。」凌墨洵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了凌緋苑的話。「不要把你們的恩怨加在孩子的身上,你們的怨恨並不是伊御的錯。」他的聲音有些冷酷,眼神也有些決絕,仿佛是在逼迫凌緋苑一樣。
凌墨洵的話說的凌緋苑全身一顫,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有時……身不由己。
「夜夜。」凌墨洵輕喚了一下歐陽夜夜,並沒特別說明什麼,相信她一定會懂。
「……我知道了。」歐陽夜夜從凌墨洵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圖。「伊御,先和舅媽上樓吧,等下再下來。」抱起凌伊御,趕快帶著他離開這個小孩子不該在場的地方。
噠噠噠……
歐陽夜夜抱著凌伊御跑上樓,凌墨洵讓凌伊御暫時離開,是在保護凌伊御吧,接下來他們要說的話,是不能被小孩子听到的,那恐怕是很殘酷的真實。
關上房門,歐陽夜夜依靠著門站著,樓下的氣氛讓她透不過氣,但是她想知道啊!凌緋苑和冷矢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
「舅媽……」凌伊御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歐陽夜夜,那種不安的眼神,似乎他也注意到了某些事情。
兩步都到凌伊御的面前,歐陽夜夜蹲了下來,手輕輕的覆在凌伊御軟軟滑滑的臉頰上,他們這些大人真是沒用啊,居然讓這麼小的孩子這麼不安。
「沒事的,伊御,不會有事的。」歐陽夜夜微笑著安慰著,她這是毫無根據的安慰,但也只能這樣相信著。
「嗯。」凌伊御抓著歐陽夜夜的衣服,他的小手在微微的顫抖著。
不管他多麼的不安,多麼的害怕,他都願意去相信歐陽夜夜的話,並不是因為他是小孩子,所以單純,凌伊御是認為,歐陽夜夜不會欺騙他。
歐陽夜夜將凌伊御抱在懷里,閉著眼楮祈禱著一定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啊,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對凌伊御說了。
樓下的氣氛還是那麼壓抑,雖然兩人都按照凌墨洵的話坐下了,卻都低著頭不看對方一眼,凌墨洵雖然不想這樣說,不過這種行為,不是逃避又是什麼。
「喝茶。」凌墨洵端著兩杯紅茶放在了兩人的面前。
他不準備長期留在這里,所以就沒有準備坐下的意思。
「墨洵,讓他離開這里。」凌緋苑無法平息自己的情緒,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冷矢談談,那種事她做不到。
「不行。」凌墨洵斷然拒絕。「緋苑,我的遺憾已經無法在挽回,而你還有機會。」他說的挽回,並不是言歸于好,而是給自己和他人一個交代,是對自己和他人的負責。
「不要逼我。」凌緋苑緊握著雙拳,她沒有凌墨洵想象的那麼堅強,時隔多年再見到冷矢,她的內心還是滿目瘡痍,還是憤怒難耐。
「不要任性了,緋苑,我把冷矢帶過來並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伊御,你是伊御的母親,你沒有權利剝奪他知曉父親是誰的權利」凌墨洵出手敲了一下凌緋苑的腦袋。
他也很少見的說了一句違心的話,凌緋苑把冷矢帶過來,其實是為了凌緋苑和凌伊御,他不能在凌緋苑面前坦白,是因為之後凌緋苑一定會不停的念叨這件事。
凌墨洵柔軟的部分,是絕對不能暴露給凌緋苑的。
「就這樣,你們慢慢談。」凌墨洵留下一句話轉身上了樓。
他不準備插嘴凌緋苑和冷矢之間的事情,他的任務只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一個場地和機會而已,想怎麼做還是要看當事人。
凌墨洵回到房間的時候,凌伊御已經睡著了,歐陽夜夜給他蓋上被子,看著帶有淚光的小臉,這麼小小年紀的,心事就這麼重,讓人看了就覺得非常心疼。
現在歐陽夜夜只希望,樓下那兩位,能談出一個好的結論吧,不然凌伊御就真的太可憐了。
「他們怎麼樣了?」歐陽夜夜看著走過來的凌墨洵問。
「還是那副樣子。」凌墨洵坐下,坐的稍稍有些沉重。「機會就擺在眼前,能不能去利用,就看他們怎麼想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余下的都是他們這些外人無法插手的事情。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歐陽夜夜盯著凌墨洵半天,這張陰氣沉沉的臉,看著實在是一點都不順眼,以至于她直接出手去捏住了凌墨洵的臉頰。「你不知道嗎?情緒會影響結果,放輕松點。」不過這也是凌墨洵關心凌緋苑的方式吧。
平時看著他好像討厭凌緋苑,懶得理會凌緋苑似的,事實上卻總是在擔心著,就算自己不喜歡,也會多多少少介入一些。
「夜夜真厲害啊。」凌墨洵揉揉被捏的臉,有點羨慕的看著歐陽夜夜。
「這不是厲害,怎麼說呢,相信?也不對,可能是因為不是自己的事情吧。」她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沒道德了?不過她是真的認為周遭的情緒會影響到結果。
大家不是常常說心態決定命運嗎,她認為這句話說的很對。
「不要這樣說。」溫柔的模模歐陽夜夜的頭發,凌墨洵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有些話用語言來表達雖然有些困難,但他能夠理解。「伊御的情況怎麼樣?」看著熟睡中的凌伊御,大概是把精神放松下來,就睡著了吧。
「能怎麼樣,這孩子的心事比我想象的重多了,雖然睡著了,夢里也在想著父母的事情吧。」歐陽夜夜一邊說著一邊撫順凌伊御的頭發。「他很堅強啊,換做是我的話,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去尋找父親。」作為成年人,她是真的很佩服凌伊御。
「是啊……」相比凌伊御,凌緋苑和冷矢真的是太沒用了。「這是他自己創造的機會,一定能夠得到相應的結果。」這並不是凌墨洵的相信,而是凌墨洵的期望和祈禱。